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康熙一下朝就到坤宁宫,正和念云在用早膳,这时候梁九功进来看着康熙说道:“奴才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苏麻喇姑多次想要见您和裕亲王,一直在慈宁宫闹着,侍卫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恩,告诉裕亲王,他若是想见就去吧,有什么疑问也可以一次都解决,朕不会去的。这些日子常常派后妃,常宁和隆禧去慈宁宫坐坐样子,都做得如何？”
梁九功点了点头,“皇上放心,这几日恭亲王和纯亲王日日都去,每日也都有后妃去侍疾,太后也去了两次。”
康熙点了点头,“恩,今日起让李太医每日去一次,药先停了,过几天再送她上路,朕才立了保成为太子,别让她死了,太晦气。”
梁九功去过,知道孝庄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孝庄发起病的样子,真的太吓人了。
“是,奴才明白。”
梁九功出去后,正准备去裕亲王府,就在宫门口见到了正要出宫的裕亲王,连忙上前,“奴才给裕亲王请安。”
裕亲王看着梁九功笑道:“梁公公不必多礼,可是皇上找本王有事？”
梁九功摇了摇头,“不是,是慈宁宫的苏麻喇姑,说有话要见您,皇上说您若是相见,若是有话想问就今日去,也好一次性问个清楚。”
裕亲王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去一趟,看着梁九功说道:“恩,本王明白,本王去看看。”
慈宁宫内,纯亲王在大殿坐着,看见裕亲王来了便起身说道:“见过二哥。”
裕亲王笑了笑,“七弟怎么在？”
纯亲王笑了笑,“皇嫂身子不好,又刚立太子,还有前朝之事要忙,皇兄抽不出身来,就让我们轮流给皇祖母侍疾。”
裕亲王自然明白康熙的意思,这个做戏就要做充足,就算孝庄十恶不赦,也不能将此事传出去让百姓和大臣笑话。此事若是传出去,皇阿玛,皇祖父的颜面也都丢尽了。
“恩,七弟最近辛苦了,想必下午会有别人来,七弟就回府休息吧,二哥陪陪皇祖母。”裕亲王看着纯亲王说道。
纯亲王明白,裕亲王来定是有话要说,其中的事他或多或少也知道,自然不能在一旁碍事,“恩,那我就先走了。”
纯亲王走后,裕亲王才进去,进去后就看着两个侍卫死死的盯着孝庄和苏麻喇姑,孝庄躺在床上,不过十日,孝庄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苏麻喇姑也是脱相了,两个人都是失魂落魄,苏麻喇姑看见裕亲王后连忙上前,“奴婢给裕亲王请安。”
裕亲王看着从小疼爱他的苏麻喇姑,心中还是不忍,“起来吧,听说你一直想见本王,不知道有何事？本王今日来,也是最后一次见你们,若是有什么今日就说清楚吧。”
苏麻喇姑看着裕亲王连忙说道:“裕亲王,求求您了,救救太皇太后吧。皇上天天给太皇太后用药,药用上几个时辰后就会发作,就会死去活来的疼上好几个时辰,奴婢知道太皇太后和奴婢做了许多错事,您求求皇上,太皇太后的痛苦就让奴婢帮太皇太后分担。奴婢知道,太皇太后伤了皇后,定没有活路,就王爷让皇上给太皇太后给个痛快的,别再这样折磨了。”
就在这时候,屋内就传来了孝庄的叫喊声,孝庄昨晚用下的药又开始发作了。苏麻喇姑这时候一直给裕亲王磕头,“王爷,您去求求皇上,给太皇太后一个痛快的,这样真的比死还难受。”
裕亲王过去后,就看见太皇太后已经从床上掉下来了,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五官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旁边的侍卫也视若无睹。裕亲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多次孝庄都想撞向床角,但都被两个侍卫给拦住了。裕亲王何尝不明白康熙的意思,毕竟也只有他知道,皇后还有最多五年的时间,自己的额娘也只有七八年的时间了,皇上不会让孝庄轻易死去的。
“本王没有办法,她对皇后出手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你今日来,若只是告诉本王这些的,那也不必求情了,皇上的心意本王左右不了。”裕亲王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候苏麻喇姑连忙将裕亲王拦住,“王爷,求您了,听奴婢再说几句。”
