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郑青春无声咬着自己的一只手背发呆的过程中,一只冰凉的大掌摸到了她的另一只手,并且越握越紧。
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虚弱的像从远处飘过来似的。
“青春,青春是你吗?”他问。
郑青春本能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毕竟救了他的人是郑梦琪啊,如果她听到了自己千辛万苦救过来的陈荒唐醒来,关心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话,心里会有多么难过。
但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了不小的骚乱声。
听得几声枪响,再然后就是人来来往往奔跑的声音。
郑青春害怕极了,将自己蜷缩的更加紧了。
陈荒唐手一手捂着那条受伤的胳膊,从地板上艰难的爬起来,朝着门口的位置听。
“太好了,警察终于开始行动了,这说明解药已经成功研制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郑青春问。
“因为我是警察安插在宁博远手边的一个卧底,光我知道的,警察的卧底不止我一个。”
门开了,是乐儿亲自带的队来营救他们了。
乐儿穿着正经的警察制服,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少了一份千金小姐的气势,多了一份庄严。
“解药我们已经拿到了,快撤,现在这里不安全,宁博远已经逃跑了,我怀疑这里早晚会被炸毁。”
乐儿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跟陈荒唐对着话,看的出来情况十分紧急。
“好,这一天总算是来了,走,我们快离开。”
郑青春终于相信了陈荒唐说自己是卧底的这句话,他的身份总是扑朔迷离地让人看不清。
说着陈荒唐面带微笑,想要牵郑青春的手,而郑青春明明看见了他伸在半空中停顿下来的手,却像根本没注意到一样越过他来到了乐儿的面前。
她拿过乐儿手里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在小监狱的另一个角落里,寻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躲在这里默不作声的郑梦琪。
“梦琪,我们走,回家吧!”
郑梦琪抬头看了郑青春,又看了陈荒唐一眼,“我还回的去吗,我已经身败名裂,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郑青春莫名心酸,郑梦琪总算是在最最危险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自己的安全,也救了陈荒唐的性命呀。
她蹲在郑梦琪的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梦琪,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从头开始好不好。”
她微笑,而郑梦琪则呆呆的看着黑暗无边的小监狱,喃喃自语,“过去了,过得去吗?”
乐儿急了,“都什么时候了,都别再任性耍小姐脾气了好不,一切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吧,保命要紧。”
陈荒唐刚醒来不久,被乐儿扛着一半的身子,嘴唇发白的样子似乎正在述说他才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梦琪,走吧,我们一块冲出去,乐儿说的一点儿不夸张,这里四处密布着炸弹,等宁博远反应过来的时候,如果我们还没有逃出去,肯定会被炸得面目全非的。”
果然陈荒唐还是了解郑梦琪的,郑梦琪听见他说了面目全非几个字,以后立刻双手摸着自己的脸,“不要,我不要面目全非。”
说着立刻从地上起来,飞也似的第一个冲出了小监狱去。
警察已经将这里清场的差不多了,地上七零八散的还歪着几个西装男,有的是脑袋被打穿了,有的胸前还冒着血,场面惨不忍睹。
郑家两姐妹从未有过的齐心协力,手牵着手,紧跟在乐儿和陈荒唐的身后,踏着还没有被血迹污染的地板往外走去。
就在他们马上就要逃离工厂的时候,一个西装男,不知从什么鬼地方冒了出来,他紧紧抓住了郑梦琪的脚腕。
“救我,救我??????”
他捂着胸口的那只手,此时还不停往外冒着血,浑身痛苦地抽搐着。
郑青春想,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在小监狱欺负了郑梦琪的那个男人,听他猥琐的声音她能确定就是他。
许是经历了几番生死,本就失去了原本的纯真和善良,也或许是郑青春真的很恨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了郑梦琪,所以她捡起身边的一块砖头,毫不犹豫的照着男人的脑袋砸了下去。
只一下,本来还有一丝气息的西装男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紧紧抓住郑梦琪的那只手也瞬间松开了。
郑梦琪还在恍惚中,见郑青春居然为了自己伤了人,才惊觉过来。
“算了,我们快走,快??????”
郑青春哪里做过这些要人性命的事情,一时愤恨的情绪所致,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心里紧张的发起了呆。
就在大家都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西装男又醒了,他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后脑勺,从地上爬了起来。
恨恨的将郑梦琪扑到在地。
“臭女人,你不是答应要跟着我的吗。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陈荒唐松开乐儿的肩膀,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男人的脊背。
又抓,又扯好不容易才将那男人从郑梦琪的身上扯下去。
他打架的姿势很帅,完全没有一点儿因为受伤而影响到。
乐儿和郑青春两个女人,立刻将郑梦琪从男人的身下扯了出来。
三个女人走在前面,陈荒唐一手扶着自己的胳膊垫后,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距离废弃工厂不远的地方,郑秀云眼泪汪汪的看向这边。
周杰也在,因为乐儿的关系他被特批作为急救人员的一份子加入了这次行动。
一行人,好不容易盼到了乐儿带着郑青春他们逃出了废弃工厂,兴奋不已。
郑家母女三人坐在同一辆车上,乐儿开的警车。
大家心里都无比庆幸,终于都有惊无险平安无事的逃了出来,看见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就连乐儿警官也十分感动。
周杰则为了方便照顾陈荒唐,和其他警务人员同乘一辆警车也随后跟着乐儿的那辆车。
陆陆续续七八辆车先后下了山。
果然在山脚下,只听见一声巨响,车身也跟着强烈的晃动片刻,不得不迫停了下来。
好在山上的居民提早都已经被疏散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浓烈的黑烟,伴随着时不时发出的轰隆巨响,那片浅山瞬间消失殆尽。
整个天空铺天盖地的都是粉尘和爆炸时候产生的烟雾。
大家此刻都兴奋不已,好在部署周全,计划缜密,他们才能顺利的将宁博远这个制毒窝点一举捣毁了。
郑梦琪下了车,眼看着身后的废弃工厂轰然倒塌,情绪有些激动。
因为担心她,郑秀云和郑青春母女二人,也就跟着相继下了车。
就在大家都还沉浸在一片大功告成的欢乐气氛里的时候,郑梦琪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抵在了郑秀云的脑袋上。
冷声说道,“解药呢?”
