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东京新前线》节目组内，关于河原芽子与制作人川冈辉吉的关系，那自然是无人不知。
可石田部长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在石田部长看来。
一个普通时间段，二十分钟的街头采访节目的主持人，不管选谁都无所谓。
再重要，还能比一大笔赞助费重要。
因此当众说出，他一点都不在乎。
别说一个个都是新人，就算富士台那些成名的大主播，在他看来也算不得什么。
旁边，正准备离开的几个女人，此时也都停了下来。
夏美和惠美两姐妹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
正所谓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明明已经出局的她们，会突然迎来这种转机。
不过石田部长的话虽然说了，但川冈辉吉还没有回答。
如果这位制作人一心坚持，事情或许还会有变化。
因此她们两人紧紧盯着川冈辉吉，想要看看这位制作人准备说什么。
此时除了这对双胞胎姐妹，其他人也同样看着川冈辉吉。
几位落选的女主播，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完全是在看热闹。
至于会议桌边，刚才还一脸得意的河原芽子，此时表情阴沉，眼神惶恐。
她生怕川冈辉吉的嘴里会说出同意的话。
至于她那位搭档，此时已经没人关心了。
川冈辉吉要是连河原芽子都保不住，搭档的位置自然也就没有了。
就在所有人的关注中，川冈辉吉却一直没有开口。
不知隐情的石田部长见状有些奇怪，“川冈委员，难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听到石田部长的话，川冈辉吉露出为难的神色。
“石田部长，我们刚才已经确定了主持人人选，突然更换的话，对节目制作肯定会造成影响。”
川冈辉吉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的众人顿时又是脸色一变。
双胞胎姐妹刚刚浮现于眼中的喜色，莫名暗淡了一些。
而河原芽子则是尽力维持情绪，以免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笑意。
可石田部长听到川冈辉吉的话，先是有些意外，然后目光扫过会议桌，看了眼河原芽子。
然后好似猜出了什么。
他并没有直接劝说，而是语气平常的问了一句，“川冈委员今年三十五岁了吧？”
川冈辉吉不知道石田部长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点头回答，“是的，四月份刚刚过完三十五岁的生日。”
“三十五岁便是委员会委员，川冈委员的前途不可限量。”
石田部长的话让川冈辉吉越发奇怪，只能道谢，“多谢石田部长夸奖，只是一点成绩而已。”
其实说起来，富士电视台制作局委员会的普通委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权利。
说是委员，其实只要在制作局作出一定的成绩，就会吸纳成为普通委员。
真正掌握制作局权利的，至少也要是委员会的执行委员。
也就是港浩一那个级别。
那种级别才能在制作局委员会进行决议时，提出建议，或者是进行投票。
至于普通委员，说白了就是一种头衔上的奖赏。
所以在石田部长这种实权派面前，川冈辉吉说话还是要很小心的。
“有前途就要抓住，有些事情比起川冈委员的前途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石田部长说到这里露出个笑容，语气着重强调，“川冈委员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富士电视台是商业电视台。”
“我明白。”
川冈辉吉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他听得出来，石田部长这是在点拨他。
商业电视台追求的是什么，是收视率。
而收视率又是为了什么，那当然是为了赚钱了。
如今直接有钱送上门。
他只要同意赞助商的要求，更换主持人。
招商部那边有赞助提高业绩。
制作局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制作费用。
即便赞助费要由制作局分配，但落到节目组手里。
那么一大笔钱，节目组成员也都能借机分上一笔奖金。
如果他为了河原芽子拒绝呢。
招商部门的业绩泡汤。
制作局少了一大笔钱。
节目组成员眼看要到手的奖金也没了。
所有人会怎么看待他，那种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至于富士台高层？
若他制作的是电视台的王牌节目，比如夜HIT之类的。
那有没有赞助根本不重要，电视台不会为了一点钱，去冒收视率下跌的风险，干涉制作人的工作。
可他手上这个节目，电视台即便砍了都不会心疼。
但有了赞助就不一样了。
而若是因为他，让这个赞助给飞了。
想想就知道富士台高层会怎么看他。
一个为了女人让电视台利益受损的制作人。
