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明在府中休息了几日,便让楚相安排了马车,去见了刘氏。为了避免楚天明出事,楚相特地叫上了楚心悠陪弟弟一同前去。
她也没有说什么,便答应了。
因为路途艰险,不是特别好走,只用了一辆马车,楚心悠和楚天明一同坐在马车内,远看了离京城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
楚天明的目光也放得低沉了起来:“刘姨娘是大家闺秀,竟然在这种地方生存了两个月了,实在是难得啊。”
有些奚落,她是故这样说的,为了激怒楚天明,可是意料之中的气愤并没有表现出来:“大姐姐说的是,刘姨娘常年生活无忧无虑,现在来体验体验也并无不可。”
楚心悠点头,看向周围,心中却在想楚天明,真是能沉得住气。
“五弟说的有道理,时日还短,不知刘姨娘还能坚持下去不。”喃喃出声,嘴角浮现笑容,先前早就派人传话了,这两日对刘氏好些。
刘氏交给了一户农家,给了些银子,让这一家人好好款待刘氏。自从去了乡下,便每日做农活,不然不给用膳,即使冬日里寒冷,也需要在河边洗净大家的衣服。
穷乡僻壤的地方根本就逃不出来,在路上恐怕早就饿死了,在加上这一家农家看守得严,刘氏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经过了半日,在到村口,路上的颠簸,让二人都十分不舒服,一下马车瞬间舒服了许多。
楚心悠看了一眼周围,这个村子是这几座山里唯一的一个村子,里面住着十几户人家,而刘氏则是安排给了郭家。
“大姐姐,不知刘姨娘在哪一户人家？”楚天明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便十分难受了,环境干旱,十分恶劣,连房屋都是大家自己砍木头搭建起来的,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过是茅草之下,周围还有许多牲畜,楚天明一脚便踏上了鸡粪上,瞬间脸色都黑了,马上挪开了许远。
“郭家。”楚心悠看了一眼他的模样,一脸桀骜不羁,却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周围几名侍卫跟在二人身后,是楚相担心二人的安危,强行派来的。
农户里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人,许多人都出来看楚心悠一行人,一副乡下的模样。却碍于身后的侍卫,不敢上前。
楚心悠安排刘姨娘过来,却从未来过这里,只是让人查了这里,离京城不远,却十分穷苦,她轻轻迈步,朝几名农妇走去。
一个侍卫拦在了楚心悠身前,示意她不要过去:“小姐！”
楚心悠推开来了他:“无碍。”
便上前站在农妇身前,还有几个小孩子,似乎很害怕,藏在了农妇的身后,却因为楚心悠的美貌,时不时的探出头看楚心悠。
“小妹妹,可以告诉姐姐郭家在哪里吗？”楚心悠微笑对着小孩子说话。
几个小朋友见楚心悠这么温和,瞬间从娘亲的身后出来,满脸洋溢着笑容:“漂亮姐姐,你跟着这条河走,走道尽头,那山脚下的屋子便是郭家的。”
楚心悠伸手揉了揉几个孩子的头,他们的头发上许久未洗,一张小脸也是黑黑的,拿出怀中的丝怕替这个小女孩擦了擦脸,然后拿过侍卫手中的点心,这是楚相怕他们姐妹二人饿了,特意准备的:“小妹妹,多谢你,这些点心,你拿着和其他小朋友分着吃好不好？”
小妹妹点头,接过了点头,妇人看着楚心悠,这女子的身份很高,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这样的大人物,自然要以礼相待,只是没想到这女子不仅生的貌美,还是个好人,十分有修养:“不知这位小姐是？来我们村子有何事？”
“寻人。”楚心悠吐出了二字,便转身离开了。
楚天明有些厌恶的看着楚心悠,嫌弃地看着那群妇人和孩子,不知楚心悠是怎么想的,这群人身份低微,还脏……
楚心悠丝毫不在乎。
身后传来几个妇人的议论声:“前段时间我们村子里送来了一个女人就在郭家,据说这女人是楚相府中的人,犯错了才被送来这里的。”
“是啊是啊,相传这楚相嫡女楚心悠是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为人十分好相处,她不会就是楚家大小姐吧？”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楚心悠一行人朝着郭家而去,楚心悠一身白衣在一群男子之中,显得格外的醒目,面容清冷绝美。
刚才接到点心的小孩子还在一旁跳着:“娘,美女姐姐给我点心,真的很好吃。”
这种地方从来吃不了这种食物,能解决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便很不错了。
“大姐姐还真是心地善良。”楚天明有些嘲讽地朝着身边的楚心悠说着,既然这么好心怎么会连刘氏也留不下,还送来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们是好人,心地善良,自然真心相待。”
