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往后退了一步,刚要上前,就看见司徒凌玥朝他看了一眼,什么也不用司徒凌玥说,他好像就能明白司徒凌玥这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一样,而且与此同时,容少卿也听见了殿外一阵阵的脚步声,遂立马明白过来,司徒凌玥想要干什么。
纳兰敏跟疯了似的将司徒凌玥扑倒在地,然后掐住司徒凌玥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吼道:“司徒凌玥,今日我便要掐死你,为我儿报仇!"
“母后,咳咳,我。"司徒凌玥艰难地说道。
可纳兰敏却是杀红了眼,不仅没有松手,反倒是加大了力道,站在一旁的容少卿这才走过去,拉住纳兰敏,"母后,您快放手啊,您会掐死凌玥的!"
“纳兰敏!你在做什么?!"一声震吼如一盆冷水浇醒了走火入魔的纳兰敏。
纳兰敏抬头一看,那铁青着一张脸的人不是容远是谁。她蓦地松开手,然后跪在了容远的面前,半天没敢开口。
容少卿扶起奄奄一息的司徒凌玥,亦走到容远面前跪下。
容远看了一眼司徒凌玥的伤势,“去传太医。"话落,立马有个小太监忙不迭地跑走了。
“皇后,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怎么个情况?"
纳兰敏匍匐在容远的脚下,声泪俱下地说道:“皇上,您要为少轩做主啊,这个贱人害死了我们的少轩啊,您要杀了她给我们少轩报仇啊!"
司徒凌玥靠在容少卿的身上,才得以不倒下,她低着头一语未发,倒是容少卿对容远说道:“父皇,母后她突然发疯似的扑倒凌玥,还用凤簪划伤了凌玥的手,儿臣实在是不理解,为何母后要一心认定无辜的凌玥是害死皇兄的杀手呢?"
纳兰敏转头看着容少卿,扯着嗓子说道:“童王殿下,你怎可满嘴胡说八道,司徒凌玥的伤明明就是她自己造成的,与本宫何干,再说,司徒凌玥自己都承认了是杀害少轩的凶手。你别想在这混淆视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
在容远看来,纳兰敏就像是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不过,他没对纳兰敏说什么,而是砖头看着司徒凌玥,“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司徒凌玥低着头未曾抬起来一下,“父皇,儿媳说的话有用吗?母后说什么都不信,儿媳还有何话好说?"
“你只管说,信与不信,不是你母后说的算。"
司徒凌玥听了容远的话,这才抬起了头,原以为司徒凌玥是因为受伤而无力抬起头,却不想是因为伤心难过,泪流满面而不愿抬头。
任谁见到司徒凌玥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心疼一番的,更何况,甚少见到这般柔弱无助的司徒凌玥,突然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只有伤心到一定程度才会如此。
“原本儿媳想着,母后现在没了皇兄陪在身边,肯定伤心又孤独,遂想来陪母后说说话聊聊天,可是,儿媳一来,见母后看儿媳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儿媳竟是连一声母后都不敢叫,而是喊了她皇后,父皇,儿媳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母后想要儿媳的命,早在那日大殿之上就已经可见一斑了。只是,皇兄的死,难道太医没有说清楚吗?难道不是因为他与太子妃的情难自控?父皇也可叫来刚才守在殿外的人进来问话,可否有听见什么。"
一口气说完,司徒凌玥还不忘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容少卿轻拍着司徒凌玥的背,安慰道:“凌玥,别难过了,母后她也只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
容远示意身边的人随便拉个殿外的人进来问话。
看着被带进来的人,容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方才,你可有听见什么?"
“回,回皇上,娘娘和童王、童王妃在殿内说话我们听不见,只不过当时有一下,娘娘的声音很大,我们才听到了那句话,好像说的是什么这件事与谁脱不了干系之类的话。其他的,就没有了,剩下的,就是皇上来的时候也听见了的话了。"
“父皇,您也听见了,母后她对儿媳误会如此之深,岂是儿媳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了的,儿媳如今没了娘家,孤身一人,全靠着王爷信任与宠爱,可是这一路走来却三番四次遭受种种伤害,到今日还险些命丧母后的手下,儿媳实在是惶恐和不安,父皇,儿媳嫁入皇家这么久,为人如何,父皇难道还未看清吗?"
