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悠依旧穿着那一身素白的衣裙,踱步向舞池中走去,身边的火红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的娇艳。
几杯酒下肚,此时她的脸颊正泛着红晕,周围的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她闪烁的眼眸转向女眷处,停留在一身紫色湘裙的柳舒月身上,柳舒月相视一笑。
“柳小姐,可否请你伴乐一曲？”她的眼神幽静。
柳舒月还未感谢她的赐名,如此伴乐,甚好不过。
“好。”柳舒月起身走去,坐了下来,手抚摸着琴弦。
下人抬着四个乐鼓从外走来,这乐鼓很大,力气大的男子可以轻易的将它敲响,对于女子来说,是需要费很大的力的。
四个乐鼓被放在大殿中央。
穆易萧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过转瞬即逝之间恢复了平静。
刘尚书大笑一声,带着一丝嘲笑:“楚大人,不知楚小姐是准备跳舞还是击鼓？”
其他大臣都笑了,这女子跳舞讲究的是柔美之态,如今楚心悠这番准备,实在是让人笑话。
甚至觉得不堪入目。
楚相面色带着怒意,刘尚书一心为刘氏他心里明白,但是如此诋毁自己的嫡女,实在难以让人理解。
他并未开口说话,便传来了楚心悠冰冷的声音:“刘大人,您只管看着便是！”
刘尚书沉下脸,为楚心悠的顶嘴感到不悦,如此不知礼数的女子如何和自己的亲侄女相提并论,怎么看也不喜欢。
楚心然的目光在楚心悠进入大殿中央是便从未离开,她心中的恨意早就难以抚平,再看向上座的穆易尘,眼神也在楚心悠的身上,她就更加的嫉妒。
她心中冷笑一声,今日我就要睁大了双眼,看着你如何出丑。
柳舒月听他们的对话没有一丝波澜,接到楚心悠的提醒,她开始弹奏了一曲,这曲是她赠与楚心然的。
一声慷慨激昂的声音传入大殿,大家都看着舞池中央的女子翩翩起舞,她伴随着曲声,在旋转跳跃。
她的身影不似其他女子般的柔美,反倒是让人觉得英气十足。
曲声加快,她的步伐随之加快,素白的身影在红色大殿里格外出众。
一个转身,一只鼓声传来,伴随着琴声,让人感觉到此刻身处战场,正在奋力斩杀敌人。
又一个曲调的转合,她舞步到了另一个鼓之间,双手击鼓转身而去,不留一丝眷恋。
她的步伐跟随着柳舒月的琴音在几个鼓之间徘徊,面上带着坚忍不拔,让人好生震惊。
面容在舞里显得更加的迷人,舞蹈一时柔软一时激昂,她显得游刃有余。
紧接着,曲声到达高潮,她袖口中传出两条丝带,她在四个鼓之间一跃而起,丝带随之敲响两边的鼓声。
柔软的丝带此刻变得坚韧不屈。
柳舒月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之中,不经意间眸中闪现正在偏偏起舞的女子,心生敬佩。
她一跃起身站在一个乐鼓之上,感受着一人在上,,未作停留,她便旋转在另一个鼓上,每经过一个鼓便会传来鼓声,如此动人心脾。
她的舞步与琴声如出一致,鼓声也便随着琴声慷慨激昂,这曲好却不如舞的妙,这舞好,但缺乏了琴声也显得单调。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柳舒月曲调一沉,像是战士们离开家时的不舍,楚心悠一个优雅的舞步,更是让人难舍难分。
低沉的琴声停留了片刻便犹如厮杀,她奋力的在鼓上跳跃,只为国为跃起。
大家看着这场动人心魄的舞蹈,目不转睛,甚至忘了自我,全身心投入了这场战争。
而击鼓的女子,正是鼓舞着战士们的气势,绝色倾国倾城。
琴声戛然而止,她的舞步停止,袖中的丝带击鼓,传来最后一声有力的碰撞声,完美落幕。
她的脸在洋溢着微笑,如此女子美得让人难以自我。
五皇子回过神来,击掌声在大殿中响起,拉中众人神游的思绪:“楚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舞美,让人难以忘却。
苏将军大笑一声,带着震惊:“果真如此。”
在场的大臣皆点头。
“楚小姐今日一舞,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楚小姐舞艺竟是如此精湛。”
……
在场的大臣众说纷纭,但都是夸赞之语。
柳舒月起身一笑:“楚小姐今日一舞,让舒月心生佩服。”
楚心悠感激道:“柳小姐的琴声更为精湛,如此琴艺,让心悠佩服。”
二女相视一笑。
刘薇薇气急败坏,本以为楚心悠会出丑,没想到她竟然会用鼓乐来掩盖自己舞艺的不足之处:“楚小姐不过是借易国第一才女的琴艺,没有柳小姐伴乐,只怕此舞会难登大雅之堂。”
刘尚书听到女儿的话虽觉得有些不妥,但并未开口阻止。
