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回到暖香坞。
进去坐了一会,便辞别惜春,与宝钗一同往蘅芜苑走去。
楚祯笑道:“蘅芜苑离得最远,每天让你走远路,倒是显得麻烦了。”
他看向宝钗,见她戴着雪帽,裹着一身青蓝色的鹤氅,高挑丰腴的身材藏在其内,却没有半点臃肿。
宝钗不胖,楚祯亲自抱过。
“怎会麻烦?”
宝姐姐心情似乎不错,语气都多了几分少女的轻快,看着他笑道:“蘅芜苑离北门更近,我每日去母亲那也近。林妹妹她们住园子南门,也方便每日去给老太太请安。”
楚祯这才明白,原来她们是按这个来分配屋子的。
“楚大爷方才好奇我这身穿着?”
宝钗又问。
楚祯点头:“看着挺昂贵的。”
宝钗掩嘴一笑:“倒也不贵,这是莲青斗纹羊线番羓丝鹤氅,花了约两千两银子。”
楚祯眉头一跳。
光一件披风就价值两百万元,这群大小姐们的日常花销远不止每月二两银子那么简单!
宝钗又笑着说:“老太太心疼林妹妹,给了她一件羽纱面白狐狸披风,价值万金。”
“那么贵?”楚祯诧异。
“所谓集腋成裘,白狐狸本就难以捕捉,用来做披风的还只能是狐狸腋下的白色绒毛……”
宝钗说完颦妹妹所穿的奢侈,又歪头看向他:“楚大爷的那位女同学,家中怕也是富可敌国?”
她样子有些可爱。
楚祯一笑:“婉秋啊?她家里是经商的,父母都是董事长,几十家公司的代表人……相当于几百家店铺,家里几千万两银子。”
宝钗听不懂什么董事长,但几千万两银子却是实打实的,不由得叹道:“这么多钱,想必朝里关系了得,她家也是皇商?”
“我们那没有皇商,皇商都是国家的!”
“皇商也是给皇帝赚银子。”
宝钗找到了共同点,接着又叹:“我那哥哥明年六月才回来,从电报来看,他已有悔改之心,明年回来再让他去管着家里的生意,不至于断了。”
楚祯道:“可惜你不是生在后世,不然你也能和婉秋一样念书,学业有成后去做生意。”
换做是以前,宝钗肯定恼怒这句话,做生意在这儿是下流行当,更遑论女子。
但见识过宋婉秋其人长相气质以及家世后,宝钗知道楚大爷这话是真心的。
想了想,宝钗说:“我对生意并不十分的喜欢,先前只是帮着母亲算一下账。”
楚祯看着她笑:“那你喜欢什么?看杂书?”
宝钗雪白的脸庞羞红,嗔怪的看他,说道:“楚大爷也不知从哪知道人家儿时看过些杂书,还来取笑……”
“好了,不取笑你!”
楚祯拉住她的手,再顺势搂住她腰肢,让她靠近自己。
宝钗红晕更盛,羞着问:“楚大爷那边的男女走路…是这样?”
“对。”
“楚大爷和宋姑娘有没有如此?”
“这倒没有……只牵过手。”
楚祯顿了下,“这话你别说出去。”
宝钗猜到了一些原因,却也没有说出来,与他亲密的走着,半晌后才轻声道:“说来怕楚大爷笑话,我没什么别的喜好,每日闲着看书,早晚去给母亲请安,跟姊妹聊天,做些针线活,照料花草,一辈子如此足矣。”
楚祯相信她这句话是实话。
薛宝钗在红楼书里是最复杂的一个人,她既有山中高士晶莹雪的评价,又有如雪洞般的房间,佐证她品性高洁,安贫乐道,是一个传统的隐士。
又有为人诟病的交友广阔,滴翠亭嫁祸林妹妹。
但以楚祯现在对她的了解来看,宝钗雪洞般的房间是真的,她不爱奢侈品,漂亮衣裳首饰她也不爱,穿着喜欢素雅,与林妹妹喜欢的花花绿绿截然相反。
心思缜密也是真的。
她能“主动”请楚祯到蘅芜苑,鼓起勇气解开衣裳,主动追求“楚神仙”。
两個宝钗并不矛盾。
“如今我却是求到了。”
宝钗轻声说,楚祯看向她时,她又羞涩的转过头去。
楚祯把她搂得更紧。
二人一路回到蘅芜苑。
宝钗主动离开他怀抱,柔声说道:“楚大爷早些回去罢,宋姐姐今日才来园子,想必此时会有些话想和楚大爷说。”
楚祯笑道:“我才和伱走一长段路,你就赶我走!”
宝钗掩着嫣红色小嘴笑着:“楚大爷早上跑几圈园子,岂会因一点路就累?倒是我,每日里从这儿到潇湘馆才是累,冬日还好,夏日每次去总是一身汗。”
楚祯讶异的看她丰盈身段:“夏天你出一身汗?我怎么没看到?”
