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到租房的事,安然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房子难租,安然以前不觉得,如今倒是真切感受到了。已经快半个多月了,自己都没找到个合适的房子。自己上个月的工资到手,除开自己的一些开销还掉了之前向方程程借的一些钱,目前所剩无几。
房子现在租住,最低半年一租,自己手头上,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现在,是房子即便找到了合适的,自己估计都难租。
正愁着呢,安然又发现自己之前从沈梅楼那边拿到的两张话剧票,也快到演出时间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还没有解决好,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话剧呀。叹着气,安然也只能是心里愧对于沈梅楼,但也是在是没有时间去,于是出于不浪费的原则,安然找到了方程程,要把这两张话剧门票送给她。
“哎？这两张票你都送给我,那你不去看啦？”方程程接过那两张门票惊讶地看着安然:“你不是很喜欢看音乐剧话剧这类的吗？两张票,我们一起去呀。”
“不去了,我这工作暂时没休息,就算是下班休息了,我还得去找房子呢,想想,真羡慕你这个考研的,还能继续住学校的宿舍,这开学交学费的时候,喊着说学费高,学费高,你真是出去找房子住了,才知道,学校给你提供食宿,收费是真不高。”安然彼时的想法是真情实意的,一手搭在了方程程的肩膀上,简直是痛彻心扉的样子。“真愁死个人。”
“你再好好找找嘛,这事儿也急不来,再说了,到学校清宿舍的时间还有好些天呢,不要这么匆忙,免得人家房东看到你急,就拼命要你的房租。到时候,房子不怎么样,自己还得当个冤大头。”方程程平时话不是很多,只是和安然在一起的时候,尤其她是真心替安然担心的时候,话会显得有些啰嗦。
“哎呀,我知道了,你真是像个小管家婆,我怎么就不是个男人呢。”安然摇着头,状似惋惜。
“干嘛？”
“我要是个男的,我早就娶了你了,这么温柔贤淑,那些男的怎么就都喜欢些妖艳贱货,看看我们家程程,堪称贤妻良母之典型。”安然和方程程在一起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耍嘴皮子,两个人之间太熟悉了,根本就是无话不谈。
“去去去,真是给你点好脸色就开染坊。”方程程脸皮比安然还要薄,被她这么调侃,脸都红了,一手推着安然,一手拿着那两张门票问:“你真不去呀？你想好了哦,可是话剧哦,我之前还听同学说过,这个话剧还蛮有深度的,不去可惜了呢。”
安然一副苦大仇深地模样看着方程程,双手如同马景涛在琼瑶戏里那么夸张,慢慢伸向方程程手中的门票,最终,还是无力放下。
“不去了,现在我是衣食住行都成问题,哪有心情去潇洒,还欣赏艺术呢？”
“其实,你实在不行,就住我宿舍里和我挤一张床呗,我不嫌弃你的。”方程程仗义地说。
“不去了,你们宿舍里,全是读研究生的,我过去,一个本科身,那不就是自找没趣,再说了,宿管也不同意啊,哪天被查到了,估计你也得被训。我就不为难你了,这老话不都说了吗,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找到办法的。”安然说这话,不知道是安方程程的心,还是安自己的心,总之,她说了,就好像自己还真的有最后的保障似的。
这前脚和方程程分开,把自己的两张票送出去,后脚,林故楠的电话就打来了。
安然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接听。
“在哪儿呢？”林故楠问。
“在学校,准备回宿舍。”
“过两天的话剧,你约到人了吗？要是没约,那我能提前预约你的时间,一起去看话剧吗？”林故楠接着问。
安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语塞,支吾半:“我的票送给朋友了,我可能没时间去看了。”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看场话剧都嫌耽误时间？”
“额,没忙什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事呗,这不是快毕业了吗,总得给自己收拾收拾。”安然不想向林故楠提起自己目前的困境,因为她严重怀疑,林故楠会出手帮她,但是这样自己就欠他更多了,实在难以还清。
“都是些零碎事,也不差你看话剧的那一晚上几个小时。我的票,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一起去,就想着你也要去看,不如一起了。”林故楠说。
“额,其实……”其实你可以跟你老婆一起去的。安然这话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说这个话,林故楠可能会不高兴,想想还是算了,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狗拿耗子干什么。
“什么？”
