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君子得到阮倾城的通行牌后,生怕阮倾城会后悔,一路狂奔地朝着猎场出口方向赶去。
突然——
“嗨!”
是阮倾城的声音!
听到阮倾城的声音,那瘾君子诧异地抬头,竟发现阮倾城抄了近路,早就跑到他的前面去了。
她就站在前方的荒草地中,左右肩膀上各扛着一本猎枪。
瘾君子尬笑,下意识将通行证握紧,藏到了毛衣里面。他眼神阴毒,但嘴角却挂起谄媚的笑意:“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注意到阮倾城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条通行证,瘾君子有些意外,“你的通行证是哪里来的?”
阮倾城挑眉笑道:“抢的。”
“谁的?”
“骆小姐的。”
“...”男人一脸茫然地问:“枪呢?”
“当然也是抢的。”阮倾城语气理直气壮。
闻言,瘾君子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很快便明白了阮倾城主动将通行牌交给他的用意了。
前一秒还笑意吟吟的漂亮女人,突然端起手中猎枪,将枪口抵在瘾君子的胸腔。
瘾君子不敢动弹。
阮倾城含笑的杏眸顿时变得喋血起来,语气倒是很礼貌:“朋友,将通行牌还给我好不好?”
“...”男人瘪了瘪嘴巴,不情不愿地摘掉通行证还给了阮倾城。
阮倾城勾走通行牌的绳子,作势收回枪。
男人刚要松口气,右腿靠近腿根的位置突然被子弹射穿。
“啊!”男人躺在地上,瘦得丑陋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狰狞。“我、我都还给你了...为什么?”
他都按照阮倾城的要求做了,阮倾城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打伤了瘾君子,阮倾城丝毫不觉得愧疚。
她说:“我有一个恩人,她的丈夫在卧底期间暴露了身份,被杀了。那时她已有七个月身孕,受到了刺激,导致大出血孩子早产,她也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告诉我,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毒贩跟瘾君子。受她影响,我也是恨不得枪毙了这天地下所有的瘾君子。”
而这个女人,正是段姐。
“相信我,戒毒所会让你产生回家的感觉。”
阮倾城没有补枪取男人的性命,她拎着两把猎枪,带着两张玩家通行牌,大步流星地朝着猎场西边赶去。
同一时刻。
被骆月容找理由支开的沈恒安,也孤身一人返回了那条溪流。
他站在发现萧凛定位芯片的岸边,仔细观察了片刻,便沿着阮倾城走过的路向溪流上方走去。
没多久沈恒安就来到了萧凛藏身的那片悬崖。
他站在阮倾城站过的地方,垂眸盯着悬崖边缘的爬行痕迹,唇角轻轻抿了起来。
“跑了么?”
沈恒安相信林跃说的是真的。
萧凛那人很聪明,明知道逃是逃不掉的,那就只能靠出其不意制胜。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萧凛受了伤,就近找个隐蔽位置藏起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沈恒安沉吟片刻,转身下山。
走了几米,静静地站了会儿,又无声地回到了悬崖边。
他顺着那个爬行痕迹滑下悬崖,找到了那块凸出来的石块,还在上面发现了血迹。
“...是真的逃了啊。”
沈恒安有些意外。
是什么促使一个受伤严重的人放弃最佳藏匿地点,冒险迁移呢?
沈恒安抿紧唇瓣,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四点了。距离猎杀游戏结束只剩下四个小时了,他必须加快效率了。
沈恒安掏出南山猎场的地图研究起来,很快便发现了猎场西侧那条曾被偷猎者们熟知的小道。
尽管猎场管理方对偷猎行为是严格禁止的,但南山猎场圈养了太多野兽,很难不让偷猎者眼红。
这些年,那条小道的入口刚被封锁,就又被偷猎者想尽办法撬开。
小道尽头的入口,是整个猎场最容易逃跑的豁口。
萧凛是去了那里吗?
可他从没有来过南山猎场,也没有这边的地图,他如何会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沈恒安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他收起地图,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他一路走到溪流通往西边密道的岔路口,却在那里看见了君修臣。
君修臣像握手杖那样用右手握着猎枪的枪杆,他左手有节奏地朝虚空抛一只渐变色打火机。
他静静站在夜色下,浑身笼罩着如鬼魅般诡谲莫测的气场。
沈恒安本能地感到恐惧。
沈恒安警惕地看着对方手里的猎枪。
他听说过君修臣早些年以一本罪恶录掀翻南洲市地下罪恶势力的伟绩。
他这些年为了复仇忍辱负重,他知道那种潜伏起来当个孙子,受尽白眼与奚落的经历有多难受。
在此之前,他将君修臣当作人生偶像。
他做梦都想要成为像君修臣这样懂得韬光养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厉害人物。
但这份敬仰,早在他成为阮倾城男人的那天就被打破了。
一想到这个男人拥有了阮倾城无数次,沈恒安心里便妒忌成狂。
“...君九爷。”沈恒安强装镇定地走向君修臣,他望着君修臣身后的岔路小道,轻轻一皱眉,问道:“九爷拦在这里,是想护住萧凛?”
“九爷不会不知道萧凛捅伤的那位陆爷的身份吧,我想就算是九爷您,也不能轻易得罪陆爷。”
他知道阮倾城想要救下萧凛,担心君修臣是要帮阮倾城,便说:“为了一个小演员,得罪陆爷,这笔买卖得不偿失,君九爷。”
君修臣不怎么正经地朝身后那棵松树依靠着,他懒散地抛着那枚打火机,淡淡地说:“你看我像是不懂利弊的蠢货?还是你觉得,区区辰安科技公司的老板,比沧州集团的老板更聪明?”
“用得着你跟我上课?”
“...”沈恒安很少见到像君修臣这种直来直往,当面嘲讽人不留情面的商人。
他这样尖酸刻薄的嘴脸,是如何将沧州做大做强的?
“君九爷说话还真是直白,跟我见过的其他家族的先生公子们都不一样。”沈恒安这是在暗讽君修臣缺少礼仪教养。
到底是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年的野孩子,不如那些从小就被大家族养大的孩子懂规矩。
闻言,君修臣倒也不生气,甚至浅笑吟吟地说:“敬贤礼士,你既无贤能也没学问,你配我对你讲礼貌吗?”
沈恒安拧眉,心里突突地狂跳,又听到君修臣:“我努力站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给随便个什么阿猫阿狗伏低做小。而是...”
他突然俯身靠近沈恒安,近距离直视沈恒安那双阴沉的眼睛,抑扬顿挫地说:“想怎么羞辱你这种人渣,就怎么羞辱。”
“!”沈恒安拳头紧握,嘎吱作响。
可他始终没敢向君修臣挥拳。
君修臣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沈恒安的变脸表演。
实不相瞒,他就喜欢看沈恒安恨死了他,却连朝他破口大骂都不敢的憋屈样子。
要怪。
就怪他得到过阮倾城的心,却又亲手捏碎了那颗真心。
他妈的。
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却被沈恒安轻易辜负了,他为什么要忍?
都说人要有格局。
但君修臣宁愿不当人,也要让沈恒安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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