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谢晋,还有袁振都看向王世文。
周瑾问:“王兄,你不同意?”
王世文摇头,态度坚决,“我不同意,反正这事情出事了,跟我没关系。”
“那如果没出事呢?”袁振嘲讽,“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有功劳?”
王世文不假思索回答:“这功劳,我不要也罢,反正这事情,我不同意。如果你们同意,你们跟上峰保证。”
“我写!”周瑾应下,然后看向谢晋,袁振。
“我也写。”谢晋颔首,这次跟周瑾一条道走到黑。
袁振笑了笑,“舍命陪君子,为了能够救更多老百姓,我也写。”
“好啊,既然你们这样,那你们处理吧,王某告辞。”王世文本身心术不正,他不相信有人能够真心悔过,尤其是那些劳改之人。
看到王世文气哼哼地走了,周瑾摇头,“你们两个还是别写了,万一出事了,处理我一个。”
谢晋摇头,“周兄,我怎么能这样呢?现在清水县雪灾,您这样做也是权宜之计。如果不出动这些人,救灾根本就无法完成。”
谁都知道边军不能动,就连守城,至少需要三千兵力。
如此一来,当地的救灾能力大大降低,也难怪王世文不乐意。
袁振笑笑,“既然现在情况紧急,咱们赶紧上报给我二哥,让他那边派来更多的人帮忙。另外,咱们不要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放回去,咱们先把有家人的劳改放回去。”
“大雪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谢晋赞同,“就这样做,妹夫,我觉得没问题。”
周瑾点头,“我不仅放他们回去,我还会给他们一袋粮食。”
袁振和谢晋都是一愣,“这是为何?”
周瑾回答:“这些人都是壮汉,能吃。如果空手回去,他们饿肚子,还怎么干活?饿肚子,说不定又想作恶了?”
听到这话,袁振深以为然,“周兄,你说的是。我心里,咱们赶紧办吧。我看这里的雪灾越来越厚。”
“好!”袁振和谢晋同时应下。
周瑾让人把折子送去云州,他亲自带人来到关押劳改人员的地方。
这些人看到县太爷周瑾,瞬间安静下来。
孙老大胆子比较大,笑呵呵问:“县太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周瑾表情凝重,沉声说道:“孙大,我记得你是孙家庄的人,你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和幼弟幼妹。现在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你不担心的房屋被大雪压塌吗?不担心他们把砸死吗?不担心他们被冻死吗?”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孙老大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眼露焦急愤怒。
“大人,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现在是牢犯,就算想越狱,但外面那么多人,我跑不出去帮我父母幼年弟弟妹妹扫雪啊!”
周瑾听到孙老大的反应,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好,我现在就放你出去,我还给你粮食,但你回去之后在帮助自家扫雪之后,力所能及地帮助村里人。”
“啊?”孙老大一愣,不敢置信,“大人,我……我是犯人,真的可以放我出去吗?可是我戴着镣铐在地上扫雪可以,爬到屋顶,就太为难小的了。”
周瑾摇头,“我会派人送你回家,让你的家人给你作保画押,然后拿掉你的镣铐。你可以暂时恢复自由,抗击雪灾。”
孙老大听到这话,立即跪下,“大人,只要您让我回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村里除雪。”
周瑾颔首,“好,孙家村有十一个人。我念名字,你们出来……”
随着人名被念出来,他们也随机从牢房里出来。
孙老大看到外面车上有粮食,更是激动。
孙老大等人给周瑾跪下来,“草民虽然曾经落草为寇,但也知道好赖。大人是希望救更多百姓,才会放我们这边罪犯出来。”
“同时,大人您也承担很大压力,甚至还有可能被上峰训斥。草民和同村的兄弟们等到雪灾结束,一定会回来。”
周瑾颔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为定 。以前犯错,是身不由己。本官相信你们都会信守诺言。你们诚心,本官自然也会给你们减刑。”
“多谢大人!”孙老大等人再次磕头,然后跟着拉着粮食的车一起回去。
外面非常寒冷,但这些人内心火热,一个劲儿地催促快点,他们想快点回到家。
其他人见状,越发激动。
“大人,我赵家村的,我家里只有老婆孩子,没男人在家,她们也撑不过雪灾。”
“大人,我是柳树村的,我爹柳大柱,前段时间还来看我的。我爹也能给我保证,回去,我也帮村民扫雪!”
……
周瑾见大家都想离开,沉声说:“你们不要吵闹,挨个村子来。希望你们信守承诺,不要连累家人。”
众人应下,“大人,我们指定不跑。明明干一两年的劳役就能自由,如果跑了,那就是永远的通缉犯,还连累家人。我们是粗人,但不是傻子,会算账。”
“就是,俺们不傻。俺爹娘来看俺,让俺听大人的话,老老实实干活,两年就能回家了,才不会逃跑,一辈子回不了家,还连累爹娘。”
……
周瑾见大家如此颔首,“雪越下越大,希望诸位和本官一起抗灾,庇护清水县这一方百姓。”
“是,大人。”众人应下。
经过两天,有父母的一万六千人,全部送回村里。
没有父母妻小,但有叔叔伯伯,或者族长、村长愿意做保,也可以回去。
最后还剩下一些从外地过来的土匪,被谢晋带出去,让他们在城外扫雪。
为了不耽误干活,戴了脚镣,但没有戴手铐。
虽然速度慢点,但保险。
虽然不能放这些人自由,但周瑾说了,好好干活,等雪灾过后,给他们减少三个月的刑期。
如果以前,或许有人怀疑,但一万多人的都放了出去,可见周大人说话算话,能顶事儿。
当然了,手段也很强悍。
就是他们逃跑,但身上还有毒呢!
再说了,还有官兵呢。
算了,不跑了,老老实实干活,还能有饭吃的!
越来越靠近孙家村,孙老大的心情越发激动,戴着镣铐,也快速往前跑,“爹,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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