这样的制作人，他以后在制作局的前途就完了。
“川冈委员，我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告辞了。”
石田部长点到即止。
他相信川冈辉吉能想明白，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其实从一开始，川冈辉吉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按照赞助商的要求去做。
这么一个不重要的节目，比起那一笔赞助来说。
不但换个主持人是小事。
即便是换个制作人，也同样不是什么大事。
川冈辉吉以为他拒绝之后，只会得罪同僚。
殊不知这份赞助只能成功，也只会成功。
川冈辉吉只要拒绝，那石田部长就立刻会要求制作局，派遣一位不会拒绝的制作人来接管节目。
“再见，石田部长。”
川冈辉吉恭敬的将石田部长送到会议室外。
当他重新返回会议室，并没有立刻关上门。
甚至连座位都没有回，便直接开口，“关本夏美，关本惠美，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主播可以先出去了。”
“是。”
双胞胎姐妹绝地翻盘，心情大落大起，此时早已按捺不住喜色。
答应了一声后，便赶忙坐回原本的座位上。
妹妹关本惠美坐下之后，忍不住得意的看了眼河原芽子。
那眼神似乎在说，现在看看谁是正式主持人。
而姐姐关本夏美则低调多了，不但没有做任何挑衅的动作，还拽了拽妹妹的胳膊。
在她看来，既然已经占了便宜。
那就没必要节外生枝了。
至于河原芽子，此时已经顾不上关本惠美的挑衅了。
她神情悲愤，目光不甘的看着川冈辉吉。
根本不相信，明明已经赢了的她，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失去一切。
最关键的是，淘汰她的决定，还是由她的男友亲口说出。
“为什么要放弃我，就因为那点赞助吗？”
不甘悲愤之下，河原芽子直接问了出来。
听到河原芽子竟然当众质疑他，川冈辉吉顿感有些没面子。
“和钱没有关系，这是节目组的决定。”
川冈辉吉看着河原芽子，之前还很喜欢的那张脸，此时不知为何让他有些厌恶。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根本就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让他低头的根本不是钱，而是富士台的规则。
还有一整条因为这笔赞助而受益的人。
“就是因为钱，你就是为了钱才放弃我的。”
河原芽子情绪有些崩溃。
川冈辉吉见状，心中厌恶更胜。
“我们要开会，现在河原小姐先出去。”
说到这里，川冈辉吉毫不客气的说，“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要叫保安了，我想你应该清楚那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打算吓一吓这女人，否则真闹起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毕竟那种交易一向都是放在暗处，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绝不可以公之于众。
川冈辉吉的威胁并未起到应有的效果。
河原芽子依旧不愿意离开，在那里歇斯底里的质问。
川冈辉吉也不敢真的把保安叫来，只能无奈的安抚。
这种情况会议自然是开不下去了。
至于节目组的一众工作人员，担心自己也卷入其中，当然不可能在这时插手。
由于会议室的门没关，很快这里发生的事情，就被外面的人发现。
更何况还有之前离开的几位女主播。
几个女人一起出去，想要保持秘密，那基本是难如登天。
所以没过多久，制作局便派人来处理烂摊子了。
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双胞胎姐妹走的关系，港浩一。
跟随港浩一一起来的，还有富士台的保安。
进入会议室后，看着纠缠在一起的川冈辉吉和河原芽子。
港浩一不自觉的便皱起眉头。
这种连女人都控制不住的男人，真是太糟糕了。
之前他在制作局开会的时候，和其他几位执行委员，还想着要着重培养川冈辉吉。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要暂时搁置了。
川冈辉吉对付河原芽子，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可港浩一就没有任何顾虑。
他毫不客气的大声说。
“这位女士，我给你自己离开的机会，如果你不想自己走，我就让保安抬你出去。”
听到港浩一毫不留情的话，河原芽子总算被镇住了。
她停下大声哭闹，然后转身便跑出了会议室。
看着茫然失措的川冈辉吉，港浩一失望的摇摇头。
“川冈委员，你暂时先休息吧，节目的事情，暂时由我接手。”
毕竟是曾经看好的制作人，港浩一说完还是忍不住加了句，“我只是帮你代管，川冈委员你尽快调整状态，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港浩一说这话倒也不算安慰。
