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玥跪下来,朝容远行礼,“儿媳见过父皇。"
“起来吧。"容远抬抬手,示意司徒凌玥站起来说话。
司徒凌玥站起来之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父皇宣儿媳进宫,所谓何事?"
容远往司徒凌玥的面前走去,司徒凌玥总觉得容远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心底很没底。
“听说,你和司徒靳断绝父女关系了?"
司徒凌玥怔住,显然没想到容远宣她来竟是为了问这件事,可是,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也不能隐瞒,“回父皇,是的。"
“你和他滴血认亲,当真是没有,相溶?"容远注视着司徒凌玥,仔细看可以发现容远很期待司徒凌玥接下来说的话。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但是,司徒凌玥觉得,她既然已经和司徒侯府断绝关系了,那么是与不是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既然司徒靳相信那事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回父皇,是的。"
当听到司徒凌玥说完这句话之后,容远显得有些激动,异于平日里的态度,猛地攥住了司徒凌玥殿手腕,“好,真好。"
司徒凌玥被容远这样子给弄的一头雾水,敢情这皇上早就盼着他们父女俩血不溶呢?
看见司徒凌玥正满眼疑惑地看着自己,容远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遂腾地一下松开了手,然后又是一声不自然地干咳,顺带拍了拍衣摆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转过身去,不让司徒凌玥看见他尴尬的神情,“朕的意思是说,你和司徒靳断了关系也好,司徒靳实在不是个好父亲,更谈不上一个好丈夫了。"
“父皇这话从何说起?是不是好父亲,父皇或许还能稍作评价,但是是不是个好丈夫,这件事恐怕只有我娘她可以评价吧?"司徒凌玥直言不讳,将自己想问的话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容远背对着司徒凌玥,没人知道他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的表情,“如果他是个好父亲,会让你处在那水深火热之中度过这十多年吗?如果他是个好丈夫,你的母亲会在你那么小的时候自缢吗?"
虽看不见容远的神情,但司徒凌玥能感受到容远声音里的感情,容远是在回忆着什么。
这下子,司徒凌玥从疑惑变成怀疑了,“父皇,您怎么……这么清楚?"
“朕当然清楚,朕!"容远突然转过身,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大,可当看到一脸怀疑的司徒凌玥之后,想要说的话,立马卡住了,定了定心神,容远沉静下来,“身为一国之君,百姓的事要关心,文武百官的事也是要关心的,司徒靳乃是侯爷,品阶不低,朕自然是对他关心的多些了,这样才能体现朕爱民亲臣嘛。"
这些话司徒凌玥会信吗?不会。
蓦地,司徒凌玥想起那日与司徒靳进宫赴宴,宴席上,容远提到顾怜倾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司徒靳明显用力握了拳,指关节都磨的咔咔响。
容她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容远,当年该不会与司徒靳一起,都是顾怜倾的追求者吧?只是最后,顾怜倾选择了司徒靳,容远只好远远观望,时刻关注着顾怜倾的事情了。
司徒凌玥不敢乱问,只好是容远问一句她答一句,这样才能避免说错话,“听说你是早产的?"
“嗯,听爹、听司徒侯爷说,我娘在怀我八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早一个月生下了我。"
容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说,司徒老夫人对你一直都不大喜欢?"
这皇上是听说了多少事,司徒凌玥有些囧囧地想到,“老夫人她何止是不喜欢我,她是不喜欢我娘,所以认定我是我娘跟外边的男人生的,从小到大,就没有对我有一次好脸色,更别说好话了,她能容忍我活这么大,已经是度量大了去了,如今我与她司徒家断绝关系,想来她一定是高兴的睡不着觉吧。"
容远怜惜地看着司徒凌玥,“所以朕才说司徒靳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你娘自缢,朕看啊,就是他的多疑猜忌,加上老夫人的诸多不满造成的。"
司徒凌玥也想过顾怜倾的死,与老夫人等他人的舆论脱不了干系,可是她从未想过,会和司徒靳也有关系,因为在她印象中,司徒靳对顾怜倾不是一般的疼爱,即便顾怜倾死了这么多年,司徒靳也从未想过要扶正贾翠翠。
但经容远一提醒,司徒凌玥也觉得容远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司徒靳真的那么那么爱顾怜倾,就不会让她承受舆论的压力而不得化解,之所以那么多年不扶正贾翠翠,谁又能说不是因为司徒靳觉得亏欠了顾怜倾的呢?
