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及时扣住她的纤臂,一股狠劲将她攥了回来,脸上笑容洋洋得意,“梦柯,我之前不是好心提醒过你,别再痴心妄想着根本就不属于你的男人。刚才想你比我看得更加清楚,温心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不用我说,你我此刻都心知肚明,这下你总该彻底死心了吧。”
梁梦柯倏然掀起眉眼,冷冷笑道,“她怀的谁的孩子不重要,敏儿,我先前倒忘了告诉你,她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还是个问题呢!”
“你说什么?”敏儿笑容一僵,手略微一松,惊愕道。
梁梦柯趁机甩开她的手,笑得别有深意,“真正的好戏还没上演呢,敏儿,你就慢慢等着看吧。”
病房内,持续升温。
温心被他吻得几近窒息时,他离了她的唇,一路向下,吮住她的脖子又吸又啃,他的手不知何时已伸进她的病号服里,顺着她柔滑的腰际而上,滚烫的掌心包裹住她的雪.乳,轻揉慢捻。
她柔媚嘤.咛,越发激起他体内的燥火,他的手抚过她每一寸肌肤,一路下滑,覆上她的肚腹。
他倏然一怔,眸光微顿,短促几秒,从她颈间抬起头,附身抵上她的额,摄着她的眸,隔了半晌,他沉重吐气道,“宝贝,孩子我们不能要。”
“你说什么?”温心恍惚愕然道,迷离的眼神有了焦距,花了数秒才完全消化掉他的话,她抓在他后背衬衣的手猛地收紧,难以置信地对上他的眸,生硬地重复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以深面色沉了几许,手掌从她衣服里探出来,抚上她的脸庞,语气像下了十足的决定,“孩子不能要。”
温心心窝一阵抽搐,随即一掌挥开他的手,炙热的眸光一瞬犹如千年寒冰,她瞪着他,死死地瞪,一抹沉痛之色混着雾气隐藏在眼底。
“说到底你还在怀疑我,对不对?”她抵着涌上喉间的酸涩,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明白我的意思,孩子和你的命,我只会选你。”他说得决然透彻,再次捧住她的脸,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低头锁着她的眸,下了最后决定,“我会尽快让他安排给你动手术。”
温心闻言,眼底愠怒冲天,猛地一把推开他,加足了力道,慕以深冷不防翻身仰倒在床上。
温心迅速从床上撑起身子,脚上的拖鞋从方才就被她蹬掉了,她直接光着脚站在床沿,回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犀利,僵着脸,突然笑了笑,冷然低问道,“原来是沈之简告诉你的,慕以深,你串通他想给我动什么手术,堕.胎手术还是开颅?你们就这么确定,没了孩子我才能活下去,对吗?那好,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动那个该死的手术。”
她掷地凌然的话毫无预兆否决了他进门前已经做好的决断。
慕以深抵在被上的手绷得直直地,他沉默了会,从床上起身,走近她一步,与她相对而站,声音冰冻三尺,不带一丝感情,“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想保也保不住这个孩子,他只会要了你的命,你要我留着他干什么。”
“慕以深,你混蛋。”温心勃然怒喝,撑大了眼眸,简直不敢相信这无情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她浑身禁不住直抖起来,嘴唇发颤,愤愤然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他现在就是个陌生人,他失忆了,已不再是以前的慕以深。
她骤然剐弑着他的脸,恨不能戳出几个窟窿,恶狠狠地咬牙道,“慕以深,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替我做这个决定?我三年前死过一回,和你的婚姻早就无效,你现在顶多是我的前夫,你根本没什么资格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她眼底一红,火气盛凌,纤臂一伸,直直指向敞开的门口,压下嘴角,阴沉道,“他不是你的孩子,姓慕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慕以深听闻,周身气压急剧冷降下来,眼底不易发觉的沉痛一闪而逝,他往前一步把她抓到了眼前,大手握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他,将这十几天强压在心的情绪悉数从喉间一字一字迸发出来,“从你被他带走的那天,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在怕,害怕你就这么消失不见,而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只能从萧远他们口中知道有关我和你的一切,知道当初是因为我的无能,救不了你,这三年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影子,你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没有认出你,到头来才发现被人当傻子一样欺瞒了三年,你知道这种滋味有多糟糕,多无力,我又有多痛恨。”
温心浑身剧震,直直望着他,眼珠子不敢再转动一下,眼底泛起水光,原本想挣扎的身子僵直住,鼻尖酸楚浓冽,嘴唇像被灌了茶靡,苦涩不堪。
”对不起。”她张合了下唇瓣,低哑道,只落出这三个字,为刚才的口无遮拦道歉。
他拭去从她眼角渗出来的液体,脸色缓和许多,“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这次听我的,我们已经有了儿子,如果你想要,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但这次我必须确保你万无一失,哪怕有一丝一毫危险到你命的可能,我都赌不起,你懂吗?!”