手握元气少女主持的《元气食堂》这种王牌节目，港浩一根本瞧不上《东京新前线》。
至于川冈辉吉日后会如何，那就要看这件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就算是港浩一，现在也没法给川冈辉吉一个准确的回答。
“我知道了，港浩一执委，这些是节目资料文件。”
川冈辉吉放下资料，神情没落的离开了。
港浩一没有太过纠结刚才的事情，他事务繁忙，只想赶忙处理好这个节目的事情。
拿起资料，港浩一坐在会议室首位。
“我们继续开会，由于我对节目不算了解，接下来会议由节目监督主持。”
港浩一说完，节目监督便继续川冈辉吉没说完的话题，开始围绕节目中主持人要注意的问题讲了起来。
而港浩一一边听，一边翻看起川冈辉吉留下的资料。
很快，他就看到了石田部长送来的赞助文件。
当他看到赞助商上‘精灵娱乐’的名称后，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然后无奈的在心中苦笑，顺便默默感慨。
“看来关系再硬，也不如日元来的实在啊，羽生桑的风格还真是一如既往。”
……
下午六点刚过。
在某个机构办理好前往华夏投资考察手续的羽生秀树，提着回来时买的食材，准备亲自下厨做一顿晚饭。
可刚刚等他系上围裙，正准备洗菜的时候，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想起。
只能先过去接起电话。
“莫西莫西，这里是万事屋。”
“羽生桑，我是港浩一。”
“原来是浩一桑，你这位大忙人怎么突然会想起给我打电话的？”
对于接到港浩一的电话，羽生秀树说实话是有些害怕的。
从他在绘本颁奖典礼认识对方之后。
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做事只看利益，不看底线。
虽说和他有些友谊，但也大多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只要打电话，那八成是有事相求。
“羽生桑放心，这次找你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就在刚才……”
电话中，港浩一将《东京新前线》节目组在会议室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羽生秀树。
“确实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途，真是不值得。”
虽然事情是因为他指使的赞助而起。
但羽生秀树并未有丝毫愧疚。
反而觉得那位川冈辉吉优柔寡断，难成大气。
听到羽生秀树的话，港浩一心生好奇。
他想知道如果是羽生秀树，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毕竟据他所知，羽生秀树招惹的女人可比川冈辉吉要多多了。
心有所想，港浩一便直接问了，“这件事若是羽生桑，会如何处理。”
“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想玩，就不会选择结婚，如果我结婚了，也绝对不会乱来。”
“我是说比如。”港浩一仍不放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要是我的话，根本就不会给那个女人当众胡闹的机会。
想要继续保持关系，就暂停会议，安抚好女人后再开会也不迟。
若是不想保持关系，那叫保安的话就不会是威胁，而是真的。
然后公开否认我和她的关系，并告诉所有人，那个女人因为丢失正式主持的机会而污蔑我。
一个实习女主播，一个制作局委员会委员，浩一桑觉得大家会相信谁的话？”
“真不愧是羽生桑。”港浩一在电话中说出钦佩的话。
不过他也知道，羽生秀树说的有道理。
事实是什么很重要吗？
大家要的不过是糊在表面的，光鲜的那一层皮而已。
说完钦佩的话，港浩一语气一变，言语恳求的说。
“羽生桑下次要是想通过赞助安排人，请提前和我说一声，川冈辉吉要是提前知道赞助，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虽然川冈辉吉是咎由自取。
但羽生秀树的赞助也起了关键作用。
港浩一是真的很看好川冈辉吉的才华，不忍心见其因为女人，导致前途尽毁。
不过对于港浩一来说，惜才这个理由，只占据他心中一点点为主。
之所以让羽生秀树先和他说，完全是想要把赞助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
就像石田部长说的，商业电视台，利益才是第一位。
能拉来赞助，对于港浩一来说也很重要。
再不济，也能用赞助去和招商部门换些人情。
所以用川冈辉吉只是借口而已。
比起他的前途而言，川冈辉吉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
“一点小钱而已，本来不打算惊动浩一桑，既然浩一桑说了，下次有这种事一定先和浩一桑沟通。”
羽生秀树嘴上虽然答应，但即便有下次，估计也不会说。
如今的他，能不欠人情，就尽量不欠人情。
不管是他欠别人，还是别人欠他。
因为他的人情可比钱要珍贵多了。
