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宁可她骗他
她布下这么大的一场骗局,假死脱身,就为了到这么个偏远的破地方来嫁给林晗?!
昔日的乖顺是假的,答应他留在他身边是假的,红着眼睛说她只有他了也是假的!
如今亲眼所见她和林晗这副恩爱画面,才惊觉自己多可笑!
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
他胸腔里像是要炸开一般,一双清润的眸子已经被寒霜覆盖,满目森然。
跟在一旁的庆安脸色僵硬的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他自小跟着大公子,还是第一次见他受骗,表姑娘这下怕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晗还毫无察觉,欢喜的道:“婉婉,我们先去吃饭吧,这镇上的醉仙楼菜色一绝,而且今天晚上酒楼里还会猜灯谜呢,可热闹了。”
“好啊。”婉若应下,便随着林晗前往醉仙楼。
这石崖县上就一家大酒楼,便是醉仙楼,而今天这样的日子,也就是醉仙楼最热闹,一楼大堂里设有戏台子正在唱戏,大堂四处都挂着各色各样的灯笼,但凡猜出灯谜,便可将灯笼带走。
“二位客官,里面请!”小二热络的迎着,将他们请到了大堂的一个空桌坐下。
林晗点了几个招牌菜,又叫了一壶好酒。
婉若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戏台上的戏子唱着戏,感觉难得的惬意。
“这戏班子唱的挺好,等咱们成婚的时候也叫这一班子人来唱戏怎么样?”林晗兴冲冲的问她。
婉若轻轻点头:“你看着办吧。”
“咱们这婚事定是办的热闹的,到时候另外六位知县也会来捧场,连县里最大的富商张老爷都还送了贺礼来了。”
林晗满面红光,寒窗苦读二十载,才终于有了今日的风光,即便只是一个石崖县的小小县令,也是有分量的。
“你新官上任,张老爷这些商贾自然也会打点,不过太贵重的贺礼还是不要收,你才入仕摸不清底细,还是谨慎些的好。”婉若叮嘱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林晗笑着说着,一眼看到窗边挂着的兔子灯:“我看看这个灯谜,定能给你拿一盏灯。”
林晗立即起身去看灯了。
婉若正要跟上去看,却莫名的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只看到喧闹的大堂里成群的把酒言欢的食客。
她蹙了蹙眉,大概是她想多了。
店小二从后厨端着托盘出来,正准备上菜,却突然被人拦住。
“小哥,行个方便。”庆安拿出一锭金子,送到了店小二的面前。
小二眼睛登时放精光,这么大一锭金子,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大爷您有什么吩咐?”小二腆着脸笑着。
庆安将托盘里的那壶酒换了一壶,小二僵了一僵,看着近在眼前的金子,到底还是没吭声。
小二收了金子,照常去上了菜。
“菜来了。”小二利落的将托盘里的酒菜都摆上桌,“客官慢用!”
林晗刚刚给婉若得了一盏兔子灯,拉着她坐下:“这兔子灯好看是好看,但不够精巧,倒是比不得燕京城里的。”
婉若拿着兔子灯细看一番,笑着道:“很好看啊,我拿回去挂在铺子里好了。”
林晗高兴的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举起酒杯:“婉婉,来,咱们干一杯!”
婉若也拿起酒杯,她虽说不怎么喝酒,但偶尔喝一两杯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碰了杯,然后一起饮下这杯酒。
“这鲫鱼汤是醉仙楼的招牌,你尝尝。”林晗又殷勤的给她盛汤。
谁知一碗汤还未舀好,却见一个衙役匆匆赶来:“大人。”
林晗顿了顿:“你怎么找来了?”
“衙门里出事了,师爷让我赶紧来找大人回去一趟。”
林晗皱眉:“大晚上的出什么事了?”
“小的也不清楚……”
婉若便道:“那你先去看看吧,大晚上的来寻你,想必是要紧的急事。”
“那你……”林晗有些为难。
“我自己回去便是了,又不远。”婉若笑了笑。
林晗这才点头:“那我先去了。”
说着,林晗也不敢耽误,急匆匆的就起身走了。
婉若看着林晗走出了酒楼,喝了两口鲫鱼汤,觉得味道有些寡淡,不知是不是今日酒楼客人多,厨子懒怠敷衍的缘故。
婉若一时也没了兴致,索性也回家去了。
可才走出酒楼,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她踉跄了两步,想要强撑着伸手扶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扶住,反而眩晕感上头,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她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下一瞬却被人从身后掐住了腰,软绵绵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手里的兔子灯滑落,摔在了地上。
谢羡予从容的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辆马车被赶到了酒楼的门口,他抱着她,一脚踩烂了那盏兔子灯,上了马车。
马车只停了片刻,便又再次驶出,淹没在人群里。
车内只一盏昏暗的烛灯,随着马车的晃荡前行,烛灯也随之跳跃着,或明或暗的照在她瓷白的脸上。
谢羡予靠着车壁坐着,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他垂眸看着她沉睡的小脸,眸光晦暗,圈着她腰身的手再次收紧,生怕稍一松手,她便能消失不见。
这两个月来,他因她受了多少折磨,被她骗被她耍,抱着一具陌生人的尸身痛苦了这么久,她却在这里逍遥快活。
他恨的要命,赶来的这一路上,他想过抓到她要扒了她的皮,掐断她的脖子,打断她的腿!
他要让她知道欺骗他的代价!
越想越恨,越恨越是无法慢下脚步,大半个月的路程,他不到十日就赶到了,只为了早一刻拆了她的骨头。
可此刻真的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还有均匀的呼吸,看到她活生生的,会说会笑,那满腔的恨意,又成了失而复得的庆幸。
万幸,她还活着。
他宁可她骗他。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低头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发了狠的吻她,这些天压抑的思念和恨意尽数发泄,咬着她的唇缠着她的舌,恨不能将她吞进腹里。
婉若在他怀里呜咽一声,小脸都涨红,却沉沉的醒不过来。
他在那酒里下了药,是藩国进贡来的秘药,无色无味,只沾上一点便能昏迷不醒。
她没见过这种药,懂药理也察觉不出来。
直到她唇瓣红肿被咬破渗出了血丝,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才克制的放过了她。
庆安在车外小心翼翼的问:“公子,咱们是回京吗?”
谢羡予声音冷淡:“不用,她现在住哪儿?”
“住在槐树巷。”
“送她回去。”
“啊?”庆安呆了一呆,完全弄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也还是老实的照做,调转车头,驶向槐树巷。
谢羡予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给她拭去唇角的那一点渗出的血色,有些贪恋的吻了吻她的发顶,低沉的声音森寒刺骨。
“你既然这样在意他,我便叫你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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