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飞一怔,随后暴怒。
“纪氏,你敢窥视桃花坞?”
纪氏一声嗤笑。
“桃花坞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她声音里淬了冰一样冷淡,“我是侯府的主母,得皇后看重,与王妃交好。我的儿子是王府伴读,我的女儿是王妃的义女。这侯府里,有的是人来讨好我,柳氏的一言一行,有的是人来告诉我,我用得着窥视她?”
纪氏勾起嘴角,红润的嘴唇中淡淡吐出三个字。
“她也配?”
燕皎皎听得痛快,在里间床上拍手大叫。
燕鸿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欲要与纪氏争吵,但总算是被纪氏前面那段话镇住了,很恨地一甩袖子,大步出了门。
下一刻,燕皎皎又听到一声熟悉的闷响。
燕鸿飞第二次在牡丹园里摔倒了。
燕鸿飞这次摔得比上次要严重,直接倒在了地上起不来。
纪氏不好不管他,叫人把他扶到了外间的椅子上,又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了一看,脚腕子已经肿得如同猪蹄子一般。
燕鸿飞疼得脸上发白,额头都渗出了密密匝匝的一层汗珠儿。
“侯爷的脚伤到了筋骨,须得休养一段时日。”
大夫留下了膏药,又给燕鸿飞的脚简单固定了一下,又特意叮嘱他不要随意走动。
【天啦,难道渣爹要睡在这里?】
燕皎皎不乐意了。
除了最开始见到燕鸿飞时候有些惊艳于他的俊美容貌外,燕皎皎已经是见他一次,厌恶就更多一分了。
她如今跟着纪氏住呢,百般不乐意和渣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纪氏更不愿意。
她现在看到燕鸿飞,还能忍住不吐出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不是考虑到好歹燕鸿飞是个侯爷,日后儿子继承侯府,总需要个好名声,她都想直接弄死这个恶心玩意儿了。
于是,纪氏一面摩挲着女儿的小脑袋,一面很好心地问燕鸿飞:“我叫人抬了藤椅来,侯爷是要继续歇在书房里,还是去玉竹园桃花坞?”
燕鸿飞本来伤处就疼得厉害,听了纪氏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觉得纪氏简直是不知好歹。
顾秋水也好,柳心月也好,谁不是对自己小意逢迎,温柔体贴?
只有纪氏,如今避自己,如同避疫病一样。
他也明白纪氏心里的疙瘩,无非就是因为柳心月嘛。
但话说回来,他一个超品侯爵,就是收用几个女人,难道就犯了天条了?
因此燕鸿飞决定,这件事上必须不能够让步。
他是家中的顶梁柱,得叫纪氏知道,侯府之中,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因此当纪氏问出这句话后,燕鸿飞没好气地说道:“我养伤这些天,就宿在这里。”
“听侯爷的。”
纪氏也不争论,只喊了棠蕊梨蕊来,吩咐:“去将东厢房收拾一下,被褥都换了,回头扶着侯爷过去歇着。”
“纪氏你!”
纪氏轻笑,“女儿在我这里睡,一时一刻离了我也不行。那只有委屈侯爷了。”
燕鸿飞都要破口大骂了。
忍了忍,阴沉着脸,“送我去玉竹园。”
他一个做丈夫的,竟连自己家里的正房都住不得了?
恼怒之下,便又决定去玉竹园。
纪氏当然不会拦着他,叫了两个婆子来,“去把老太太的软轿抬来,把侯爷送到玉竹园去。”
又喊棠蕊,“开了我的私库,拿上几盏血燕窝,再有那套紫珍珠的头面也找出来,都给顾姨娘送去。就说辛苦她几日,照顾好侯爷。”
“这血燕窝给侯爷熬粥,最是下火补身子。这等侯爷好了,我还有好东西赏她。。”
燕鸿飞听见血燕窝三个字,眉头就是一跳。
他心里有鬼,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
纪氏看见了,露出诧异之色,“侯爷怎么了?”
又故作关切,“脚上还是疼?”
燕鸿飞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用纪氏听起来很不对劲的声音说了句,“没事。”
里间屋子躺着的燕皎皎哼哼两声。
【心中有鬼呗。】
想拿着燕窝粥杀妻正道,结果妻子没事。
这会儿罪魁祸首最怕听见的,恐怕就是燕窝粥三个字了。
就是不知道顾秋水用血燕窝给他熬了粥后,他会不会直接把粥碗给砸了。
燕鸿飞在听到了血燕窝的一瞬间,就开始如坐针毡了。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纪氏的阴阳怪气,更不想在牡丹园里待下去了。
等到婆子抬来软轿,燕鸿飞就迫不及待地叫人将他抬去玉竹园了。
这边纪氏回了里间,逗着女儿玩了才半刻钟,方才去送燕鸿飞的婆子来回话了。
“回夫人,我们送侯爷去玉竹园,才走到了半路,柳姨娘就堵在了路上,将侯爷硬是劫去桃花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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