司徒靳生性多疑,这一点,司徒凌玥从小在司徒靳身边长大都不曾发觉,她一直觉得司徒靳就是个恪守本分,循规蹈矩的人,生性多疑这一点难道是只体现在感情上?那既然只体现在感情上,容远又怎么会这么了解呢?如果不是曾经接触的太多,谁能知道?
经这一想,司徒凌玥更加肯定,当年,容远一定是和司徒靳同时追求过顾怜倾的。
“父皇,您宣儿媳来就是想知道司徒侯爷的事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宣司徒侯爷进宫来而是宣儿媳来呢,当年的事,侯爷肯定比我要清楚的多多了。"
容远神色不自然地闪了闪,“多大的事,还要宣侯爷进宫,朕不过是想与你闲话家常,毕竟你才是我皇室之人啊。"
司徒凌玥敏感的察觉到容远在说“皇室之人"的时候,有种莫名地激动和喜悦。
她本就是皇室之人,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接着容远又和司徒凌玥聊了其他的,反正是容远说什么司徒凌玥跟着回答就是了,后面的谈话也还算融洽。
而另一边,一个太监偷偷溜进了皇后的如意宫。
“你说什么?!"纳兰敏狠拍凤椅的扶手一下,气恼的她连手痛都能不在意,直接瞪向那个太监问道:“你说皇上他特意宣了司徒凌玥进宫,然后两个人在殿里有说有笑的?"
“是的,皇后娘娘,皇上摒退了殿里的人,与童王妃单独相处,有说有笑的,虽然奴才在外面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是奴才从门缝里看了,皇上竟然让童王妃与他一起坐在龙椅上,皇上看童王妃的眼神很不一样。"
“怎么可能,司徒凌玥可是他的亲儿媳!"纳兰敏气得浑身颤抖,她为了防止有其他的女人去魅惑容远,一早就在容远的近身太监里安插了自己的人,谁知道,防了这么久没防到这后宫的女人和卑贱宫女,倒是逮着了容远与他自己的儿媳如此亲密,这让纳兰敏如何不气的七窍生烟。
“这是奴才亲眼所见的,皇后娘娘如果不信,现在大可去找皇上,想必这会儿,童王妃还没走呢。"
就知道这司徒凌玥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傻子,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呢,恼羞成怒的纳兰敏蹭地一下站起来,“摆驾龙涎宫。"
龙涎宫里,司徒凌玥估摸了一下时间,起身想要跟容远提出回去的事,却不想容远当即就拒绝了,“凌玥,朕已命人整理好添香宫,你就去那儿住下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朕下的旨意,你难道还想违背不成?"
“可,父皇,少卿怎么办?父皇待会儿是会让人宣少卿一起随我住进添香宫吗?"
容远并没有立即回答,而像是在考虑,过了一会儿,容远才一字一句地清楚说道:“你,和少卿不能再在一起了。"
“为什么?"司徒凌玥还是这句话,她真不明白,容远今日宣她来,跟她说地,好像真的就只是一般的闲话家常,这话也说完了,为什么还不让人走,不让人走也就算了,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让她和容少卿在一起了?
可是容远根本就没有打算跟司徒凌玥解释的意思,“来人,带凌玥姑娘回添香宫。"
容远这一声“凌玥姑娘"让司徒凌玥更是疑惑不解了,这容远是当真不让她和容少卿在一起了?连童王妃的称呼都不说了,而且,就算是要称姑娘,也该是“司徒姑娘"吧,可是容远直接喊“凌玥姑娘",姓氏都不提,就算她跟司徒靳划清了界限,但是,这司徒还是可以姓的吧?
带着一肚子疑问,司徒凌玥被人簇拥着无奈地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撞见了气势汹汹地走来的纳兰敏,纳兰敏见到司徒凌玥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司徒凌玥那叫一个蒙圈,她有做什么得罪了这纳兰敏吗?没有啊,那她干嘛发神经打她一巴掌?
司徒凌玥攥着拳头,真想朝纳兰敏的脸上揍去,可是人家是皇后,她能打吗?就算不怕纳兰敏报复,万一皇上龙颜大怒呢?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整个童王府。
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司徒凌玥只能是咬牙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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