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徒凌玥现在很想知道安子瑜的情况,但是被容少莲整这么一出事情来,她实在是没了心思。
司徒凌玥一个游走在偌大的莲王府里,看到那些目光躲闪的下人们,她总算是知道这是为什么了,看来是容少莲回来之后,知道她去童王府而动了怒,以至于吓到了这些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了。
快要入秋了,这天还是有些闷热,司徒凌玥摸了摸还很平坦的小腹,她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瞎折腾有没有意义。恨意翻涌的时候,她恨不能将对方抽筋拔骨,可是现在,她却是觉得自己这样做的是不是真的有意义。
抬头望着一旁树上那茂密的树叶,摇曳着光辉,她被晃了眼。
可是如果没有这恨意,她是不是就没有了支撑?
司徒凌玥甩了甩头,她想静一静,不想再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了。
“侧妃。"司徒凌玥才静下心来,就来人了。
司徒凌玥转过身,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什么事?"
“王爷命小的来跟侧妃说一声,皇上打算成全了廷王和王妃。"
“噢。"司徒凌玥倒是没想到,容远竟然到最后会成全了容少廷和安子瑜,原以为,容远好歹会小惩大戒,毕竟撇开容少廷与安子瑜这样有损皇室颜面的事不说,单单容少廷擅自离营回京,这样的事可是关乎一个国家安危的大事。
要不怎么说帝王的心思难猜呢,司徒凌玥弄不懂容远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但是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却不想雷声大雨点小。
既然容少廷与安子瑜无恙了,司徒凌玥也就放心了。
只不过,这心才放到肚子里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司徒凌玥去找容少莲打算问问清楚当时的情形时,刚走到容少莲书房的门口,就见一个下人气喘吁吁地越过她跑进了容少莲的书房里。
“王爷,王妃她,她、被暗杀了。"
司徒凌玥一惊,安子瑜被人暗杀了?
想也没想,司徒凌玥也赶紧冲了进去,只见容少莲也有吃惊,但更多的是气急败坏。他瞥了一眼司徒凌玥,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似是往什么地方赶去。
司徒凌玥立在原地,思绪翻飞。想要杀安子瑜的人,只会是——凤兰若了。再看看,容少莲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她猜的不会错。
这次,凤兰若是“好心办坏事"了。凤兰若肯定是想着容少廷是容少卿的人,安子瑜若是要跟容少廷在一起了,那无疑是她这边少了势力,而容少卿那边却是增添了势力。所以,凤兰若就想着除掉安子瑜一了百了。只是看容少莲的反应,显然凤兰若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坏了容少莲的好事了。
方才,司徒凌玥还在高兴安子瑜能够得偿所愿,还不曾想过,这凤兰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容远都已经准许的事情,她竟然还敢暗中破坏。
司徒凌玥想完,也准备出门,她要去看看容少廷。虽然,容少廷也免不了掺和到了这夺位之路,但是,相较于容少卿和容少莲,司徒凌玥认为,容少廷倒是显得真诚许多,心机没有那么深沉。
也算是出于上次失血过多时,容少廷也曾对她关怀备至的一种感谢吧,所以司徒凌玥想要去关心一下。毕竟,失去心爱之人的感觉,他人无法体会的来。那种仿若世界都崩塌的感觉,会比她当初知晓容少卿一直在欺骗她这件事还要痛苦绝望。
可,她该去哪里找容少廷?对,安子瑜在哪,容少廷就在哪。
司徒凌玥喊住那个前来通报的人,“王妃的尸体在哪里?"
“回侧妃,王妃的尸体已经掉落悬崖,粉身碎骨了。"
司徒凌玥倒吸一口冷气,竟不想安子瑜就算是死了,也没能得到一个全尸。这对容少廷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打击。
“哪里的悬崖?"
