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宝宝~
坐在驾驶位的楼宴双眸中映着火光,猛然急促地打转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冒起缕缕白烟,发出的声响尖锐刺耳,叫人听了冒起鸡皮疙瘩。
车头调换,整个车身甩出一道大大的弧度。
大片火花炸开,炮弹没正打中楼宴的车,但是炮弹的威力席卷,冲击力极大。
车子的后视镜、车窗以及后窗玻璃等等无法承受住这强大的冲击力,原本坚固完整的玻璃通通被震碎,瞬间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往四处迸溅开来。
锋利的边缘在清冷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车内一片混乱,楼宴用手臂挡住脸往旁边扑了下去,后背、裸露的手臂上以及脖子上均划出一道道血痕。
与此同时,楼宴掏出枪快速上膛,对准前面的车射击。
很快,楼宴的人追了上来。
无数子弹带着火星子尽数打在陆宥宸的后窗玻璃上、轮胎上以及车顶升起的大炮上。
陆宥宸的人在后一点,同样对着楼宴的人开枪射击。
激烈的枪声响彻郊外,枪林弹雨间,数不清的车子宛如一道发光的线在大路上飞快穿梭。
场面一度混乱。
空中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嗡嗡嗡”沉闷声响。
密集的子弹宛如暴雨倾盘扫射,尽数射在陆宥宸的车上。
尽管车子经过高级改装,但也遭不住这样的攻击。
很快,玻璃上出现宛如蜘蛛网的裂痕。
后方尖锐的警笛声再次响起,剐蹭着耳膜,且愈来愈近。
陆宥宸呼吸很沉,喉结艰涩地滚了下,油门踩到底。
前方冲过来好几辆车,是来救援陆宥宸的,他们也进了子弹扫射区。
黑夜沉沉,暗色笼罩着大地,好几辆车凑到一块,都是同一款式的车,让人分不清哪一辆才是陆宥宸的。
子弹扫射区中突然冲出来四辆车子,分别往四个方向高速驰骋,这下子,完全混淆的空中直升机的扫射目标。
后者的车很快追了上来,已经分不清敌友,直升机只能停止扫射。
侥幸逃脱的陆宥宸正驾车前往不远处的密林。
一旦进入密林,遮挡物多了,便容易逃离。
陆宥宸正欲通过总通讯机下达撤离命令。
就在这时,一辆没有车窗的车似箭般窜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两辆车子猛然相撞。
冲击力很大,楼宴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前倾,身前绑着安全带,因为安全带的束缚,人没有从前面飞出去,脑袋重重地砸回座椅背上,
震得他眼冒金星,眉头皱起,浓密黑发不知不觉间流下鲜血,顺着光洁额头上丝滑地流淌下来。
而陆宥宸的车犹如遭到一记重拳,车身被撞得凹陷,这次车窗玻璃再也经受不住这般强劲的力量,顷刻间裂开。
陆宥宸下意识闭眼,偏头一躲。
安全气囊呯然弹出,撞击之处,冒起滚滚浓烟。
刺鼻的焦糊味迅速蔓延开来。
尖锐的警笛声急促,飞快逼近,紧扣人的心弦。
等到陆宥宸再次睁开眼睛,车的周围早已围满了警察,他们纷纷举着枪,对准车内的陆宥宸。
最后,冰冷的手铐扣上陆宥宸的双腕。
……
京城。
地下室。
沈岁欢抱着平板,没有什么心思儿地用手划着视频,脑子里全是楼宴。
两天前,楼宴和“沈岁欢”以旅游的名义出发Z国,楼宴怕陆宥宸识破他们的计谋,
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掳走沈岁欢,所以商议之后,他以极快的速度打造出一所地下室。
他说,“岁岁,相信我。”
沈岁欢信他了。
地下室用特殊材料打造而成,上面就算用大炮炸,这间地下室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没人能从外打开这所地下室,除了沈岁欢。
这里应有尽有,吃的喝的玩的都有。
环境并不阴冷,按照沈岁欢的喜好装饰,每一处都十分漂亮,极具少女心,楼宴对此花费了不少心思。
一个视频突然跳了出来。
沈岁欢瞧见上面的备注,眼眸中骤然乍现巨大光亮。
手指摁下接听键。
楼宴的脸跳了出来。
警察抓到了陆宥宸,他从车上下来,随便抹了把额头上的血,便给沈岁欢打去了视频报平安。
一见到沈岁欢,他便咧开嘴角笑了,笑弯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他说,“岁岁,陆宥宸被抓了,我今晚就能回来啦。”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火花瞬间吞噬了屏幕,同样吞噬了楼宴那张脸。
人体炸弹。
陆宥宸的手下来救他,警察射击正中,炸弹被随之炸开,就在楼宴的不远处。
沈岁欢双眸登时瞪大,隔着屏幕撕心裂肺地大喊了声,“楼宴!”
