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导演要谢罪
第112章 初露峥嵘 艰巨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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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初露峥嵘艰巨考验

多灾多难的飞机戏和火炮戏拍完,《1951》剧组似乎是一下子甩掉了挥之不去的霉运,就此转运踏上了快车道。

首先,4月份的晋北山区终于回复了多云少雨的正常天气,剧组每天可供实拍的场次,从2场一下子暴增至十几场。

其次,必须由军方出动武器装备配合的两场戏杀青之后,随后开拍的戏份难度大减。用陈一鸣自己的分类,就是“一切尽在掌握”。

以一场集体会餐送别了杨中校和他的炮兵营,剧组转场回到临时驻地附近,开始拍摄白水河南岸的战壕戏。

在开拍之前,沙教授已经指挥着跟组工兵重新修葺了“过水”的战壕,以及匹配的摄影车轨道。

这一段的摄影车同样是陈一鸣提出创意,由魔影厂的道具师傅手搓完成。

外形类似于工厂车间里的双主梁龙门吊,只不过个头上缩小了很多倍。

工兵们在战壕两侧挖掘平行的沟渠,依旧是双层速干水泥打底铺轨。

实拍的时候,把摄影平台吊装上去,就可以控制摄影机在演员周围360度旋转取景。

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拍中近景,不能像开场戏那样取到远景。

不过过河前的战壕戏,重点还是集中在传令二人组身上,没有远景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经过飞机、大炮两场重头戏的磨炼,两个主演与两组摄影师的配合愈加默契,基本上经过几次实景排练,就可以达到“一次过”的最低要求。

与此同时,开机之后一直在“打杂”的副导张维宁初露峥嵘。

陈一鸣第一次看到张维宁现场调教群演时,简直是惊为天人,跟老张相比,他当初拍《魔都假日》时露的那几手,无异于班门弄斧。

这场战壕戏被两个隐蔽剪辑点切分为三段,从开场戏末尾的战壕胸墙开始,到进入团部指挥所镜头一黑结束。

头尾两段由摄影吊车拍摄,中间一段由保罗使用斯坦尼康拍摄。

整体行进距离350米,两段横向战壕,一段纵向交通壕,出镜群演80多人。

陈一鸣在分镜稿和剧本里也只能对场景做大致描述,没办法把每一个群演的行动和路径都提前定死。

因此,在这350米长的战壕里,需要填充多少群演才可以让镜头内容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拥挤也不会太寡淡,是一个非常考验细心与耐心的工作。

而这份工作,陈一鸣这个导演并没有太多关注,实际上都是张维宁与沙坪居两个大佬商量着办的。

第一次实景排练时,老张简直是秀翻全场,连两个主演都只能尽力发挥角色定力,才强撑着把戏走完。

他领先摄影机十米身位,以与演员同样的步速,一边走一边纠正工兵战士们的姿态、动作和台词。

没错,老张甚至还给很多群演设计了台词。

按照他的说法,寂静无声的战壕并不真实,群演的声音远离收音杆,可以作为若有若无的背景音出现,从而给这场戏增添更多质感。

“我让你擦枪,不是让你拆枪,这是道具枪拆了装不起来的。”

“写字再慢一些,当时的战士没多少文化,写信没你这么利索。”

“收着点挖,让伱挖防炮洞不是挖地道。”

“很好,就当战壕中间那些人是棒槌,别去看他们。”

“说几次了,你们俩在聊天,不是背书,实在记不住就压着嗓子随便聊。不知道聊啥?吃了没,吃了啥,这不就聊起来了?”

“走散一点,随意一点,咱们这不是阅兵。”

老张就这么沿着战壕边走边说,把每一个群演的行动都规定到位,而且每言必中。

随着段刘二人来到交通壕入口处,张维宁指挥一队士兵从交通壕内走出,镜头适时转到队列另一侧,形成前后景的切镜。

保罗撑着斯坦尼康插到老段和小刘同学中间,三人呈纵队拐入交通壕。

老张爬出战壕,在平地上赶到前面,给交通壕内的零散群演做出指示。

很快镜头逐渐接近下一条主战壕的入口,老段在许久不说话之后突然开口,“木头!”