调戏的话与眼神,让宝钗更羞几分,嗔道:“楚大爷莫要取笑人家。”
说着,抿了抿唇,笑说道:“今晚这段路是我走过最快的,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家。”
“是因为和我在一起?”
楚祯问,见她不回答,就上前去搂住她,一低头,亲吻在宝钗那红润饱满、唇形优美的小嘴上。
宝钗初时还以为是一点即止,谁知……竟是和她偷偷看到的,往日里贾宝玉品尝丫鬟们的胭脂一样,楚大爷也尝起了她胭脂是什么滋味的。
细细的,慢慢的,让她头昏目眩的尝着。
晴雯、莺儿、文杏三人偷偷的在不远处看着,一个个都脸红耳赤,见楚大爷搂着腿软姑娘进屋,她们也忙跟进去。
“姑娘回来了?!”
一个婆子刚好出门,见到几人后下意识喊出来,但很快发现回来的人不止宝姑娘。
是楚神仙搂着宝姑娘的腰肢一起进的门!
“楚大爷怎么……”
这婆子愣住,接着又有四五个丫鬟婆子出门来,也见到了这一幕。
宝钗终于回神,羞得不敢抬头贱人。
楚祯轻笑一声,将她带到屋子门前,等文杏开门后,将她送入屋内:“好了,今晚到此为止,下回我再来,可能是过年后。”
“……嗯。”
宝钗声音微不可闻,全身都是烫的,目送他离去,才慢慢抬起纤手,抚摩被他亲吻许久的唇瓣。
莺儿和文杏过了一会才进来,莺儿笑道:“恭喜姑娘,楚大爷离开前跟丫鬟婆子们说了,以后叫姑娘薛妃娘娘!”
宝钗轻皱眉:“他是怎么说的?是开玩笑,还是正经的说?”
文杏忙道:“楚大爷是笑着说的。”
宝钗这才放心,叮嘱她们道:“事情还没见个影儿,传出去会生出闲话来,告诉她们都不许乱传,姨太太也不许说!”
莺儿和文杏都不知何故,却只得答应下。
……
楚祯一路脚步轻快的回到行宫,晴雯和清菊差点跟不上。
回来后就有宫女上前来禀报,说姑娘们都在他书房里。
楚祯径直往书房走去,进去前转头对她们道:“你们回去歇息罢,走了一路身子也冷了,回去泡脚早些睡下。”
晴雯清菊二人依言离去。
楚祯推开书房的门,听到屋内宋婉秋正在坑坑洼洼的念书:“贞妇爱色,纳之以礼。”
进去一看,见宋婉秋捧着一本书在念,旁边坐着李清照和秦可卿,二人都在笑着,见到她后,秦可卿忙起身来迎。
李清照也随后站起身,含笑道:“郎君送姑娘们回来了?”
楚祯表情一滞,说:“我把四姑娘和宝姑娘她们送回家了,你们在做什么?”
宋婉秋轻笑着说:“我没那么早睡,想着看几本书,易安妹妹就带我来你书房里,我古文句读不太行,她们两个就教我读。”
李清照和秦可卿都掩嘴笑着,说楚大爷也一样。
楚祯坐下来,笑说:“你们从小时候就一直读古文,我们当然不能比。”
李清照谦辞道:“宋姐姐学识才称得上渊博,金融,经济,国际贸易,外国的律法条例,会计账房……好多好多,姐姐还去过许多地方,见识比我强了不知多少。”
宋婉秋笑道:“易安妹妹别这么用力夸我,即便抛开李易安的名头,妹妹熟读华夏史书,记得各种典故出处,就已比我强了十倍。”
秦可卿忙说道:“你们就别谦虚了,左右都是才女,唯有我这样的什么都不会,真真羞死人!”
二人都笑起来,楚祯瞥她一眼,其实秦可卿挺会的。
说的是晚上。
纤腰要人命。
四人在书房里闲聊,楚祯继续听宋婉秋念书,依稀间想起来初中的事,不由得沉浸进去。
一会儿后,宋婉秋好奇的问李清照,怎么写诗作词,几人又聊起诗词来。
晚上九点多时,晴雯送茶来,李清照见时间不早了,才起身和秦可卿离开。
出门前,秦可卿回眸望了楚祯一眼,那眼神,幽怨又妩媚。
“第一次穿越到古代,感觉如何?”
书房内,楚祯笑问老同学。
宋婉秋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瞥他一眼,放下茶杯,双脚交叠,楚祯目光看她大长腿,依稀记得,宋婉秋的腿很长很白,有一次两人去公园玩,她走累了坐凳子上,撩起裙子露出白嫩纤长的小腿,楚祯看得呆住,被她取笑了好几天。
“你又看什么?”
宋婉秋嗔怪的看他,放下腿来。
楚祯笑了一声,说:“大观园里的姑娘们没有翘起二郎腿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现代和古代的区别了?”