司徒凌玥也是说的声泪俱下,但是与纳兰敏的不同,纳兰敏声泪俱下的同时,还带着咬牙切齿,而司徒凌玥的声泪俱下,却是凄凉无助。
人心从来都是会不由自主偏向弱势的一方的。
纳兰敏听到司徒凌玥的话,一肚子的怨气让她再也沉默不了了,“司徒凌玥,你休要在这装可怜,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容远皱起眉头,“纳兰敏,你可是一国之母,你看看你可有一国之母的样子?!"
“皇上,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知道不清楚吗?不比了解她还要了解臣妾吗?"
容远冷笑一声,“朕当然了解,朕比谁都要清楚,你当年,和怡然、兰若有多么的要好。"
纳兰敏倒吸一口冷气,瞬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眸光一闪而过的是难以置信,也是惊恐,一时间,竟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容远哼了一声,一拂衣袖,“皇后,你说这偌大的如意宫,如果没有人住,该有多冷清啊。"
“皇上……"
容远不再看纳兰敏,而是转眼去看已经失血失的面无血色的司徒凌玥,“这太医怎么还没来?!"
司徒凌玥却说道:“父皇,只要您能相信儿媳所说的话,儿媳就算是死也无怨了。现在,儿媳只想回去,府上有管家在,儿媳不会有事的,还请父皇准许儿媳告退。"
“可你这——"
“父皇,请准许。"
容远长舒一口气,“去吧。"
“谢父皇,儿媳告退。"
“父皇,儿臣告退。"
容少卿本想要横抱起司徒凌玥离开,却被司徒凌玥暗地里拒绝了,当着容远的面容少卿也不好强来,只好顺着司徒凌玥的意思,扶着她离开了。
离开了如意宫,司徒凌玥才推开了容少卿,然后从裙摆处撕下一块来,单手给受伤的手臂包扎了一下,打结的时候,只好用牙齿咬着另一头用力一扯,才算是系好了。
容少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司徒凌玥一个人艰难地包扎好伤口,他不是没想过上前帮忙,只是,司徒凌玥既然选择了推开了他,自然也不会需要他的帮忙。
的确是有些失血过多,司徒凌玥觉得头有些晕,看来得快点回去了。容少卿走过去,想要重新搀扶住司徒凌玥,却被司徒凌玥再次拒绝了,“王爷,妾身还撑得住,就不劳烦王爷了。"
司徒凌玥缓缓朝宫门走去,那身影飘摇的厉害,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容少卿跟在她的身后,神色复杂。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司徒凌玥松了口气,靠在了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
容少卿端坐在司徒凌玥的面前,“本王若不是事先知道,只怕是都要信了王妃刚才的凄绝恸哭了。"
司徒凌玥闭着眼,浅笑一声,“王爷,过奖了。"
容少卿也跟着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在司徒凌玥手臂上的伤处上,“只是,划算么?纳兰敏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父皇他只是警告了她而已,可是你却是伤了手臂。"
“有时候,有的伤害不是只在表面上的,而是肉眼见不到的地方,慢慢腐烂。"
就像是为了映衬司徒凌玥的这句话似的,没多久宫里就传出皇后纳兰敏因太过思念太子容少轩而情绪失常。
而此时,司徒凌玥却安静地躺在软榻上看着书,当小言屁颠屁颠地跑来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然心中有数。
闲来无事,司徒凌玥看着站在眼前一副吃惊模样的小言,不禁问道:“你跟着容少卿多久了?"
小言听了司徒凌玥的问话之后,更是一脸的惊恐,“王妃,您怎么直呼王爷的名字?"
司徒凌玥不以为然,却拗不过小言的讶异,只好改口道:“你跟着王爷多久了?"
小言笑眯眯的说样子,很难让人相信,就在前几日,她失去了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回王妃,奴婢自记事起就跟着王爷了,那年奴婢和姐姐六岁。"
“噢,所以,你跟着王爷已经有八年了。只是,我不懂,那个时候,王爷他还是、那个样子,他如何安置你们?"问完,还不等小言回答,司徒凌玥就立马反应过来,“那啥飞来阁,该不就是你们的栖身之所吧?"
小言点点头,“王妃说对了。"
“噢。"司徒凌玥应了一声后,继续端起书来看,“没事了,我也就随口问问,你下去吧,我还要再看会儿书。"
“哦,那王妃有什么事记得喊奴婢,奴婢随叫随到。"
小言蹦跳地离开,司徒凌玥才叹了口气,然后放下书,往软榻上一仰,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屋顶,愣愣地出神。
“屋顶都快被你看出个洞来了。"容少卿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沉思的司徒凌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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