“没什么,我那票都送给我朋友了,我跟你去的话,可能会被她撞见,就会有些,嗯,就是不好解释的误会,要不,林先生你再找别人吧？”安然小心地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沈梅楼给我的票是一个包厢里的,那边你只看得到舞台,别人只要不是戴着望远镜,是看不到包厢里坐的是谁的。”林故楠轻易就把她的这个顾虑给解除了,这下安然是彻底没有了挡箭牌,于是也只好说自己会考虑考虑的。
林故楠没有再追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转而说了再见。
挂了电话,安然也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宿舍门口。
她和林故楠,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呢？安然自己都快迷糊了。
话剧公演的前三天,安然才给林故楠打电话,为什么时间掐得这么紧,主要还是安然想给林故楠一个考虑别人的时间,要是林故楠在这期间,找到了合适的同伴,自己不就可以不伤他面子的,直接不去嘛,可她自己想的这么美好,事实却更美好,林故楠告诉她,他一直等着她考虑好给他答复,别的人,他根本就无意去问。
这算什么？安然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了。
“现在正好,你有时间了,那就一起去看话剧,省得浪费了沈梅楼的一番好意。”林故楠心情很好,说话都很轻松愉悦。
安然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冒出来一个声音说:他既然这么高兴,那自己也别扫兴好了。
可所有的事情总是那么轻易地凑到一起,安然正心里有些期待地等待话剧公演的那天到来,却接到刘家豪给自己的电话,通知自己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去外省考察年后节目的录制现场情况。
“这事儿我忘了提前通知你了,现在所有人都准备走了,你给我利索点收拾点日用品就赶紧来公司。”刘家豪说完又不给安然回话的机会就掐断了通话。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的,数数刘家豪这么刻意地给自己找茬找麻烦,安然是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说刘家豪真的是“不小心”忘记给自己提前说清楚的事了。
可现在通知已经下来了,安然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工作安排,于是她手脚利索地收拾起东西,幸好她平时也不爱化妆,只是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出了门,赶去公司和同事汇合。
直到上了飞机,安然手机都开了飞行模式了,她才惊醒:自己这么出来,根本都没和林故楠说清楚！再低头看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公演早就在十分钟前就已经开演了！
“我靠！”安然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惹得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哥朝自己看了一眼,问:“现在小孩子怎么都喜欢这么说话？”
安然自知失言,抿上嘴巴,对着陈哥歉意地看了一眼。
飞机落地时,是晚上十点半,所有人下了飞机就转坐了长途汽车去了拍摄目的地附近的一家酒店。
这次的环境远比上次好太多,所有人都很兴奋,当然也包括安然,最起码,自己不用在用那个忽冷忽热的水洗澡了,不是吗。
整个出差的过程都很紧凑,安然在刘家豪开完了一个冗长的会议后,整个头都发晕。更是将林故楠的那件事忘在了脑后。
场地考察的事其实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为了确保不会再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故,这次的工作只比上次繁杂谨慎,安然这个小螺丝钉更是被用的频繁。以至于她连续多日,都处于一种除了工作吃饭,就剩睡觉,这期间,手机都摸不上几次,更不提还会记得被自己放了鸽子的林故楠。
倒也不是没接到林故楠的未接电话,只是自己想回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等稍微有那么点空闲时,自己又忘记回复,只想着抓紧时间休息。
这工作,跟玩命似的。安然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哪都不想动。
等到坐上回去的飞机时,已经接近年关了。这次回来,卢芳菲没有来接,方程程也没有,因为,她们两个,根本连她出差的事都不知道。
从公司出来,安然整个人都像脱了层皮,满脸的疲惫,好在公司人性了一把,给他们这些外出考察场地的,提早两天放了年假,算作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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