刘薇薇见楚心悠没有说话,以为是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心生骄傲:“楚小姐今日之舞,众人皆未看见你与柳小姐练习,却如此默契,难道楚小姐与柳小姐早就认识,今日一起是早有安排？。”
“此话不无道理。”穆易尘笑道。
楚心悠面色依旧未变。
柳舒月见她如此沉着冷静,心里甚是着急:“我与楚小姐素未相识,今日不过是第一日相见。”
刘薇薇有些发怒,见柳舒月如此为楚心悠说话:“柳小姐,想必这是你们之间的计谋！”
在场的气氛瞬间沉了下去。
刘尚书黑着脸,朝刘夫人使了一个眼神,刘夫人急忙拉拢了刘薇薇的手,让她坐下。
刘薇薇怎会善罢甘休,甩掉了母亲的手,继续说道:“难道我说不对？”
柳舒月煞白了脸,她很少出门,一个大家闺秀,如今却受如此冤枉,心里定当难受:“刘小姐,凡是讲凭真凭实据,如今你当众污蔑于我,实在让我难堪。”
柳镇玄的脸色越发难看,一声怒下:“不知刘尚书这是何意？”
刘尚书心中一震,有些颤抖:“小女年少无知,得罪柳小姐,还望柳将军赎罪。”
刘薇薇白了一张脸,看向爹爹那一脸恭维的模样,更加生气,要不是碍于刘夫人的面子,早就起身顶撞柳将军了。
刘尚书一声令下:“还不快向柳小姐赔罪！”
平时在府中皆是爹爹疼爱,第一次见他发怒,煞白了一张脸,不甘愿的说道:“小女知错,还望柳小姐原谅。”
柳舒月面色缓和了一些,轻声说道:“无事。”
穆易尘冷眼看向楚心悠,嘴角浮现出一丝阴谋。
楚心悠看向上方带着阴谋的三皇子,沉思一笑:“三皇子何时看见我与柳小姐交好,今日我与柳小姐相识,视为知己,有何不妥？”
他冷冷吐出几个字:“并无不妥！”
二人神色对视,各有千秋。
苏将军见状,尴尬一笑,本是一段完美的舞,如今却让这么多人在互相猜忌,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柳小姐的琴艺与楚小姐的舞艺皆是让人叹为观止。”
众人见苏将军开口,也不得不作罢,但此舞一见,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转身离去。
她明白,如此这宴会上的敌人太多,想要杀了他们,必须得一个一个的除掉！
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楚心然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楚心悠这一场舞鼓,她有十足的信息能夺得大家的赞赏。
可是……
她嫉妒楚心悠的身份,嫉妒楚心悠今日的表现,嫉妒楚心悠的一切。
越想越发怒,心中的恨早已沉积过深。
楚心然煞白了一张脸,在楚心悠过来之时,向楚心悠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颜色,丫鬟在为楚心悠斟酒时酒杯滑落,浸湿了楚心悠的衣裙。
丫鬟一脸惶恐,急忙拿出手帕擦拭:“楚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颤抖着身体,手也不停的哆嗦。
楚心悠面色一冷,有些不悦。
周围的人听见声音,全都看过来了,楚心悠沉着脸。
丫鬟惊恐的说着:“楚小姐,还请您随奴婢来换一身衣裙。”
楚心悠沉思一刻,随即起身了。
苏氏在一旁见到女儿的衣裙:“要不要娘陪你一起去？”
她摇头道:“不用。”
大家闺秀的小姐当着众人的面前,衣裙湿了,也是不成体统的。
楚心然冷着眼,要不是苏氏的存在,娘早就坐上的主母的位置,又何来如今在府中等待。
尽管刘氏的身份尊贵,但是姨娘是没有资格去宴会的。
……
楚心悠跟随丫鬟下去,从云芳阁的左侧过去,便是暗香阁。
一路上并未看见其他人。
暗香阁是母亲未出嫁前居住的院子,如今虽然空着,每日也有下人打扫,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
她看着满园的花,心中明悦了几分,母亲是爱花之人,如今院子里的花多年来不仅没有凋零,还更加的栩栩如生。
看来外祖父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丫鬟把楚心悠带往母亲的闺房,准备了一套蓝色湘裙,重生之后楚心悠便不喜鲜艳的颜色,如今这衣裙的颜色也能接受。
丫鬟关上了厢房,准备替楚心悠更衣。
楚心悠面色一冷,她并不习惯别人伺候,如今除了双儿,谁都不可以。
见丫鬟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冷静道:“你先出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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