“郑梦琪,你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吗?”
乐儿第一时间从腰间掏枪对准郑梦琪,并大声喝止。
是呀,谁都没有想到,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这好端端的郑梦琪怎么会来这一出。
郑梦琪一手从背后环住郑秀云的脖子往后退,一边恶狠狠的说,“想要她活着出去的话,就把解药交给我,否者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一刻,郑青春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在小监狱里反复救了自己和陈荒唐的郑梦琪到底是怎么了。
“梦琪,告诉我是有人逼你的对不对,一定是他们那什么威胁你,你才会不得已要这样做的对吗?”
郑梦琪一边摇着头,一边将枪口对准郑青春,“我说过,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打算做一个好人,我什么都没有了,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任人践踏,可是我得到什么了吗?没有!”
郑青春知道,在小监狱里的时候,陈荒唐处处维护自己的样子,一定是刺激到了郑梦琪脆弱的神经了。
她原来可能并没有那么恨自己,原本也并没有那么坏的。
“梦琪,想想过去,想想曾今,你是妈妈最最骄傲的榜样啊,你是医院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妇科大夫。”
郑梦琪摇头,流着泪十分痛苦的样子。
“晚了,说什么都晚了,别逼我,给我解药,快给我,我真的会下手的。”
说罢,她将枪再一次对准了郑秀云的太阳穴。
乐儿是一名资深警察,而郑梦琪则是一个刚学会抹枪的新手,她是很有把握将她制服的。
“别动,郑梦琪,你现在主动投降我还可以放过你。”
郑秀云知道乐儿,还没说出的下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停的对着乐儿和一众警员摆手。
“不要,不要伤害梦琪??????”
陈荒唐也已经捂着胳膊,走到了郑梦琪的面前。
“梦琪,你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医生,我感谢你在我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不计前嫌的来救我。我想在将来,会有更多的人,也会抱着我这样的心态对你感念终生,我们为什么要一条黑胡同走到黑呢,你回来吧,我们需要你。”
他伸出受了伤的那边的手,郑梦琪看见了他胳膊上曾是自己在最艰苦条件里做了的第一台取弹手术,心里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周杰也来到她的跟前,“郑梦琪,你知道的我周杰不太会说话,虽然我很恨你,恨你一次又一次将我对青春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但不能否认你的确是一个出色的医生,没有过不去的砍,你回来吧。”
郑梦琪仿佛在心里不停做着最后的挣扎,但一个声音不停在她的耳边对她说。
“郑梦琪,他们是在利用你,你还犹豫什么?东西到手之后,你我二人将它卖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把你当公主一样的供奉。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新开始,快,把东西给我拿回来。”
在郑梦琪的耳朵上戴着的是一个跟耳钉一样漂亮的水晶针头通讯器。
原来一直有人在监视她。
郑青春跪在郑梦琪的面前,不停摇头,“梦琪,不要再错下去了,你知道的,妈妈当初为了这解药差一点儿死掉。”
郑梦琪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对不起,青春,或许现在说这些话有些矫情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好女孩,还妻子,好姐姐,甚至这么做了以后我连当一个好医生的资格都没有了,但是??????”
她低下头,捂着嘴巴哽咽了一下。
“但是我有了这个东西,我可以把它卖很多很多的钱,我知道那个男人他并不爱我,但是我们现在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总之,你不必感激我,监狱里发生的那些,还有之前想要杀郑秀云,误伤陈荒唐都是我在演戏,宁老大那么精明都被我骗了,你们说我的演技好不好。”
郑青春觉得很心疼梦琪,因为她说这些的时候,总是笑中带着泪的。
他的男人大概就是宁博远手下的那个得力助手了吧,难怪那天他并没有那么听话的将郑梦琪杀掉。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一直利用你,一个真真在乎你的男人怎么能够让别的男人欺负你却置之不理呢,你就不怕他拿到东西以后,继续利用你吗?”郑青春大声哭喊。
郑梦琪咬了咬嘴唇,苦笑一声,从耳朵上扣下那个通讯器,恨恨的摔在了地上,又用脚狠狠的踩了几脚。
“我当然,知道!”说罢,她抬头望着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架小型飞机盘旋而来。
郑梦琪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你说你们是警察,又能怎么样,我早就知道东西到手以后自己性命不保,所以早就找好了后路,我没这么傻的。”
说完,拿枪抵着郑秀云的脑袋,退着靠近了那架飞机。
“我数3声,我要的东西如果还没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吧,反正我什么都没了,也没有什么可怕失去的了。”
乐儿朝一个警员挥了挥手,只见那警员从车上捧下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郑梦琪笑了笑,点头示意让人送过来。
“我要亲自察看,不要随便拿个东西就想胡弄我,我可不是白学了几年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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