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成也冲肖婉眨眨眼,跟着其他的花匠站成一排,每人面前都摆放着一盆花草。
很快,选拔开始。
花匠们一个个都很有经验,手持剪刀,花草在他们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们的手艺各不相同,有的轻巧如风,剪刀在手里上下翻飞,有的则是沉稳有力,每一剪都精准无比。
而赵思成却显得有些笨拙,那剪刀在他手里,就跟不听使唤一样。
几剪子下去,好好的一盆兰草,愣是搞得跟被狗啃了似的。
肖婉装作认真审视的样子,从他们每个人面前走过。
她看着在赵思成手里遭受酷刑的盆栽,嘴角微抽。
用眼神问他:你不是说在家练过了吗?
赵思成:我真练了!不信你去问我爹!
肖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盘算着待会要怎么说。
很快,大家都修剪完成了眼前的花草,让肖夫人和肖婉过目。
肖夫人看着他们的作品,不住地点头,专业的果然就是不一样。
她停在一个老花匠面前,这里面就属他的活儿最细致。
肖夫人问他一个月期望的工钱是多少。
“夫人,小的先前在知府大人府上,每个月四钱银子。”
肖夫人维持着微笑,点点头,从容淡定地移开了目光。
四钱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她一边问,一边在心里叹气,这些人最便宜的一个月也要两钱。
这个价格倒不是出不起……可总觉得有些冤枉。
最后,肖夫人来到赵思成面前,看着他面前的盆栽,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又回头看了看别人的。
她明明让丫鬟们都摆上差不多的兰草,这样才好作比较。
怎么别人的都有花,就他这盆全是叶子?
接着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低头,竟然是几朵被踩烂的花。
赵思成脸色有些尴尬。
虽然是他技术……嗯,不太好。
但平心而论,难道盆栽就没有百分之一的过错吗?
“母亲,就他吧,我觉得他剪得……很不错。”肖婉的表情真得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肖夫人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是不是念书太累,眼睛或者脑子累出毛病了。
哪有人修个花,把花直接给修没的?
肖婉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母亲您看,人家多有心啊,知道女儿不喜欢兰花,所以全都剪掉了。”
肖夫人有些奇怪,她怎么不记得婉儿说过不喜欢兰花?
不过知道打听主人的喜好,说明这小子心思聪明会办事儿。
肖夫人又犹豫了。
“夫人,选我吧。”赵思成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我不要工钱,包吃住就行!”
肖夫人眼睛亮了,还有这种好事?
当天晚上,赵思成就搬进了肖府。
但由于他还是书院的学生,加上不要工钱,所以活儿也没有多重。
只要每个月抽空来几天便可以,并不会耽误书院的课业。
……
很快,欧阳烨真的找来了人,想要测试一下乔悠悠的算学能力。
在乔悠悠的建议下,欧阳烨还允许他们进入无类阁,公开比赛,全书院的学生都可以来围观。
书院里的那些夫子都是研究四书五经的老学究,之乎者也张口就来,一碰到算学就头疼。
所以欧阳烨请来了一位民间的高人,此人姓房,是个秀才,四十来岁,专门接一些帮百姓算账的活儿,在江州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比如谁家在钱庄借钱的利息算不明白啊,谁家做小买卖不会记账啊,不知道要给官府上多少税什么的。
都可以找他,算得又快又准。
以往书院里举办的比赛都是什么诗词歌赋,大家都看腻了。
这回听说搞了什么算学竞赛,学子们都觉着新鲜,一大早就把无类阁给挤满了。
“算学?不就是数数吗,谁不会啊……”
“是啊,这有什么好比的,比谁数数快吗?”
“那可不是,我爹跟我提过,算学这门学问博大精深,研究起来无穷无尽。
我家隔壁有个疯子,就是学这玩意学疯的!”
此时无类阁的讲台上,乔悠悠和房秀才一人面前摆了一张桌案,上面有纸笔,用来记录题目。
还有一筒子用于计算的木质算筹。
房秀才打了个哈欠,请他来和一个小女娃比算学,这是瞧不起谁呢?
要知道,就连江州府衙遇到难题,有时候都要请他去帮忙的。
杀鸡焉用宰牛刀?要不是看在欧阳监院名气大的份上,他才懒得来呢!
出题者是欧阳烨。
当然,他也不是自己出题,而是去万卷楼里找了一本前人所著的《算经》,里面涵盖了包罗万象的算学问题。
他只需要从中抽取题目,略作改动即可。
“第一题——”欧阳烨准备开始宣读。
他的身后是一块大大的黑板,没错,祝澜他们所发明的黑板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龙场书院的必备教具。
夫子们用了都说好。
欧阳烨一边读题,丁小邱一边站在黑板前,拿起粉笔,用大字快速书写下题目。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今有田广十六步,从十八步,问为田几何?”
已知边长求面积,这太简单了。
“二百八十八步。”乔悠悠和房秀才都没有动笔,同时脱口而出。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有点东西。
台下还有学生正在掰着手指头算。
“第二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鸡兔同笼,乔悠悠想都没想,在纸上快速列出二元一次方程。
房秀才则是翻着白眼,心算起来。
假设此时所有动物都抬起一半的腿,也就是说每只鸡抬起1条腿,每只兔子抬起2条腿,那此时笼子里就只有47条腿。
35个头,47条腿,每只鸡此时只有1条腿,那么多出来的就都是兔子。
也就是说,共有12只兔子。
头的数量相减,得出剩下23只鸡。
“二十三,兔一十二。”两人又几乎是同时作答。
房秀才只比乔悠悠慢了半拍。
他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才十几岁的女娃。
他和算学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种问题不知遇上过多少。
普通人用抬腿法也要算半天,他完全是靠着极高的熟练度,才能这么快得出结论。
这女娃怎么比自己还能快一点?
房秀才忍不住踮起脚尖,想瞄一眼她在纸上写的啥。
几行奇奇怪怪的符号,画着叉叉,乱七八糟的。
看不懂。
房秀才站直了身子,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
乔悠悠则撇撇嘴,觉得有些无趣。
就这?
看来好像完全不需要阿基米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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