裕亲王的脚步还是停下了,“好,苏麻喇姑,本王看在你从小照顾过本王的份上,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苏麻喇姑听后连忙说道:“谢王爷。王爷,其实当初起事的时候,本不是那样的。后面格格又反悔了,她本来是让您成功后,当着皇上的面杀了皇后。但是,格格心疼您,就像杀了皇后,让皇上一时生气,将她杀了,这样您才能有个起事的名头,她是怕后人说你篡位,给你您留下不好的名声。还有宁悫太妃的事,格格说是她的错,她不该利用宁悫太妃伤害您,她后面还让我去找年太医,帮宁悫太妃看病,她是想补偿您。格格这一辈子,十四爷就是她的命,十四爷为了格格一直在隐忍,为了格格放弃了登上皇位的机会,为了格格背负了那么大的罪名。十四爷的那些罪名,都是先帝因为知道十四爷和格格的私情而加上去的,还迁怒了东莪格格。东莪格格是十四爷和格格的唯一的牵挂,唯一的亲女儿,格格当初就差跪下求先帝了,可先帝还是执意如此。虽然格格将您看作十四爷的化身,但是最后的日子,格格还是将您当亲孙儿,格格这么多年只是心中的那些执念,格格的苦没有人能明白。”
裕亲王听后很是震惊,但也很是生气,“皇阿玛做错了,我额娘又做错了什么,皇上做错了什么,皇后又做错了什么！”
苏麻喇姑没有想到裕亲王更加生气了,连忙说道:“王爷,格格这些年心中只有十四爷,东莪格格,莫德格格格和您,如今格格身边也就只有您了,格格对您真的一直都是真心的,她想在最后将路给您铺好,将一切她有的都给你。”
裕亲王楞了一下,终究还是看着苏麻喇姑说道:“我会去求皇上,给她一个痛快的,但是我和她的恩情早都不复存在了。”
裕亲王说完就离开了,苏麻喇姑跪在地上,看着裕亲王的背影磕了个头,“奴婢谢王爷。”
裕亲王将一切都告诉了康熙,没有想到康熙都知道了,裕亲王看着康熙说道:“皇上,臣求您一件事,给她一个痛快的,就算是还他这么多年对臣的养育之恩,求皇上看在臣的面上,答应臣这个要求,臣也算是尽力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裕亲王,康熙看了裕亲王一眼,“朕已经有此意,她也坚持不住了,毕竟朕刚立太子,不能让她今日就死,朕答应三日后给她一个痛快的。”
裕亲王连忙说道:“臣谢皇上恩典。”
康熙将裕亲王扶起,“二哥,起来说话,咱们之间不必说这些。你也明白,皇后最多就有五年了,朕想带着皇后离京了,朕答应过皇后,孩子大了要带着她去走走。过些日子朕会禅位,皇后没有多少日子了,朕走后希望你能替朕帮着承祜好好辅佐保成。”
裕亲王自然明白康熙用情多深,也没有反对和挽留,而是郑重的看着康熙,“皇上放心,臣定会尽力辅佐太子。”
康熙看着裕亲王坚定的样子,心中也放心了许多,“二哥,朕不放心的就是几个孩子,朕没有保护好云儿,朕不想给心中留下任何的遗憾,之后的日子就有劳二哥了。”
裕亲王何尝不明白康熙心中的难过和孤独,于是看着康熙点了点的,没有再多言。
三日后,康熙亲自过去给孝庄喂了药,一个时辰后梁九功看着康熙说道:“回皇上,太皇太后去了。”
康熙的脸上甚是平静,“恩,传朕的旨意,太皇太后生前一直记着多尔衮的恶行,朕本想恢复其名号,但不能违逆太皇太后,不论何时多尔衮罪大恶极,永不恢复其名号。太皇太后生前一直希望与太宗皇帝合葬,按照规定将太皇太后与太宗皇帝合葬,葬于太宗皇帝身边。由于太皇太后大丧,太皇太后说三藩刚平,国库空虚又希望一切随简,明日即可送往太宗皇帝身边合葬。今年的选秀也一并取消,朕和皇后太过悲痛,葬礼之事交由恭亲王和纯亲王全权处理,七日之内不上朝。苏麻喇姑甘愿为太皇太后守灵,就由着苏麻喇姑去吧。”
康熙恶的冷漠算是冷到了骨子里,该有的排场都没有给,裕亲王听后也叹了一口气,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康熙的一切看似有理有据,他也和念云在坤宁宫“病”了好几日,所有大臣和百姓都在称赞康熙的仁孝,为了孝庄大动了太宗陵墓,还因为孝庄取消了准备妥当的选秀,没有人能想到康熙只是厌恶到去都不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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