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彦离如约而至,容少卿与楚渊也在,他们陪在一旁,看着彦离将调制好的药煎熬出汁,让司徒凌玥服下之后,又让司徒凌玥坐到一个炉子前,那炉子上架着两道竹筒,靠过去刚好对着人的两只眼睛。
彦离蹲下去,将准备好了一个药包扔到炉子里干烤,很快竹筒便开始有烟冒出来,这时彦离就让容少卿帮忙,将司徒凌玥扶着让她两只眼睛对着那两个竹筒。
“每日喝上一碗方才的那种药,再用这个药熏眼睛一个时辰,我估摸着不出七日,凌玥殿眼睛就能好了。"
“太好了,凌玥,很快你就能复明了。"容少卿高兴地说道。
“嗯。"司徒凌玥在药熏,所以也不太好说话,只“嗯"了一声。
所有人都怀着激动的心情熬过了七日,这第七日,司徒凌玥药熏过后,彦离让司徒凌玥在暗处一点,然后试着睁开眼看看,能不能看见什么。
司徒凌玥坐到了光线暗一点的地方,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起先还是混沌一片,可是等她睁开眼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大家快要失望的时候,她的视线里才开始有了影子,那些影子渐渐开始清晰起来,最后就能看清,正是一脸紧张与期待的容少卿、楚渊还有彦离他们了。
“我看见了,我能看见你们了。"司徒凌玥突然说道,让容少卿他们一扫失落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容少卿率先冲过来拉住司徒凌玥的手,“凌玥,你真的看见了吗？你真的可以看见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容少卿激动无比地抱起司徒凌玥旋转起来,就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高兴的无与伦比。
所有人都沉寂在这份喜悦当中,谁也没有发现,司徒凌玥的目光有一瞬的幽暗,谁也不会知道,其实司徒凌玥从竹筒前离开的时候,她就稍稍睁了一下眼睛,那个时候就已经看得见了。
她拖延这么久不过是为了将这场戏演的再彻底一点。
司徒凌玥重见光明的事传到了玉白芷那里,气的她摔了不少东西,她觉得她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不然她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玉白芷再次找了个好理由去看司徒凌玥,恭喜司徒凌玥复明。而此时此刻的司徒凌玥,早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司徒凌玥了,她现在的心里,一片死寂,再不复波澜。
“恭喜皇后娘娘,复明大喜妾身特备些薄礼来,不成敬意还望皇后娘娘不嫌弃。"
司徒凌玥这还是复明之后第一次见玉白芷,她没有立刻回应玉白芷,而是将玉白芷从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目光骤然集中到玉白芷左手腕上的那串手链上。
玉白芷自然也是看到了司徒凌玥异样的目光,她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笑道:“皇后娘娘喜欢这串手链吗？可惜了,还请皇后娘娘原谅妾身不能忍痛割爱把这手链献给娘娘,这个啊是妾身与皇上的定情之物呢。"
司徒凌玥笑了,“君子不夺人之好,既然是定情信物,惠妃好好留着便可。只不若,呵呵。"
司徒凌玥欲言又止,最后只呵呵一笑而过,让玉白芷心头一颤,开始有些不安。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链,实在是猜测不到司徒凌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娘娘怎得不把话说完呢？"
“本宫没有要说什么啊,倒是惠妃,难得来本宫宫里一回,本宫自然是得好好招待,来啊,还不赶紧去给惠妃沏壶好茶？"
没一会儿,宫人就端来了一杯茶,清香四溢。
“惠妃请。"
“谢皇后娘娘。"玉白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轻抿一口放下。“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妾身宫里的东西与这完全没得比。"
“惠妃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让人带些回去便是。"
“那妾身就在这先谢过皇后娘娘了。"说着玉白芷准备起身行谢礼,却不想刚一站起来就猛吐一口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神色痛苦地指着司徒凌玥道:“皇后娘娘,你、你怎可,妾身好心来看你,你却。"说完玉白芷就昏死过去了。
小荷跪在一旁哭天喊地的,“娘娘,娘娘你快醒醒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吐血啦！"
