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丑时鸡鸣，翻阅记忆
帝京城外，一条时空长河訇然而至，托起岐枝进入某一片空间，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帝宫禁地。
群星堆砌成四面梯形的座台，顶端盘膝坐着一位黑袍青年，感受到外来者气息，无神空洞的眼眸徐徐睁开，俯瞰下方，道：
“欲观摩时空大道，须进入我的内宇宙，你敢吗？”
岐枝神念一扫，察看四周，讶然道：
“居然没有布置陷阱，老朽还以为帝君想出的应对之策，就是引君入瓮，偷偷把老朽戗杀此地呢。”
孟轻舟淡然道：
“倘若是从前，或许我会这么做，弱者无所不用其极，可如今我已证道，真想杀你，何须在乎天下人眼光？”
“抉择吧，是想冒死一搏，还是求稳重退避。”
世人皆知，帝君的内宇宙与其他人不同，能够埋葬众神，说不定也能绞杀人族修士。
哪怕巅峰神祇玉堂，都十分畏惧时空大道内宇宙，试探一年多确认帝君陨落，才敢大举进攻荒域。
岐枝淡然笑道：
“何惧之有，内宇宙是一位修士最脆弱的地方，帝君尚且不怕被老朽破坏根基，老朽岂会惧怕？”
二人势头都很尖锐，互不退让。
闻听此言，孟轻舟敞开内宇宙禁制，于身前凝聚出一道时空旋涡，道：“既已抉择，那就请进吧。”
岐枝拱手一礼，眼神灼热，毫不犹豫迈步进入时空旋涡，转瞬就被时空旋涡吞噬。
孟轻舟神识探查到岐枝已经进入内宇宙里面，低声喃喃自语：
“越是聪慧、实力越高，便越是盲目自信，当利益足够大时，孱弱者瞻前顾后，畏虎惧狼，野心家则会殊死一搏，与天争命。”
“亘古不变真理。”
“呵。”
...
...
内宇宙。
岐枝神念一出，横扫整座宇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时空大道的‘繁茂大树’，眸光微凝：
“时空大道！还有...上百条神之途径！？”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内宇宙能够埋葬众神，这里竟然是一座秩序完整的大世界！并非普通的内宇宙根基！”
“这里能够诞生生命...”
岐枝刚一莅临，立刻就发现这座内宇宙的奥妙，心神都被震撼失神。
能够孕育生命的内宇宙是什么概念，孕育生命，吸纳神之途径，这是天道才配拥有的能力！
“难怪天道将时空大道列为禁忌道则。”
岐枝收敛心神，一寸寸排查整座内宇宙世界，几番探查下来，确定没有任何陷阱，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时空剑圣历来以狡猾奸诈著称，就连天道下场都没能弄死他，会这么好心把时空大道供我观摩…？”
“定有猫腻。”
“既为机缘，冒点风险又如何。”
岐枝心思转念，轻笑摇头，然后选定一片靠近时空大道核心的区域，先是驻扎防护大阵，摆放十几尊傀儡护法，最后再将自身性命与防护大阵相融合。
一旦大阵失守，他将立刻陨落，一尊天衢境修士在内宇宙爆炸，哪怕这是时空大道铸造起的内宇宙，也不可能承受得住。
做完这些，岐枝才放下心来，结跏趺坐，沉浸心神观摩时空大道。
...
...
