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已经入魔了,他接过陈太医手里的落胎药朝司徒凌玥走去,司徒凌玥一个劲地往后退,脸上写满的不是惊恐而是失望,彦离喊道:“凌玥,你快跑,容少卿他已经疯了,疯了!"
司徒凌玥还没迈开脚,容少卿就已经端着药飘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钳住她的下颚,“朕不会让你带着这个野种跑的,朕要禁锢你一辈子,你哪儿也别想去!"
这下子司徒凌玥已经感觉下巴真的脱臼了,然而被钳着下巴的她就是想要说话都说不了了,她只能恨恨地瞪着容少卿,可是容少卿对司徒凌玥怒视的目光置若罔闻,“乖,只要喝下这个药,没了孩子,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我也只会爱你一人,永远只爱你一人。"
说着,容少卿便掐开了司徒凌玥的嘴,强行将那碗落胎药给灌了下去,无论司徒凌玥怎么挣扎,他就是掐着司徒凌玥的嘴不动,直到一碗药全数灌进了司徒凌玥的肚里,他才松手。
一松手司徒凌玥便跪倒在地上,不顾疼痛用力一扣,还原了脱臼的下颚,疼到泪流,随后她俯下身子不顾一切伸手开始扣嗓子眼,想要将刚才喝下去的药给吐出来,可是扣了半天,难受的要命不说,也只吐出了最多一半的药。
彦离看到司徒凌玥这样子竟是不忍再看,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强行运功想要冲破穴道。
看到司徒凌玥这般拼命想要挽救肚子里的孩子,容少卿怨怼道:“你也知道你的孩子没了是何种心情啊,那你有没有想过白芷失去孩子时的心情?这孩子,就当是给白芷的孩子抵命了!"
司徒凌玥已经无能为力了,她已经开始感觉腹部传来的尖锐的刺痛感了,当初被纳兰敏命人强行灌药后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容少卿这个药效见的更快罢了,可见容少卿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了她肚子里孩子的命啊。
忍着剧痛,不管身下渐渐流出来的滚烫液体,司徒凌玥拼了命地站了起来,那滚烫的液体就顺着司徒凌玥的大腿一直滑倒脚踝处,然后晕染了那一方地面,司徒凌玥抖动着肩膀,笑个不停,那双明媚的双眸再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即便是盈满了泪水,也不再是剔透的,竟是鲜红的血泪,她一字一句字字扎心。
“抵命?用我的孩子给她的孩子抵命,那谁来给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和海棠抵命?容少卿,我只愿今日哭瞎这双眼,就能不再见你,我宁愿面对那无光的黑暗世界,也比看见你好!"
两行血泪沿着司徒凌玥的脸颊往下流,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子也开始左右摇晃,她要撑不住了,如果能这样死去的话,该多好……
司徒凌玥到底的时候,彦离终是冲破了穴道跑了过去,“凌玥!"
彦离冲过去接住司徒凌玥,顾不得血渍沾了他一身,他赶紧给司徒凌玥把脉,呼吸顿时一窒,然后松了手,不顾自己因冲破穴道而受了内伤,立即调转内力就往司徒凌玥身上输送,只为了给司徒凌玥续命。
容少卿看到彦离这般不顾性命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司徒凌玥有事,本该是他容少卿不顾一切去救不是吗,为什么结果,害了司徒凌玥的人是他容少卿,而救司徒凌玥的人却是别人。
彦离拼尽全力,不管不顾自己身子承不承受的住,只为了能延续司徒凌玥的一口气,然后他好有时间救司徒凌玥,近乎透支的彦离身子一颤,随后就看见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来,可是他还在继续。
容少卿凛着眉头,抿了一下唇,然后嗖的一下闪了过去,附手于司徒凌玥的背上,有了容少卿的帮助,彦离终于能松口气,这一收内力,又是一阵猛咳,差点没咳出一滩血来。
见司徒凌玥已经好转,容少卿才收手,然后横抱起司徒凌玥往他自己的寝宫走去,彦离捂着心口跟着离开了。
路上,彦离忍着不适说道:“你为什么就这么冲动,为什么就不听我说,你就那么笃定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就这么不相信她吗?"
