江宁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死法奇怪。
这种死法,倒是让江宁想起了一件事。
她第一次和刘桂花去黑市回来的那天晚上,刘桂花说了一路的鬼神,好像就是提到了在那条路上,曾亲眼见过吊死的女人,当时她还说那女人也是七孔流血。
江宁当时还反驳了刘桂花,告诉她上吊的是不会七孔流血的。
现在想想……
江宁蹙眉,面色凝重地看向了木板床上的女尸。
走上前,江宁看见木板床上已经放置了准备好的手术刀,开始进行验尸工作。
一个小时后。
江宁将死者进行了缝合。
她转过身,摘下了口罩,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厉寒冲明白了江宁的意思,二人走出了屋。
江宁深吸了一口气:“死者死因有可疑。”
厉寒冲的面色阴沉的仿佛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霾,他的嗓音也变得越发低沉:“她是侦查情报小组的成员。”
江宁闻言,倏地皱起了眉头:“那她……”
“一个月前,外派执行任务后就此失联。”
厉寒冲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先后失去了两名战友,恐怕换做任何一个军人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都是国家最优秀的战士,却死在阴谋诡计当中。
江宁往厉寒冲的身边靠了靠:“从目前的尸检结果来看,这位同志并没有遭受过外伤,我在她肩胛骨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细小的针孔,我检查过她的手,并没有反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很可能对方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将某种毒素注射进了她的身体当中。”
厉寒冲带着江宁来到了师部,给她打了水洗手。
江宁用肥皂反复搓洗了几遍:“这位同志具体是中了什么毒,还要经过专业的仪器进行化验,对了,厉寒冲,我之前听刘婶提起过,大约在一年半前,去公社的那条路上有人上吊身亡了。”
厉寒冲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他给江宁倒了一杯水:“只不过,死者是附近的村民,这个案件就交给了公社的派出所来调查了,我们后续并没有跟进。”
江宁喝了一口水,撂下了手里的搪瓷缸子:“我怀疑这两件事可能有联系。我记得刘婶当时和我提起的时候,她亲眼看见吊死的死者七孔流血,死者的症状和这位同志一样,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去一趟公社派出所。”
“好,我来安排。”
看样子,厉寒冲今晚是不能回家了。
江宁和他说了一会话,就准备回去了,毕竟三小只还在家里。
她倒是不担心小枫,但剩下的两个小豆丁,怕是要让张昌盛难受了。
果不其然,江宁刚进了家门,就见到小兰骑在张昌盛的脖子上,双手抓着他的头发,咯咯笑个不停,小松还挂在他的胳膊上荡秋千。
可怜的小张同志,顶着个鸡窝头,求助似的看向了江宁:“嫂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江宁板起了脸:“小松、小兰,快从小张叔叔的身上下来。”
她发号施令,三小只无有不依。
立正站在江宁的面前,等着她的训话。
江宁满是歉意地看着张昌盛:“谢谢你帮我看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张昌盛整理好了身上的军装,朝着江宁行了个军礼:“不麻烦!嫂子,要是没有别的指示,我就先回营房了。”
江宁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回过头,就看见三小只上了炕。
江宁笑了笑,回到了屋里:“是哪个小捣蛋欺负小张叔叔了?!”
三小只钻进了被窝里,一个个都不敢露出头来,江宁挨个在他们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妹洗漱了没有?”
小兰憋得够呛,从被窝里探出了小脑袋瓜:“小兰洗过了。”
江宁在小丫头的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小兰最乖了,你知道哥哥们洗漱了没有么?”
小兰指着被窝里的小松:“二哥脏,二哥脏,他都没洗脚。”
“小松!”江宁掀开了被子:“去洗脚!”
小松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炕上爬了起来,经过小兰身边时,做了个鬼脸:“告密精!”
好不容易把三小只哄睡着,江宁却没有了困意,她坐在饭桌前,拿了纸笔,把今天的验尸记录写了出来。
她能帮助厉寒冲的不多,这是目前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晚饭还没有吃,江宁也没什么胃口,只冲了一碗麦乳精,刚端进了屋,透过窗户,瞧见院门打开了,紧接着,她家老男人冒着风雪走进了院子。
江宁打开了门,帮着厉寒冲拍掉了身上的雪:“你怎么会来?”
“我不放心你和孩子。”厉寒冲摘掉了帽子,露出了标致的寸头:“孩子们都睡了?”
江宁把厉寒冲的衣服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刚睡下。”
厉寒冲看见了饭桌上的麦乳精,想起了自己是在晚饭的点派张昌盛来找江宁的,验尸的工作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的确有点不容易。
“没吃饭吧。”
江宁和厉寒冲异口同声地道。
俩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厉寒冲:“别喝这个了,我给你煮碗面条。”
“你快别忙了,我把晚饭热一热,陪你一块吃点。”江宁把剩下的晚饭从碗柜里拿了出来,铁皮炉子里燃着火,把炉篦子挑了下来,坐上了铁锅,将晚上做的把子肉和白米饭热上。
趁着饭还没热的工夫,江宁把饭桌上自己的验尸记录交给了厉寒冲:“这是今天的验尸记录,希望能够对你们有帮助。”
厉寒冲接过来看了一眼,从检验尸体的第一步开始,一直到结束,江宁记载的都非常的仔细。
就算是个外行,也能够通过这份记录了解尸体的详细情况。
厉寒冲将验尸报告收了起来,他抬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江宁:“媳妇,谢谢你。”
江宁愣了一下。
这还是厉寒冲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江宁走到了厉寒冲的身边,摸了摸他圆圆的寸头,老男人发质坚硬,摸起来有点扎手:“傻瓜,两口子说什么谢不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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