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突然传来车声。
阮倾城趴在窗口俯身望去,看到了归来的君修臣。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行头,他眼神清明,不见疲惫,但皱巴巴的衬衫给他染上了几分倦色。
他昨晚真的去了程家?
阮倾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上睡裙就冲下了楼。
她睡觉时穿着玫红色真丝吊带裙,露出一大片如玉肌肤。
见状,阿坤他们纷纷回头避开目光。
君修臣定眼看了她一会儿,才脱了大衣盖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跑这么急?”他揽着阮倾城的肩膀朝电梯走去。
进了电梯厅,阮倾城才说:“九哥,你昨晚一直没回来?”
君修臣挑眉,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看到他莫名勾起的唇角,阮倾城才意识到自己管得有些多了。
这不是一个小情人该过问的事。
在君修臣戏谑的目光注视下,阮倾城面颊微微发烫。
无论动物还是人,一旦尴尬小动作就变得多起来,阮倾城不自在地拢了拢大衣腰身,又撩了撩短发...
见状,君修臣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声,“别忙了,我眼睛都看得累。”
阮倾城自己也笑了起来。
电梯停在了三楼。
阮倾城跟着君修臣走出去,早就忘了非周二周四周六不能踏入三楼的规矩。
她望着君修臣下巴上冒出来的青黑胡茬,不由得说道:“泱泱早上给我打电话,说程家被炸了...”
君修臣打断她:“嗯,被炸了。”
他接着又说:“我炸的。”
他承认得过于坦率了。
阮倾城早就猜到这件事跟君修臣有关系,可真听到君修臣承认,还是被震撼到了。
阮倾城一脸恍惚,“为什么啊?”
君修臣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阮倾城毫不迟疑地跟着进屋,像个聒噪的乌鸦,叽里哇啦地说:“九哥,你跟程爷关系很好,你们是兄弟啊!就算程老夫人昨天下午得罪了你,你也用不着直接炸了程家的房子吧...”
君修臣突然转身,毫无征兆将她拦腰抱起来,大步向隔壁卧室走去。
他动作略显粗鲁地将阮倾城放在床上,扯领带的动作少见得有些急切。
阮倾城愣了下,便主动帮他摘下领带。
她还在解他的衬衫扣子,腰下裙摆就被君修臣用一只大手掀开。
他一边摩挲爱抚,一边将头埋在她香软的胸膛。
察觉到君修臣情绪上的激动,阮倾城虽然意外,但还是热烈地回应起他来。
经过数月的磨合,两人的身体早就合拍。
君修臣能轻易挑动阮倾城的兴致,找到她最敏感的地方。
阮倾城也能最大程度接纳他,包容他,配合他。
但今早,君修臣格外磨人,反复地挑逗阮倾城。他将她推上高山,却又不肯爬至山巅。将她拽入湖泊,又不肯任她沉溺。
阮倾城被迫讨好,喊他九哥,说各种让她脸红心跳的骚话。
君修臣心满意足后,反倒笑话她:“阮倾城,太平洋的风浪,都没你这么浪。”
阮倾城软绵绵趴在深蓝色真丝床单中,幽幽怨怨地看了眼裹上浴袍人模狗样的君修臣,没好气地说:“九哥能干,比打桩机还能干。”
“多谢夸奖。”君修臣坦然收下她的称赞。
见阮倾城是真的累了,君修臣将她捞起来放进浴缸。
他站在淋浴头下冲了个澡,就出去了。
浴室通往卧室之间,是一个小型的衣帽间,平时都用来放君修臣的洗漱用品跟浴袍。
阮倾城去柜子里拿浴巾,才发下柜子里多了几件尺寸明显是女士的浴袍,都是适合秋冬季节穿的。
她愣了下,才取了一件浴袍穿上。
君修臣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
藏青色高领毛衫,黑色长裤,湿发没吹干,很随意地搭在头上。
他坐在卧室外面的小客厅里打电话。
阮倾城故意弄出些声音来。
君修臣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挂电话,但对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听见了手机那头金仇明的声音。
“嗯,她现在很虚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闪失。你先在那边守着,等陈昂出院,他会过去接手。”
君修臣又交代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阮倾城以为君修臣口中提到的虚弱的人是程书墨,便问道:“是程爷?他病情又加重了?”
君修臣放下手机,叠着长腿,下意识拿起茶几桌上的烟。
不知想到什么,又给放下了,顺手拿起那只打火机在手里转动着。
他说:“程书墨昨晚病情加重,呕血不止,差点没了。但已经脱离危险,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阮倾城闻言觉得惊讶,“程家给他找到了厉害的医生?”
君修臣摇头。
他面色不悦,不像是为程书墨感到开心的反应。
联想到他昨晚炸了程家的疯狂举动,阮倾城心里生出不妙的想法来,“程老夫人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
程书墨病情告急,程老夫人必然会作妖。
她一定做了什么,才惹怒了君修臣。
君修臣在出神,没说话。
见状,阮倾城以为他是想独处静一静,便起身准备下楼了。
但她刚起身,就被拽住了手腕。
“还记得上回我们在深海俱乐部看到过的那个女人吗?”
阮倾城颔首,“记得。”
她还特意重返东礁岛去找过那女人,但经理说对方出国工作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怎么突然提到她?”阮倾城重新坐了回去。
君修臣欲言又止。
他盯着阮倾城的脸,露出挣扎的目光。
他像有千言万语跟她倾诉,却又碍于某种阻碍,不肯,也不敢说出口。
阮倾城被他的表情搞得心中不安。
她甚至在想,难道那个女人是梨诺的妹妹?他受够了自己这个小替身,打算将梨诺妹妹带回家里来?
君修臣迟迟没做声,阮倾城试探地问道:“是要让我卷铺盖走人,把她带回扶云宫吗?”
阮倾城说不出心里是解脱了,还是更烦闷了。
“闭嘴。”
君修臣目光阴沉沉,布满阴霾,有种阮倾城敢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把她打晕了锁起来的恐怖。
阮倾城抿唇,赌气似的不做声了。
见她生气,君修臣觉得新奇。
她一直都在努力扮乖,想要做他身边的解语花。就算他说一加一等于三,她都会不犹豫地点头。
她生气了,他反倒觉得她更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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