容少卿的手微抖,却是没有说什么,方才的怒火因为司徒凌玥的奄奄一息而渐渐熄灭,彦离见容少卿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听不管,于是接着说道:“她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你自己好好想想,两个多月前,你们可曾行过夫妻之礼。"
容少卿越来越沉默,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耳畔是彦离虚弱不堪地解释,他只觉得,他自己的耳朵要是听不见该多好……
两个多月前,他强行要过司徒凌玥一次……
“她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太想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是不知道,这后宫的水有多深,即便你的后宫还只有那两个女人,可是,只要有女人,是多是少该存在的黑暗还是存在的,你母后那般聪慧之人也没能幸免,可她好歹是护你周全了,可是凌玥呢,她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了啊,一个母亲接连失去两个孩子,你能想象那种心情吗?你能体会那种害怕再失去的感觉吗?呵,不能吧,你若能,今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少卿,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很失望。这是我以朋友的身份与你说的,如果你以皇帝的身份听我这样的话,觉得不悦了,想要惩罚于我我也无话可说。"
彦离喘着粗气没在言语了,他想说的都说了,不管容少卿此时此刻怎么想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能想象司徒凌玥醒来之后会是何种模样,容少卿和司徒凌玥还能不能再和好了已然是个未知数了。
唉~
彦离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两个人,竟是闹到如今地步,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彦离看了一眼容少卿怀里的司徒凌玥,真心替这个倔强的小姑娘心疼,为什么,她的漫漫人生路过的这样的坎坷,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替她担去苦痛,只留幸福于她。
可是,他、力不从心了……
彦离能感觉到他的力气就像是抽丝一样渐渐被抽走,跟不上容少卿的步伐,也看不清容少卿的背影了,轰的一下,竟是失了魂魄般到了下来。
容少卿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该想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恍惚间听到身后彦离倒地的声音,浑身一滞,僵硬地转过身,便看到无声无息般倒在地上的彦离,就像是……像是,死了一般。
容少卿瞳孔睁大,愣了一瞬,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到的寝宫,于是飞身将司徒凌玥送到殿内,再飞身出来扶起彦离,竟是有些颤抖地将手探到彦离的鼻尖,越是靠近,手抖的越厉害,他真的害怕了,害怕这结果是他不想知道的。
还好,还有一丝丝仅存的微弱气息,容少卿想也没想就奋力抱起彦离回到了殿里,将他放在软榻上,开始给他渡内力,也是那般不管不顾。
两个人都是有内力的人,所以只要渡内力,如果伤势得到缓解就能很快醒过来。
直至容少卿额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后,彦离才渐渐有转醒的迹象,“咳咳……"
容少卿听见了彦离的咳嗽声,虽是喘着粗气,内心却是激动欢喜的,“彦离!"
彦离虽醒但还是虚弱的状态,面对容少卿不顾一切救他醒来,他感动,换做是容少卿出事的话,他亦会如此不顾一切,这就是朋友,生死之交的朋友。
好不容易醒来了,彦离牵挂着司徒凌玥的情况,便让着容少卿扶他去司徒凌玥的身边,一提到司徒凌玥,容少卿就沉默了,他无声地扶起彦离走到司徒凌玥的身边,望着床上那一只脚都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小人儿,容少卿只觉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容少卿别过头去,他是真的不敢再看司徒凌玥了,脑子如今都还是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
彦离为司徒凌玥施针,并写下一份方子让容少卿去取来煎好。容少卿接过方子,快速离开了殿里,去外面透会儿气。
一路上,容少卿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就连过往的宫人们向他请安,他都没听见,迷茫地走着,去御药房给司徒凌玥抓药。
如果彦离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都做了什么,他对司徒凌玥都做了什么啊!!!
容少卿突然停下脚步,一手撑在宫墙上,隐忍着想要嘶吼的冲动,浑身颤抖不止,许久他才收回手继续往前走去,空洞的目光没有一点色彩,身后那被他撑过的墙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
彦离靠在床头,疲惫的守候着司徒凌玥。
夜里楚渊收到消息赶了过来,眉头紧皱地他站在床边看了看紧闭双眼的司徒凌玥、还有靠在床头疲惫不堪的彦离,以及来时便看到了那一直在外殿不曾进来的容少卿,只是太过无奈,楚渊已不知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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