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赶到三里屯儿的时候,在虎子的家门口,看到了他们夫妇,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特别想见到一个人,她是谁?
山涧大王。
如果有一个人给你看不透的感觉,那么他要么是大智慧,要么是神经病,可是山涧大王的神经病,似乎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另我十分的好奇。
虎子看到我跟九两从警车上下来,表情十分的不自然,看来他还是打心眼儿里排斥警察,但是抹不开面子,他还是走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道: 看,房子没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看开一点, 人没事儿就行。
虎子还是那句话: 让我知道是谁的话,非要弄死他。
九两瞪了他一眼,道: 你要弄死谁?
一句话问的虎子憋的脸都红了, 我强忍着笑意,跟西瓜问了个好,可是她却冷着脸问我道: 你把我妹妹弄哪里去了?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道: 她还在莆田,我是过来有事儿。
她白了我一眼,哼道: 别以为你刚才说的我不知道,早就看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闲话说完,九两在废墟里转了一圈,问虎子道: 你是在几点的时候闻到汽油味的?
虎子思索了一下,道: 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当我发现的时候,那狗曰的已经在院子里屋子里全浇上了汽油。
九两再一次问道: 那你在闻到汽油味之后呢?
虎子道: 还能怎么样? 我起床出来看,他就在那个时候点了火, 等我带着我老婆从火坑里冲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人影。
九两继续追问道: 你在追出来之后,没有想到报警,火警或者110?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虎子似乎不愿意跟九两多说话,道:没有,这里这么远,等救火车来的晚了,要知道,这是他们加了汽油的,火势一起来相当的猛烈,至于警察? 人都跑没影了,来有用?
九两没有理会他最后一句话带的刺,而是问道: 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你从发现汽油味,到火中冲出来这一个过程,我就是警察,不管有没有用,这是我的责任所在,请你配合。
虎子挠头道: 这还要我怎么说? 我发现了火,就立马冲了出来,想要救火却发现根本就不是我一个人一个小水桶可以扑灭的,就眼睁睁的看着火势慢慢变大,直到我的家变成了灰烬。
九两合上笔记,道: 好了, 我的问题完了, 如果你想到了可疑的人的话,请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之后我就请虎子跟西瓜上了车,没办法,虎子这个人跟亲戚都闹的相当的不愉快,从火里跑出来的时候基本上是身无分文,而西瓜又是一个名义上“没有娘家”的人,我就是对他们再怎么怀疑,虎子也是我的朋友, 我不能让他们两口子露宿街头, 只能接他们回到市区,先安排酒店让他们住下。
但是到了城区之后,虎子看了看我的酒店,死活不住进去,用他的话来说,用我的钱是要还的,亲兄弟不是还要明算账? 他是粗人,西瓜也是吃过苦的人,找一个快捷宾馆凑合一下就可以了,不用住这么高级,重新修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真要住酒店要多少钱?
我拗不过他,而且我本身也不是非常的宽裕,只能听了他的安排,给他留了一点零花钱,我跟九两起身告辞,等回到了车上,九两忽然对我道: 这个火,其实不是为了杀他们。
我楞了一下,道: 你认为是?
九两道: 你有没有注意,虎子的头发,眉毛,都已经被烧焦了,并且西瓜跟虎子身上,都有被火烧的痕迹,很是狼狈,但是西瓜的头发,眉毛,都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而我特别问了虎子,他却说,是他跟西瓜在睡觉的时候发现的火, 并且带西瓜冲了出来。
难道火还会选人,只烧男的,不烧女的?
而且,如果你是一个纵火准备杀人的人, 难道你不会在门外加一把锁? 我上一次来虎子家里,清楚的记得,他的房门,是可以从外面用一把普通的锁上锁的, 也就是说,只需要锁一下,按照汽油燃烧的速度,虎子跟西瓜,必死无疑。
所以,着火的当时,西瓜不在屋里,已经在火的范围之外,她是在我们去之前,故意抹在衣服上的煤灰,假装是从现场跑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一个女骗子, 也舍不得以她的美貌来行骗,这就是女人。
我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座椅上,有气无力的骂道: 我造了他娘的什么孽? 就没有一个真心对我的? 到处都在变着法儿的算计我?按你的意思来说, 是虎子人为的放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房子?
九两道: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我摇头道: 不太像, 当年他因为盖这个房子, 跟我一起在广州差点被人追着砍死, 他舍得烧掉? 再说了, 他为什么要烧掉?他闲着蛋疼了?