“你刚才看什么?”宋婉秋再问,识破了他企图转移话题的阴谋。
楚祯无奈道:“看你大长腿,行了吧?高中时候你……”
话语顿住。
宋婉秋也沉默下来。
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晚上我叫文官、芳官还有几个宫女服侍你。”
楚祯主动打破宁静,说道:“你要是住不习惯,就来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回去!之后你想来再带你来玩玩。”
宋婉秋道:“我还没这么娇气,李清照和林妹妹能住,我也能。倒是你,如今是习惯了古代王爷的生活!”
宋婉秋眼神嗔怨:“非但有宫女太监伺候,还有暖床丫鬟,有妻妾,你是乐不思蜀……不,你是沉迷其中了!”
乐不思蜀,蜀是宋婉秋。
楚祯想了想,说:“你批评得对,人一旦有了力量,就容易滋生出欲望来。”
“像那位东强哥?”宋婉秋提到了一个人,楚祯也知道他,家中有位奶茶娇妻,但仍旧找美女陪伴,还是高学历的美女。
楚祯摇头,又点头:“美人乡容易使人沉迷。”
宋婉秋埋怨的看他,得不到他半句话!
知道让他舍弃这里的一切回去陪她,是不可能的了,唯一庆幸的是,他本性没有改,对她仍是这样…好。
“……你要娶几个?”
宋婉秋看着手中的书,帮他问出来:“一个朝代一个妻子,还有大观园里的秦可卿,薛宝钗,李纨?再加上晴雯这些丫鬟们?”
楚祯吓了一跳:“你怎么看出我和宝钗……?但珠大嫂子没有!”
在之前和李纨对话之前,楚祯和她真没有半点瓜葛。
宋婉秋道:“林妹妹跟我说的,她已经瞧出来宝钗对你有意,至于李纨,我从她眼神看出来。”
楚祯仔细斟酌,才说:“只有可卿和宝钗,外加晴雯,再加一个我不便透露的人,和我关系密切,其他的都不是。比如薛宝琴她已经订婚,迎春、探春、惜春跟我是熟悉,但没有什么。至于其他朝代,我只去参观。”
“不便透露的人?”
宋婉秋好奇抬起头:“难道是王熙凤?”
楚祯一口老血喷出,“你怎么会想到她?!”
书房里只有他和宋婉秋,因此谈话都不忌讳名字。
宋婉秋斜眼瞥他:“果然被我猜到了,你和她之间还有故事!”
楚祯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孽缘,我不好说,也不告诉你,但绝没有你想的那样!”
宋婉秋再从红楼书的记忆里搜罗一圈,很快找到那人:“是妙玉?”
楚祯不回答。
宋婉秋点头:“白天时你专门叫晴雯送东西给她,八成就是她了。妙玉是尼姑啊!”
“她不是!”
楚祯强调:“她是带发修行!”
“哼,真不愧是楚留香大侠,处处留情!”
“我错了。”
楚祯举手投降:“你就别喊我这个外号了!”
初中时候,楚留香在学校里很火,他刚好姓楚,也颇受女生欢迎,班里男生就喊他楚留香。
宋婉秋眼眸映出笑意,想到初中时候,又转念想到现在,轻轻一叹道:“你改变了历史上的许多事,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楚祯知道她话中意思,沉默一会,说:“我想办法还你钱先。”
宋婉秋看向他,“你真想还我钱?”
“……如果你不要,那我就,厚着脸皮,不还……以后再还。”
“你说什么?”
宋婉秋嗔怪道:“说话吞吞吐吐,楚神仙的脸面在哪?”
楚祯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笑道:“那我送你回房间!”
宋婉秋看了眼手表,又看向窗外:“才九点,古代的人就都睡下了,我还没想睡……哦,你要去陪易安妹妹?”
楚祯又坐下来,“今天你是客人,我陪你!”
宋婉秋精致的脸上微红,轻声道:“你去陪秦可卿吧,她出门前恋恋不舍的样子。”
楚祯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我去了,你可以在这坐着看书,再回去洗澡睡觉。”
“古代大冬天怎么洗澡?”
“平时擦洗身子和泡脚,隔几天才泡一次澡,我有电热毯,已经叫晴雯拿去你房里了。”
“冬日也不一定有足够的电量,算了,要是我冷得睡不着再找你。”
宋婉秋这句话并无暧昧。
楚祯和她的确在一张床睡过,只不过当时是高中,什么都没做,单纯睡个午觉而已。
楚祯点头,走了出去。
留下的宋婉秋继续看书,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久,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大太太来了!”
“大太太?易安妹妹?”
“是我。”
洗好身子的李清照推门进来,见到她后,笑道:“宋姐姐果然和楚郎一样,晚上都是半夜才睡。”
宋婉秋说:“我们那儿的人多是这样,易安妹妹怎么没睡?”
李清照小声说:“我见秦姐姐门外有宫女端水进去,知道楚郎在那,便过来这儿跟宋姐姐说些话。”
“……”
听了李清照的话后,宋婉秋这才知道,楚祯这家伙已经不是普通男人,能折腾秦可卿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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