——
Z国高级医院手术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两天两夜。
沈岁欢在京城和Z国辗转,在医院的走廊长凳上守了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凌晨又飞速前往京城,去京城最有名最灵验的寺庙求了平安符,而后又返回Z国。
同样的平安符,他为她求过,她也同样为他求过。
“楼湛!都是你的错!!我都说不允许楼宴去了!你偏偏支持他去!!你就是想我儿子死了,让你那个私生子上位是不是!!”
时沐雪指着楼湛大骂。
远在它国的楼胤在病床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手擦了擦鼻头,咒骂了句真晦气。
前段时间,他遭到了两波人的追杀,不查不知道,一查发现是自己罪有应有。
一波人是楼宴派来的,另一波则是陆宥宸派来的,都是找他报仇的。
楼胤悔不当初,就不应该出了那个破阴谋还背刺了陆宥宸。
直到前两天,他被楼宴的人打了一条腿进了医院,后两天便没有再遭到追杀了,估计是楼宴觉得教训够了,如今他打着石膏在医院里养伤。
楼胤在心里默默想着,好在楼宴不知道他私藏了沈岁欢的照片,要不然就不是打伤一条腿的事情了。
他承认他对沈岁欢是有那么一丁点好感,但不多,毕竟想多也不敢,毕竟楼宴是条疯狗,争又争不过,抢又抢不过,茶又茶不过,惹又惹不起。
名字已进了族谱,楼胤前半生也存够了钱,他不再干黑色事业,打算回英国,去他死去的母亲那儿,回去祭拜祭拜他那可怜恋爱脑母亲。
楼湛的食指抵在唇边,对着时沐雪,“嘘——”
时沐雪脸色难看,“我嘘你妹!你他妈要尿这了吗??”
楼湛:“……”
“医院内禁止喧哗。”
时沐雪露出一个便秘般的脸色。
这个老逼登在意这种??
装什么。
“我找师傅算过了,楼宴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时沐雪审视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楼湛,“你什么时候信这种?”
楼湛语气带着丝丝自豪,“受我新交的女朋友熏陶。”
时沐雪:“……?”
“没事你就多去泡几个男大吧,少在那儿指着我逼逼赖赖。”
“我儿子醒过来后,别想拆散我儿子的鸳鸯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像上次那样。”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响起。
……
第三天,楼宴才脱离生命危险。
第四天,他醒来,但他不许医生告诉别人他醒了,特别是不许告诉沈岁欢。
直到傅寻给他找来一顶假发。
爆炸,把他那一头浓密黑发烧没了。
整理好照过镜子后,楼宴躺回病床上,才叫医生告知沈岁欢他醒了。
——
病房中,沈岁欢亲自给楼宴喂粥,先是吹气,凉了之后才送到楼宴唇边,柔情一片。
病房中有沈父沈母、沈岁桉、夏梓筱以及楼湛和时沐雪。
沈岁桉和夏梓筱已成男女朋友,沈岁欢被掳走那几个月里,沈岁桉心情低落,是夏梓筱陪在他的身边,并且为沈岁欢四处打听消息。
久而久之,沈岁桉便对夏梓筱产生了别样情愫,而夏梓筱恰好喜欢沈岁桉,两人顺势在一起了。
沈父沈母在对楼宴嘘寒问暖。
而楼湛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内涵道:“我就说我儿子福大命大,某个女人还不信。”
时沐雪咬牙切齿地扬起一抹笑,转头阴恻恻地看向楼湛,压低声线道:“点谁呢你个老逼登!”