“我懂……”她急声回道,却又怅然顿住,垂下眸,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声音菲薄,“以深,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可是……孩子我必须要。”
他眉心拢起,紧缩成团,徒然放了手,垂在身侧,脸色灰冷下来,声音僵硬又沉重,“如果在孩子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毫不犹豫选择孩子,是不是?”
“不是。”她猛然抬头,见到他一脸心灰意冷的模样,一时慌了神,“慕以深,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逼我?我既然可以平安生下图图,我也一定可以生下他,你能不能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拿你的命做赌注去相信?”他骤然冷冷道。
温心哑然,知道再说下去,他都只会一意孤行。
“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选好了,还是坚持要生下他,我会考虑和别的女人结婚。”他下了最后通牒。
“你……”她万分错愕,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用如此幼稚无知的方法想逼她投降就范。
“你刚才说得对,我们的婚姻早在三年前就无效,我们现在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又冷淡开口,声音毫无温度。
话音落毕,他转身走向门口。
温心心神一晃,他赌了她的口就这么走了,莫名的危机感顿时有了警觉,她盯着他离去的后背,愣了两秒,想追上去,被停在身前的医药车绊了下。
眼看慕以深即将走出门口,她突然随手抓起车里的玻璃药瓶,想也不想便朝他的背影砸了过去。
“咚”药瓶准确无误地撞到他后背,落地应声而裂,碎片四溅,飞到她的脚边。
慕以深人影倏然停驻,瓶子磕到了他的后脊梁骨,隐隐作痛,渐渐地,疼痛感蔓延而升至后脑神经,他浑身剧烈一震,时间,画面仿佛缩紧在某一刻。
“慕以深,你真就这样走了,说什么和别的女人结婚,你真不要我了吗?”温心见他停下来,不顾形象地朝他的背影嘶喊道,眼泪不争气如雨般流淌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把抹去两颊上的泪水,声音哽咽在喉,“我们很早之前就分过手,分手后我不知道怀了你的孩子……因为一次意外……那个孩子没了……我眼睁睁……眼睁睁看着他从我身下流出去好多血……可是我救不了他……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死了他……是我跟你提了分手,如果当时我忍下不去找你……他根本不会死……”
她眼神痛苦,心口强压着翻腾的情绪,赤脚打算向他走过去,脚底倏地钻进一阵尖锐的绞痛,她缩了缩脚趾,低头咬紧了唇,手捂上肚子,低低出声道,“慕以深,对不起,既然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我不可能不要他,更不可能亲手杀死他。”
她说完,双腿支撑不住,蹲了下去,脸埋进膝间,肩膀微微抖动着。
房内,一下沉静下来,只余轻微的抽泣声。
她强势逼退了眼泪,片刻,听不到任何一丝动静,以为他出去了,从膝盖里微抬起头,模糊的视野里,依旧是那双眼熟的皮鞋。
她猛然站起身,毫无形象地扑进他怀里,蒙头放声纵哭起来,“我以为你真就这么走了。”
慕以深眸光凝滞,心脏正一阵阵地紧缩,骨子里渐渐繁生出一股极度的恐慌,他双臂猝然一收,力道之重,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大手包裹住她的头,抚上她的发丝,手竟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起来,他顿了顿,五指并入她的发间,突然用力一摁,箍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似要将她整个人植入身体里。
温心感受到了他加注在她身上的力度,大得让她透不过气来,身子被他禁桎着,动弹不得,她只能抬起头去看他的脸,忽然又被他摁入怀里。
“以深,你……”她隐约感应到了他的异常,从他胸口闷闷出声。
他顿然低声沉重道,“心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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