楚天明理解到了楚心悠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刘氏不是好人,才会这么对她,冷笑一声,既然他已经来了,就需要安全的把刘氏给带回相府。
一条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河水的对面便是郭家,这么远便可以看见郭家简陋的房屋,比刚才村口的几家更加简陋。
楚心悠笑了笑,走上了一条用木头搭建的小桥,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河水中。
楚心悠每走一步便需要格外的小心,缓慢地才过了这条河,在对面停了下来,看着楚天明那张担忧
脸,楚天明擅文不擅武,所以得非常小心,见楚心悠过去了才敢上桥。
“弟弟,快过来吧,马上就能看见刘姨娘了。”
楚天明听罢,一恒心,也过了这木桥,不过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看来刚才是受了惊。
一行人继续向郭家走去,到了郭家的前方,发现一个身穿粗布的女子正背对着众人扫地,然后喂牲畜吃东西,忙上忙下,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身影看起来瘦弱不堪,足以看出来多么劳累。
这一次楚天明没有让楚心悠上前去询问,而是自己上前询问,走到妇人的身后:“你好,请问这里是郭家吗？”
楚心悠挑眉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
妇人的身形顿了一下,十分激动地转过身来:“天明！”
楚天明一惊,这便是他的亲娘,如今一副这样的打扮,本来白净的一张脸现在已经变得蜡黄,身子瘦了许多,上手颤颤巍巍地丢了手中的扫帚,双手上布满了老茧,这就是这两个月留下的。
“娘！”楚天明激动得看着身前的刘氏,刘氏的双眸布满了泪水,本以为这一辈子会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渡过一辈子,没想到天明竟然来了,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楚天明十分激动,仇恨得看着刘氏,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他要杀了他！
“我……”刘氏本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一同前来的楚心悠,瞬间后退了两步,面色恐惧,摇头说道:“是我自己弄成这样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楚天明怎会这样善罢甘休,双手攀上了刘氏的双肩:“娘,你说实话啊,我让爹爹为你报仇。”
刘氏的双眸瞬间沉了下去,楚相早就对她没有任何情意了,最欣慰了还是楚相对天明是真心的,这是他们的儿子啊。
刘氏继续摇头,苦笑道:“天明,这些日子娘明白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不能追求真相,所以还是适可而止。”
看了一眼楚心悠身上的衣服,还有她的一张脸,再看一眼自己,刘氏越来越觉得自己丢人,尤其是在楚心悠的面前。
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了,之前村口的人也跟着前来了,拥在一起看热闹。
“刘姨娘,爹爹让我带五弟来看看你,你和五弟有什么话要说尽快吧,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不然赶不上京城的城门了。”楚心悠的每字每句落在刘氏的心里便觉得是耻辱。
刘氏却也要低声下气的说话:“多谢大小姐成全。”
楚天明拉拢着刘氏向偏远处走去,楚心悠也没有阻拦,他们二人之间肯有话要说,不过那又如何呢？
周围的人群中出来一个年轻的大汉,不过三十来岁,面相沉稳,他到了楚心悠的身前,有些惊喜:“不知你是？”
楚心悠看他应该便是郭家的人了,便是当初派人托付的,轻声笑道:“楚心悠,郭大哥唤小女心悠即可。”
周围的人听见了所有的话,瞬间就沸腾了,这果然就是楚相家的大小姐,美若天仙。
郭大哥拱手让道:“不敢,您是楚家小姐,我不过是一个荒野村夫。”
郭大哥前几日便接到了楚心悠托人送来的消息,过几日便会让人过来看看刘氏,只是没有想到楚心悠竟然亲自来了,当面一看果然是大家闺秀,身份气质都让人难以亵渎,只是有些不明白楚相府中怎么会有刘氏这样的人。
刚来村子里的时候,恶语不断,每天都在发脾气,说她身份高贵,让他给送回去,不过仅仅了饿了刘氏一些时日,也老实了起来。
“郭大哥,多谢你照看刘姨娘。”身边一个侍卫上前,递给郭大哥一个钱袋,“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郭大哥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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