没有听到回应,段一宁放开音量又是一声“木头!”,同时转头向后。

保罗快速甩镜转身,把镜头对准一脸呆滞的刘东君,同时把镜头交接给第二段轨道上的摄影车。

刘冬菊呆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镜头已经给出这场戏的重要侧写,我军在半岛战争前期的宝贵“重火力”,一门小日子国制式的75毫米山炮。

这自然是为片尾的炮火掩护做铺垫。

陈一鸣给山炮编排的出场方式,是我军炮组进行快速放列训练。

要求是两位主演行进到这里时,刚好赶上群演推着炮车从掩蔽所冲出来,外面则是一个干部装扮的群演盯着手表进行计时。

第一次排练当然没有那么严丝合缝,镜头扫过来只拍到半根炮管,大半个炮身子还在洞里。

干部群演干脆直接愣在了原地。

老张冲过去就是一通口吐莲花,喷得扮演炮组的工兵们面红耳赤。

经过火炮再到指挥所的距离并不长,不过对群演的要求反而更高一点,因为靠近指挥所,认识秦参谋的人更多,因此这里的群演是要出镜说话的。

老张跑前跑后地组织着群演顺次入镜,别看只是擦肩而过时打个招呼,没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冷不丁上场,还真不一定行。

幸好在凄风苦雨被迫封闭的那些天,张维宁与工兵们朝夕相处,通过摸底和经验,很是挑出了几个“文艺积极分子”。

台词也不多,基本都是“老秦回来啦”、“秦参谋好”以及“晚上来啊”之类的客套话。

陈一鸣全程看下来,老张的调教多少带了点儿话剧腔,这个好改,不是大问题。

老段像个交际花一样边走边寒暄,与身后手足无措的呆瓜木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遍走下来,张维宁可能是觉得群演表现不及预期,找到陈一鸣表达歉意。

然而陈一鸣的感觉与老张截然相反,群演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第一次实景排练结束,他对这场戏已经放下了大半个心。

接下来不过是水磨工夫罢了,老张基础打得牢,可能两三天就能拍完。

……

实际拍下来,也确实像陈一鸣预想的那样,拍到第二天下午第五次实拍,这段80多名群演出镜的大群戏长镜头,就正式宣告完成。

接下来剧组趁热打铁,两天四次实拍,搞定了下一段传令二人组从指挥所到李明亮所在山头的戏份。

然后用一天半时间,拍完从李明亮处到589高地张毅处的跑步前进部分。

至此有群演出镜的戏份全部完成,再往后的戏份,就全是专业演员和三校学生了。

别看张毅在电影里是一连之长,但他在589高地上纯纯一个光杆司令,唯一的手下只有学生扮演的通信员。

不过这场戏不得不押后拍摄,因为不是几个发烟罐的小打小闹,而是直接上大范围的明火,必须向军分区和有关部门报备,在管理人员的监督下进行。

同样原因,白水河北岸的狙击戏,也得等到四月下旬才能拍。

陈一鸣临时调整制片表,剧组转场到天马山东侧的山坡,拍摄刘木头穿越毒气区的戏。

没有群演入镜,没有特殊场景,只有刘东君自己,以及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保罗。

这也是刘东君第一次在剧组挑大梁,再也没有段一宁带着领着推着,一切靠他自己。

在分镜稿和剧本上事无巨细的陈一鸣,到了这场戏却一反常态,给了演员最高的自由度。

不规定路线,不限定动作,不描述情绪。

给到刘东君的,只有前情提要和最终目标,中间的一切都是空白,由他自己去填充。

如果下场的是段一宁,陈一鸣反而要有言在先框定范围,免得老段放飞自我,把后半段电影带到一个奇怪的方向。

而刘东君就不同了,他是一个各种意义上的萌新,简而言之就是经验稀少想象贫弱。

陈一鸣必须最大限度地保留和启发他的可能性,在所有象限丰富他的演绎层次,否则整场戏就是走个任务流程,情绪干瘪无比毫无代入。

祥瑞和林萧都说,这场戏有点儿汪嘉伟的风格,让演员拿着一张空白剧本硬演,过不过完全看汪导的“感觉”。

林萧甚至认为陈一鸣比汪嘉伟更恶劣,人家老汪只折磨成名演员,不是影帝就是影后,陈一鸣可倒好,拿刘东君一个未成年练手。

他笑着揶揄陈一鸣,问他是不是柿子捡软的捏,知道自己调教不动大牌演员,所以前一幕才会让老段光速下线。

天地良心,编写剧本的时候,陈一鸣压根儿没这种想法。

不过林萧说的“练手”倒是没冤枉他,前世的陈一鸣确实不是汪嘉伟的风格,他习惯拿着剧本一场一场地拍,极度讨厌剧本含糊不清,也极度反感演员临场发挥。

因为那样会让现场失控,意味着修改和重拍,妨碍陈大导演到点儿下班。

现在情势把陈一鸣推到了一个不得不为的境地,他必须效仿汪嘉伟,用玄乎其玄的“感觉”来引导演员,让戏的最终走向贴合自己内心的轨道。

而这正是过去的陈一鸣所不擅长的。

这场独角戏,是一次艰巨的考验,对刘东君如此,对陈一鸣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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