尤其是港浩一这种抓住机会就顺杆爬的家伙。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和港浩一说一声，就能安排两姐妹成为正式主持人。
但却偏偏不那样做，而要借由精灵娱乐掏钱解决的原因了。
钱有具体的价值，人情却没有。
还人情，可比还钱难多了。
“多谢羽生桑理解。”港浩一说着继续问，“不知道羽生桑晚上有什么活动吗？”
“没什么活动，忙了一天，打算自己做顿晚饭，犒劳一下自己。”
羽生秀树话音一落，电话里传来港浩一惊讶的声音。
“羽生桑竟然会做饭，真是难以想象。”
“没什么，个人爱好而已。”
“本来还打算请羽生桑吃饭，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那浩一桑可要多等几天，我接下来要离开霓虹去海外考察，结束之后有可能还要去阿美利卡待一段时间。”
“真是太可惜了，那两姐妹拿到正式主持人位置，本来说想要亲自感谢羽生桑，现在看来只能等很久了。”
“浩一桑怎么能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后说，晚饭什么时候都能做，让女孩子们失望就不好了，咱们老地方见。”
“为什么女孩子就是重要的事情，我请羽生桑吃饭就不是。”
“浩一桑，丢脸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为什么非要说出来。”
“我的心现在非常受伤，今晚上必须是羽生桑请客。”
在两人开玩笑的聊天中，电话结束了。
新宿区。
羽生秀树和港浩一经常去的那家夜总会，羽生秀树见到了带着双胞胎姐妹的港浩一。
见面之后，几人难免又聊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双胞胎姐妹也从港浩一口中得知，帮她们拿下正式主持人位置的，根本不是运气，而是羽生秀树的日元。
港浩一告诉两姐妹这些，自然也是为了给羽生秀树卖一个好。
就像羽生秀树说的，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
而有时候，朋友之间为了维护利益，往往会比单纯的维护友情更加用心。
知道原因的两姐妹，自然是对羽生秀树千万般感谢。
而她们也明白，她们的感谢对羽生秀树来说毫无意义。
羽生秀树赞助给节目的那笔钱，她们即便成为正式主持人，工作上几年也赚不回来。
因此除了嘴上说说，两姐妹也身体力行的感谢到羽生秀树满意为止。
……
翌日。
新宿区河田町一栋十二层的崭新公寓楼。
位于最顶层的一套公寓内。
羽生秀树从睡梦中醒来。
先推开妹妹的腿，再掀开姐姐的胳膊，他这才能从床上坐起来。
随便套上一件睡衣，他走到卧室的窗子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视线看向窗外，富士电视台的总部大楼清晰可见。
这套公寓是年初的时候他买下的。
准确的说，不是一套，而是整栋公寓楼他都买下了。
和中央区那种豪华型公寓不同。
这栋公寓楼的所有房间，基本都是经济户型。
主要户型，都在二十到五十平方之间。
唯独在顶层，开发了两套一百平方左右的公寓。
小户型看似面积不大，不过由于没有公摊，所以可供使用的实际面积还是很大的。
当初买下这栋公寓楼，除了等升值以外。
还想着租给云上映画，当成员工福利廉租公寓用。
可后来福利房制度实施后，想法没能得到实施。
好在新宿的房子也不愁租，整体交给房产中介，没多久便基本全租了出去。
只剩顶层两套最大的公寓，由于面积大，租金贵，没有租出去。
羽生秀树索性找人重新装修，自己留着用。
本想着要是有外地亲朋友好来东京长时间游玩居住，不方便住在他家里，就可以安排在这里。
没想到亲朋好友还没用上，却先被他拿来金屋藏娇了。
就在此时，床上姐妹中的妹妹关本惠美正好醒了，看到站在窗边的羽生秀树，惊讶的说。
“羽生老师这么早就醒了。”
“怎么？就你们两姐妹还想让我睡多久。”
羽生秀树语气得意。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不懂技巧，只会蛮干的初哥了。
一晚上就累得腰酸背痛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和关本惠美说话的时候，姐姐关本夏美也醒了。
她见羽生秀树已经醒了，不顾身无片褛，便直接起身，语气恭敬的说。
“羽生老师，我和妹妹会马上离开，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麻烦？”羽生秀树一脸奇怪。
“这里难道不是羽生老师的家吗？”关本夏美说。
“家？”
羽生秀树好笑的指了指公寓，“我在东京，可没有这么小的家。”
“这里只是我随手买的房产而已，之前都没来住过。”
然后他看向窗外的富士电视台，说出了让两姐妹有些呆滞的话。
“这套公寓虽然小了点，但好在离富士电视台还算近，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住在这里，至少上班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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