与此同时。
帝宫禁地，群星祭坛上方，黑袍青年长身而起，嘴角噙着笑意：“监天阁，这一次我定会寻出你的老巢。”
谁也无法阻止！
——【终焉刻钟！】
——【丑时：荒鸡。】
刻钟停滞，鸡鸣声响遏云霄，形成一圈圈涟漪，弥漫荡漾进内宇宙，当涟漪传递到尾声时，鸡鸣趋近于无声，只有无形波纹，静悄悄的穿过防护大阵，透过岐枝身体。
“恩？！”岐枝惊醒过来，惊悚环顾四周。
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好像被一个死变态怜惜的抚摸全身，从上到下每个部位都不放过。
“时空剑圣？”
“他在搞什么呢？？”
岐枝察看防护大阵没有动静，便放下心来，以为对方是在暗中探查，继而又阖上眸子。
没过几分钟。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袭来，这次比上次更加剧烈，感觉也更加清晰。
好似有一双温暖大手，从他身上包括隐私部位都不放过，非常温柔怜惜的轻轻抚摸。
岐枝一个激灵惊醒，下意识捂住腚，满目惊悚：
“这他妈也不像是神识探查啊。”
“时空剑圣难不成是个喜欢男人的死变态？都说帝王家的女人日子不好过，就连男人也是一样，所以才会心理扭曲？”
“不会的，应该不会，毕竟大晋皇朝是帝君当家，女帝还如此美艳，他没理由是个断袖之癖。”
岐枝安慰着自己，其实这时候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一丝端倪，可耐不住时空大道诱惑。
如同一个吸毒成瘾的瘾君子，但凡沾染上就很难摆脱。
时空大道奥妙无穷，大成者便可独步天下，甚至敢与天道叫板，岐枝如痴如醉，彻底沉浸其中。
可是。
接下来几天时间，那种被死变态疼惜的感觉，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来一遍。
岐枝黑着脸，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心里变化从最开始的不自信，到将信将疑，再到竟憋屈隐忍，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都是为了大道！”
“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又过去几天。
岐枝愈发难受起来，时不时就扭动着身体，十分别扭难受。
这段时间，那种被抚摸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深刻了。
甚至都不能说是抚摸，像是被一个粗糙黑髯大汉暴力蹂躏，丝毫不怜香惜玉，只教人大力出奇迹。
终于。
某一天。
岐枝忽然感觉到某个隐私部位，似乎被一只大手恶狠狠捏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惊醒了，当即怒发冲冠，指着苍天怒吼：
“玛德，时空剑圣！你别欺人太甚！！”
“老朽活了上万年还没受过如此欺辱！”
“居然被你这黄毛小子羞辱至此，再敢继续，休怪老朽翻脸不认人！”
...
...
外界。
孟轻舟疑惑挑眉。
什么情况，这老小子怎么还急眼了，观摩大道给观魔怔了？
他只知道「丑时：鸡鸣」的效果是追根溯源，只要目标处在他身边时，这项能力就能翻阅目标的一生履历！
根本不知道「鸡鸣涟漪」的效果如此粗暴。
「丑时：鸡鸣」效果是侵入对方的时空，翻阅对方的生平，再者，岐枝是一位天衢境老牌强者，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所以孟轻舟才会主动邀请对方进入内宇宙，这样一来，对方就跑不掉，而唯有时空大道才能让岐枝在他身边停留很长时间。
“难道是察觉到终焉刻钟的探查？不愧是老牌天衢，有点门道。”
“反正这老小子已经彻底被时空大道吸引住，轻易不会离开，随便寻个借口糊弄一下。”
念及至此。
孟轻舟嗓音响彻内宇宙，如同造物主的威严旨意：
“你在我内宇宙中随意停留，尽情观摩时空大道，这份机缘亘古未有，收点利息你还不乐意？”
“不乐意就滚出去。”
闻言。
岐枝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张开嘴巴半不出一句话。
好家伙，没找到你是这样的时空剑圣！
“可...可是老朽一把年纪，皮肤跟鸡皮似的，您这癖好委实让老朽害怕啊，还有啊，您能不能稍微轻柔一点，频率稍微慢一点？”
岐枝立时有些底气不足，左右想想也是，时空大道何等机缘，被揩几把油，算得了什么？