唯司徒凌玥不紧不慢地从凤椅上起来,然后朝玉白芷走过去,小荷见状还哭诉着:“皇后娘娘,我们家娘娘对您一片真心,您怎可下毒谋害我们家娘娘啊？"
司徒凌玥走到玉白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玉白芷,然后盯着小荷看去,“你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心思也很细腻,只不过这些都没有用到正途上。"
小荷目光微闪,但依旧口口声声地问着司徒凌玥为什么要害玉白芷。
“这太医也没来,你怎的就知道是本宫毒害了她？你可知污蔑皇后罪责多大？"
小荷身子一颤,“奴、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家娘娘是在皇后宫里中的毒,不是皇后娘娘下的是谁,总不能是我们家娘娘自己服的毒想要自杀啊。"
司徒凌玥仰头大笑道:“这样的事情,若是别人自然不会干,但是她可是玉白芷啊,她能自己杀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我,那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皇后娘娘,您说这话可要有证据啊,不然就是污蔑了。"
“哈哈,证据,你也知道要讲证据啊,那你刚才还那么理直气壮的说本宫毒害你家主子？"
小荷听了这话顿时就噎住了,转而不再纠缠毒害不毒害的事儿,而是哭喊着来人救玉白芷。
“去,给她请个太医,还有,顺便把皇上也请来吧。"
小荷一听百般不解,这司徒凌玥难道不怕皇上误会么,就这么把皇上请来了,这明摆地是成全了她们啊,难道说司徒凌玥已经想好了辩解的话了？
“你们把她抬到我床上去吧,免得人家说,这么凉的天我还让她躺地上。反正之前我的床已经让她脏过了。"
若是容少卿他们在场,肯定是能听出司徒凌玥这话的不对劲之处,因为司徒凌玥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那日玉白芷小产借用了她的床一事。
等到容少卿和彦离、楚渊赶来的时候,太医正在为玉白芷解毒。
“怎么了这是？"容少卿问道。
司徒凌玥坐在凤椅上一脸冷淡,“皇上等她醒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哦,对,你还可以问她。"司徒凌玥指了指小荷。
小荷跪在那儿直发抖,容少卿不悦地看着小荷,“说,怎么回事？"
“回皇上,事情是、是这样的,奴婢陪着惠妃娘娘来贺皇后娘娘复明之喜,却不想惠妃娘娘在喝下了皇后娘娘沏的茶之后就吐血昏倒了。"小荷就说到这里停住了。
而司徒凌玥喝了口茶之后说道:“就这些吗？方才你不还指着本宫的鼻子说,为何要毒害你家主子么,这话你怎么不说了？"
小荷忙磕头,“奴婢不敢。"
“呵,这会儿倒知道不敢了,你还挺会随机应变的。"
彦离皱着眉头看着司徒凌玥,总觉得司徒凌玥好像有哪里不对。
太医从里面走出来,跪下道:“回皇上,惠妃娘娘已经无碍了,过不了多久便能醒来。"
“嗯,朕知道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司徒凌玥换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容少卿,“皇上,你可信臣妾？"
容少卿点点头,他不会再怀疑司徒凌玥分毫了,司徒凌玥说是说没做这样的事情,那就是没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自从上次司徒凌玥将玉白芷那串手链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玉白芷一直以来乖巧柔顺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了。只不过,他那时去质问玉白芷却被玉白芷巧妙的应付了,可是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他一边纠结玉白芷是好是坏,一边愧疚他也许真的是误会了司徒凌玥,而且误会的很深。
“信,朕当然信你。"
“那好,那还请皇上同意臣妾用特别的方法询问这个小荷一些问题。"
容少卿有些不解:“特别的方法？"
“嗯,特别的方法,对于这样的心腹,不用特别的方法,她是不会说实话的。皇上允还是不允？"
“允了。"
“谢皇上。"说完,司徒凌玥便朝小荷走去,跪在地上的小荷很想逃走的,可是不行,她不能逃,她只能跪在这一动不能动。
司徒凌玥走到小荷面前然后朝小荷弹了一些粉末,没过多久小荷便开始挠了起来,这个药粉就是上次司徒凌玥用来对付陈多金父亲的那个药粉。
“说,是不是玉白芷自己摔倒流产,然后来陷害我的？"
司徒凌玥的问题一出,容少卿和彦离、楚渊都愣住了,他们无不在想着一件事——司徒凌玥不是不记得这件事了么？难道……
起初小荷还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可是司徒凌玥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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