九两看着我的眼睛,道: 或许毁灭一些东西, 就能隐藏一些真相, 你想一下, 他的房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你值得怀疑的,值得他去费尽心机掩盖?
一个东西,从我脑海中闪现而过,让我懊悔的骂道:艹! 我正准备去虎子家调查那个女鬼面包! 他现在把一切就都烧了! 肯定就是为了隐藏这个!
九两也立马想到了这个,就在前面的路口,她掉了头,道: 我们现在回去寻找, 说不定还有蛛丝马迹留下, 你还记得上几次见到那个女鬼的场景么?
我点头道: 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天之内,我们戏剧性的第二次来了三里屯儿, 也好在三里屯就几户人家,没有人围在虎子家门口看热闹。
只是我们这一次来的时候,遇到了我想要遇到的人,那个山涧大王。
她站在废墟之前,拿着那把破旧的拐杖,头顶几根稀疏的头发随风飘扬,满脸的凝重。
这一刻,我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世外高人的味道。
我赶紧招呼道: 大王,你好啊。
可是她一转头看到我,哇的一声大叫,然后速度如闪电的绕了一大圈跑回了她所在的树上, 伸着脑袋使劲儿的瞄着我。 看的我相当的不舒服,总感觉,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九两催我道: 你交友挺广,这你朋友?
我道: 她还是你亲戚呢。 我总感觉这个疯子没那么简单, 算了,不管她了,按照虎子的说法,当时她跟面包结了阴婚之后,把面包的棺材,就埋在这个院子里。 院子里本身有一个小屋,里面祭拜的,也是面包。
我们俩走到一篇废墟之中,说是废墟,其实是烧毁了房子里面的木质材料,才显得整个院子破败不堪, 但是因为虎子这是平房,主体还是相当完整的。 我走到院子里,用脚点了下地面,道:面包的棺材, 就在这里, 在我们脚下。
九两看了看我,道: 挖开看看,敢不敢?
我吞了口口水,扯着脖子道: 有何不敢?
说是那么说,但是做起来真的挺让人焦心的,如果是传说也就罢了,可是我可是真的见过那个虚无缥缈的“面包”的。 而且我现在虽然推测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骗局的一部分。
但是这样,也只是很大的可能而已。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是真的呢?我如何面对一个女鬼的报复? 但是话一出口木已成舟,我总不能武力值已经在九两面前抬不起头了,胆识方面也完败了不是?
我找了一把几乎木柄被烧焦的铲子,折了一个差不多粗细的树枝做了一把简易的铲,心里默念着: 弟妹啊,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的话,原谅哥哥这么做吧,我也真的是情非得已,但是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能拯救这个村子的亡魂的话,只要不要三两哥的命,一切都好商量,这次多有得罪的地方,您一定要大鬼不计小人过。
默念完,九两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 真不行我们把你师父的师父请来算了, 别逞强。
我往手心了吐了口唾沫,道: 该死鸟朝天,大白天的还怕见鬼?
说完,大话说的再无退路的我拿着铲子就挖了起来,心里不得不佩服虎子的勇气,他竟然敢在自己家的宅子里埋这么个棺材!
不一会儿,我挖通了地面,没有挖到棺材,却挖到一个只存在我小时候电影地道战印象里的那种地道。
这是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事实上我在看到这个别有洞天的地道之后,就彻底的抛却了面包所谓鬼神的,因为一只鬼,用不着去钻地道,这个人为的地下通道隐藏的,绝对就是面包所谓女鬼的秘密。
我跟九两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答案, 她转身回了警车,不一会儿小跑而回,手里抓着一把手电,对我示意了一下,率先的跳入了地道中。
我紧跟而上,下了地道之中,才知道在地下的压抑憋屈,如果真的面包就存在于地道之中的话,也为难了她了,真是想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去费尽心机受尽折磨的算计。 地道不长,甚至我在地道里,还发现了几堆粪便,当然,还有手纸。
这是在虎子家的院子地下,不可能如同小说里的古墓之中的地道那么复杂,夹杂机关等等,而且我看地道两边的墙壁,也像是新开挖的,看来这个地道,也是专门的修建,只为了上次迎接我的到来。
九两把电灯交给我,她手里紧握着枪,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忽然出现一个什么东西。
而且在我的手电照射下,前面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长长的头发,红色的大棉袄。
站在前面,一动不动。
我站在那边, 也是不敢迈步, 不是不敢,而是双腿打摆子,根本就不听使唤,可是我最终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把九两掩在我身后,颤抖的问了一句: 面包, 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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