楼湛同样压低声线,“谁应点谁。”
两人对视,空气中似乎登时冒出滋滋的火花。
因为有同龄的外人在,两人没打起来,只是用眼神“杀”死对方。
………
一周后,楼宴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病房内设置有浴室。
楼宴身上伤多,所以沈岁欢帮他洗澡。
楼宴恬不知耻地用手指指了指,“岁岁,这里也要洗一洗,要雨露均沾~”
沈岁欢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更烫了,别开视线,“这里你自己洗啦!”
“宝宝~”
“宝宝~”
“帮帮我~”楼宴恃宠而骄地撒娇。
沈岁欢咬唇,羞耻地闭了闭眼,“行啦行啦!别喊了!帮你洗帮你洗!”
能怎么办,惯着宠着呗。
暗哑隐忍的低喘在浴室中响起……
……
一个月后,楼宴身体康复。
窗外清脆耳鸣,风过青葱树木,树影摇曳,彼时阳光正好。
今天是楼宴出院的日子,也是回京城的日子。
楼宴拉着沈岁欢的手,从医院出来。
鞋带掉了。
楼宴低头看了眼,“岁岁,我绑一下鞋带。”
“嗯。”
楼宴弯腰蹲下,低头。
身后突然跑上来一个小朋友,哭着说不要打针,边跑边哭,还要抽空往后看有没有护士追上来。
沈岁欢闻声看过去,只觉得好好笑,她摸出手机,正欲拍下来分享给闺蜜。
没料到。
“砰。”
小朋友猝不及防地撞上来楼宴的后背,摔跤在地时,下意识抓住一个着力点。
好巧不巧抓到了楼宴的头发,一扯,假发掉了下来,被小朋友攥在手心中。
楼宴:“…………”
楼宴:地洞在哪!我去钻!
沈岁欢看去,看到了那头很短的头发。
那发型,是寸头。一个月只能长出这么一点儿头发了。
沈岁欢:“???”
沈岁欢瞪大眼睛,看看楼宴的寸头,又转眸看看小朋友手里抓着的假发,脑子卡顿了一会儿过后才恍然大悟。
一个月了,她都没发现楼宴戴的是假发!!
难怪洗澡的时候不给她洗他的头发!
原来原因在这里!!
察觉到沈岁欢的视线,楼宴急忙捂住脑袋,缩了缩颀长硬括的身体,“岁岁你别看我!!”
小朋友被护士带走了。
楼宴这才解释道:“我醒来发现我头发烧没了,太丑了,所以我才戴假发的……”
“没有,不丑。”
沈岁欢要蹲下身子。
在楼宴的面前。
“一点儿都不丑,帅死了!”
“楼宴!你很帅!你简直就是掌管古希腊美貌的神!!”
沈岁欢握上楼宴的手。
楼宴始终埋着脑袋在膝盖中,整张脸藏得严严实实,不让沈岁欢看到他的脸。
“你再这样,我走了——”
“不要——”楼宴双眸一红,骤然抬起头。
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
沈岁欢凑过去,堵上了他的嘴巴,双手捧上他的脸庞。
在医院的角落,吻得真诚又热烈。
许久,沈岁欢撤开。
额头相抵。
女孩眼眸轻轻弯起,眼中似乎粹着细碎亮晶晶的星星,唇瓣裹着晶莹,娇艳欲滴似朵玫瑰。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映着对方的脸孔。
爱意在弥漫,混着砰砰砰的心跳声。
周围仿佛安静下来,逐渐消退,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丑,哪里丑啦,明明很帅好吧!”
“我的男朋友最帅啦!超级无敌霹雳宇宙第一帅好吧!长得好,身材好,体力好,学习好,厨艺好,床品好,口技好,还会打枪……”
一顿夸夸,夸得天花乱坠。
第一次从沈岁欢口中听到这么多夸夸词,楼宴的脑袋幸福得有点晕乎乎,心中暗爽到极致,
嘴角根本压不住,甜蜜地往上翘了翘,后知后觉才捕捉到重要字眼——
“男朋友。”
楼宴羞涩地抿抿唇,鸦睫下的桃花眼柔情似水,嗓音自动夹了起来,甜滋滋地喊:
“岁岁~”
沈岁欢嗓音温软地应了声,“嗯?怎么啦?”
她抬手摸了摸楼宴的头发,眉眼带笑。
“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呀?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楼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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