换作其他修士，主动献身恐怕都排不上号呢。
外界。
群星座坛上方，孟轻舟脑门上浮现几个问号。
什么鬼，这老头话里有话啊！
他刚才说‘鸡皮’？是不是在暗示已经知道是「鸡鸣」效果了？
卧槽，这么厉害！？
「丑时：鸡鸣」是他自己取得名字，这都能被岐枝发现，对方修行的到底是何等道则。
想到这里，孟轻舟索性也懒得装了，直接了当的回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懒得掩饰了。”
“正如你所想，这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愿意尽管出去，否则就这个频率节奏，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滚。”
岐枝顿时面如死灰，嘴唇都在颤抖。
玛德，中了死男同的诡计了！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时空剑圣竟然喜欢x骚扰老头子！
“老朽没那个意思，既然时空剑圣喜欢，老朽也舍得一身臭皮囊，您尽兴发挥吧。”
说这话时候，岐枝宛若一个被拐卖进窑子的良家妇女，眼里彻底失去光彩。
孟轻舟顿感意外。
这都愿意？监天阁第二殿主也没想象中那么忠诚嘛！
是不是可以拉拢一番，把他变成自己人？恩，可以考虑。
孟轻舟语气稍微变得轻和，笑道：“第二殿主不愧是老牌天衢，识时务，有前途。”
岐枝嘴唇颤抖，眼里各种情绪闪过：惊恐、畏惧、愤怒，低下头颤声道：
“谢帝君夸奖。”
随后几天时间，岐枝感觉自己像是窑子里的妓女，一边忍受恩主照顾，一边参悟大道，心情可谓五味杂陈，简直操蛋！
外界。
帝宫禁地。
「丑时：鸡鸣」终于剖析出岐枝的生平履历，将对方时空彻底侵入。
他嘴角微微上扬：“监天老巢，终于眼找到了吗。”
念及至此。
孟轻舟翻开岐枝生平第一页...
....
...
岐枝生于众神时代，曾是人族部落里一名不起眼的孩子，以打猎为生。
那时候，万族以人族为血食、众神以人族为香火来源。
不仅时时刻刻要面临万族屠戮，每个人族部落都要供奉各种神祇神龛，日日夜夜朝拜，每天都要将打猎成果分出一半给神祇神龛前供奉。
星空下。
年龄尚幼的岐枝，偶然一次打猎中，遇见一位眸光明亮、俊逸不凡的少年。
少年第一次遇见岐枝，就向他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天赋和实力，不满二十岁，便已是月耀境！掌控各种超越时代的大神通！
背弓持刀的少年，向岐枝发出邀请：“追随我吧，与我一同掀翻万族、驱逐众神，为人族创造一片盛世。”
“相信我，未来的时代属于人族！属于你我！”
“你的天赋非常好，只不过处于潜龙在渊状态，无人察觉无人发现，但我知道，你很有潜力。”
那时候，岐枝已经被这名少年折服，从他身上见到属于人族的磅礴潜力，当即答应下来，道：
“我叫岐枝，你呢？”
少年咧嘴一笑：“我叫「羲」，牢牢记住这个名字，未来这个名字会是众神和万族的噩梦。”
随后，岐枝毅然决然离开部落，告别父母，在一个黑夜里偷偷潜逃，追随「羲」前往外面的世界。
那时候。
人族虽然没落，但也有一些人脱颖而出，因为天赋出众被万族收为附庸、门客。
有些人族甚至籍此开创门派、家族，尽管地位依旧低下，但好歹比部落人族强不少。
羲带领一群从部落里走出来的孩子，为他们写下一个宏伟蓝图，名为：
「百年计划」。
这些部落里走出来的孩子，将四散开来，分别拜进万族、众神的门户，成为附庸或者门客。
羲给每个人做好规划、为每一个孩子量身定制修行路途！
经过长达十年的改造，这些孩子展现出超越时代的强大天赋！逐渐从微末中崛起，被万族、众神注意到。
这些孩子互相不再联系，百年内尽可能爬到所在势力的高层！
...
...
孟轻舟查阅到这里时，整个人处于懵逼状态，不禁发呆：
“百年计划，这不是我曾经给「玥」讲述过得一个种族从没落崛起的故事吗。”
“还有那些‘超越时代’的大神通，好像也都是我给他演绎过得东西...”
“这对吗，这不对吧！”
“羲和玥还真是同一个人？可玥早就证道天衢了啊，这个羲无论怎么看，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稚童啊！”
监天老巢还没发现，就爆出一个更大的雷。
这则回忆，基本上能够确定：羲和玥就是同一个人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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