“城外靠近胧玥庵附近的一处断崖那儿。"
司徒凌玥听完,便赶往了那里。
为了节省时间,司徒凌玥是骑了马去的,当赶到那里的时候,容少廷果然在,而且容少卿和彦离竟然也在那里。
彦离看到司徒凌玥竟是骑着马来的,立马走过去替司徒凌玥牵好马,然后以眼神示意司徒凌玥赶紧下来。
司徒凌玥看到彦离紧皱的眉头,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彦离这般不悦是为了哪般。
司徒凌玥心急容少廷的事,倒是一时间忘了她有身孕的事,这样骑马颠簸对于她这个还不满三个月身孕的人来说最是危险了,司徒凌玥现在才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并不大碍。
司徒凌玥下马的时候,彦离殷勤地扶司徒凌玥下马,却是为了不着痕迹地划过司徒凌玥的手脉,想看看司徒凌玥这一路颠簸,有没有没有伤到腹中孩儿。
司徒凌玥挺想感谢彦离对她这般关心,不顾容少卿有些微变的脸色来给她把脉,看她是否安好。可是转念一想,也许彦离只是关心她肚子里容少卿的骨肉。想到这,司徒凌玥也能理所当然一点的接受彦离的关心了。
下了马,司徒凌玥径直朝容少廷走去,忽略容少卿的注视,她走到了容少廷的身边,“二哥。"
容少廷抬眼看了看司徒凌玥,那猩红的双目,不难想象刚才是何种撕心裂肺。
其实司徒凌玥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容少廷,
容少廷看了一眼司徒凌玥后,又将视线投向那深不见底的断崖之下。“二哥,逝者已逝,你。"
司徒凌玥觉得这样的安慰话,实在是太苍白,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容少廷吸了吸鼻子,转头对着容少卿说道:“我现在就回边关。若是有事,我随时候着。"
“你放心,她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容少廷点了一下头,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司徒凌玥望了一眼,“谢谢。"
司徒凌玥抿着唇笑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做,何来谢谢。"
“那晚撞到你,抱歉。那晚你是为了找子瑜吧,可见你在担心她,你与她可惜没有福分做长久朋友。"说完,容少廷微微颔首,最后再深深地看了断崖下面一眼,才凄然离开。
望着容少廷离去的背影,司徒凌玥如鲠在喉。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就是心里头不舒服。
既然容少廷走了,司徒凌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所以也打算离开了。
可是彦离却拦住了司徒凌玥,“我们的马车在那边,侧妃,何以再要辛苦的骑马回去呢?"
彦离的意思司徒凌玥明白,她也的确不敢再傻乎乎地跑去骑马了,可她也不想和容少卿同坐一个马车里。于是她摇摇头,“没事,我走回去,就当散步了。"
司徒凌玥也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既然来了胧月庵附近,她倒也想去胧月庵逛逛,找月华师太聊聊天,舒舒心。
没等彦离在说什么,司徒凌玥朝容少卿屈了屈身子,“童王爷,告辞。"
司徒凌玥扔下马匹走了,彦离询问了一声:“王爷,我们……"
“你先回去吧。"
“是。"彦离瞥了一眼司徒凌玥离去的方向,而后拱手告退。
司徒凌玥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慢悠悠地走在去往胧月庵的路上。到了胧月庵的大门前,司徒凌玥停下了脚步,她仰头望着那巨大的“胧月庵"三个字,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忆翻飞。
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脚进去了。司徒凌玥向人询问了月华师太的去处后便径直去找了。
此时的月华师太正在一片空地上静坐。司徒凌玥觉得不方便打扰,也就没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月华师太打坐完。
“施主既然来了,又何必在那儿干站着,过来坐会儿吧。"月华师太眼睛都没睁地突然就开口说了话。
司徒凌玥回头看了眼身后,并没有一个人,想来月华师太是在跟她说话了。如此,司徒凌玥便走了过去。双手合十道:“月华师太。"
月华师太依旧是闭着双眼,不过嘴角却是一弯,“原来是施主你啊。"
“月华师太,还记得我啊。"
“自然是记得,施主倾城容貌,过目难忘。"
司徒凌玥笑了笑,“可是师太都不曾睁开眼看一眼,又岂能知道我是不是师太所说的那个人?"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也许,还不如贫尼闭着眼睛看的真切呢。"
听了这话,司徒凌玥沉默了,她走到月华师太的身边也盘腿而坐,并闭上了眼睛,“师太是想让我用心去感受吗?"
“大千世界,乱花迷眼。肉眼凡胎,难辨是非。唯有用心,真假明了。"月华师太清心寡欲的声音如一阵清风吹的人心透彻。
司徒凌玥没有再说话,而是闭着眼睛,静静感受这四周的环境。月华师太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她开始回忆,不停地回忆,从小时候回忆起——如仙女一样的娘亲,有些古板的父亲,冷言冷语的祖母,心怀鬼胎的庶母和庶姐,寡言少语的庶兄……
一直到容少卿的出现,司徒凌玥才猛然发现,这个人,虽然不比那些亲人陪伴她的时间长,却是如此烙印深刻。她与容少卿的点点滴滴,她竟然是全部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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