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之后,郑曲尺就谨言慎行跟在两人身头走,主要是她怕两人没事就盯着她瞧,一会儿发现她走姿不对,一会儿发现她身高不对,总之这也不对哪也不对。
看来易容这门学问,真不是她这种菜鸟学个几天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好在这时蔚垚跟王泽邦他们心烦意乱,一门心思放在别处,才没察觉到她这蹩脚的易容术。
“你们仨怎么一块儿来了?”李刚听到禀报,过来一看,却是蔚垚、王泽邦跟“付荣”三人,当即神色古怪起来:“瞧着神色不太对劲啊,不会是惹下了什么祸事兜不住,这才找到殿下这儿来的吧?”
他好似知道些什么,话中有些“意有所指”。
而他们三人却是心知肚明。
“祸事还在路上,但若你再东问西问下去,估计就要到门前了。”郑曲尺捂着嘴没好气道。
蔚垚与王泽邦同时赞同:“对。”
李刚见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了悉了几分内情,遂抿唇一笑,转身道:“好了,知道你们很急,但也先别急,殿下宣你们进去。”
——
元星洲听完他们三个相继说完的话之后,方转向“付荣”问道:“你说她在上将军府中逼问你,那她都逼问你回答了些什么?”
“付荣”突然被点名,她下意识紧张了一下。
易容成付荣的郑曲尺战术性掩嘴咳嗽了几声,操着沙哑低沉的声音回答:“就是问……将军究竟有没有死?为什么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她在这个局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将军对她都利用完了,难道还打算就这样骗她一辈子吗……之类的。”
她事先解释过嗓子的问题,说话时也尽量模仿着付荣的语气腔调,但她担心一口气说太多,会暴露,便一边假意咳嗽一边说话。
主打的就是一个声东击西。
而在听完“付荣”转述的话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么说来,她的确查到了确凿的证据,她已经知晓那一具尸身根本就不是宇文晟的了。”元星洲淡淡道。
王泽邦道:“世子殿下,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主动全盘托出吧?”
蔚垚也随之附和道:“殿下,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的。”
然而这一番劝解换来的却是元星洲汹势一掌扫过去,三人都被撞飞出去,但好在他手上留情,前面两人都吐血了,而后者只是感到了胸腔如同窒息般的压感,险些一口没喘上就撅了过去。
他眼神阴森可怖:“她现在只是怀疑,你们应该做的事情是将一切有效的证据都消灭了,让她寻不着任何有效的证据,懂吗?”
郑曲尺听到这话,心底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逆反心理,她道:“为什么?坦诚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你若要彻底隐瞒下一切,光将证据消灭了还不行,还有人证在呢,你得将我们这些人,还有所有参与计划的人都一并杀了,才能够瞒得住。”
元星洲一抬手,郑曲尺就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过去,他偏着头,面上带着灿如春花般的笑容:“你以为我不敢啊?”
当真是笑得越灿烂,心狠越歹毒。
郑曲尺不懂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都始终不肯选择坦白。
“殿下!”
蔚垚跟王泽邦惊呼,担心元星洲一时失控,真扭断了付荣的脆弱脖子。
元星洲一手掐着“付荣”的脖子,一只手突然捂住眼角处发烫的凤凰泪,只露出一只眼睛来,与此同时,他嘴角咧起,眼睛中清明的部分被红意染得浑浊混沌起来:“她为什么要在意宇文晟是生是死呢?死了不是更好吗?”
死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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