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想留着这条命去见他,这段时间最好给我乖乖地待在这。”他抵着唇角的撕痛,凌然道,眸色黯淡无光。
温心心中一怵,拧起了眉心,“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留着命……”她憷然停顿住,晃了晃神,头部扫过一阵莫名的刺痛,视野掠过一片昏暗。
她面色微变,内心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沈之简察觉出她的神色,敛了情绪,说道,“你昏倒并不是因为普通的感冒。”
温心一滞。
“头痛,眩晕,这些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他盯着她,沉了声调问道。
温心微抿起唇,垂下头,顿了片刻,紧握起双手,未置一词。
沈之简眉心一拢,架住了她的肩膀,凝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沉重了语气,“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救你。”
温心陡然一怔,抬起头,不由自主抓上了他的手臂,反问道,“你之前说没必要动那个手术,现在呢,你已经替我检查过了,对不对?是不是很严重?”
她虽这么问,心里已然猜到了七八分,至于什么时候出现那些症状,她亦清楚。
沈之简眉峰顿时蹙到了一起,五官紧绷,面色染上阴郁。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温心望着他沉重的脸色,内心愈发焦躁不安,浑身禁不住颤抖,又激发起一阵头晕目眩,她强力稳着身子,冷重了语气,“沈之简,一个字都不要瞒我,我要你告诉我实情,我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沈之简双手不由捏紧了力道,凝了眸色,俯首与她平视,沉稳下语气说道,“之前你的情况并不算严重,加上一年的药物治疗,已经控制了你的病情,但是现在发现你的颅内再次出现淤血积压,而且压迫着你的视觉神经,头痛,头晕,甚至可能会出现呕吐,暂时失明,一旦发生了这些症状,无法再做保守治疗,唯一能做的只有动手术。”
温心陡然一僵,眼眸一垂,不自觉低喃道,“怎么会这样?”
“外伤导致的脑淤血,你的头受过第二次撞击。”他判定道,又冷然一问,“告诉我,在甄岭你和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你是怎么受得伤?”
见到她时,除了发烧,他没察觉出她的异样,他那句话原本以为她只是感冒才刺激她一下将她带回,检查得出的结果却令他始料未及。
温心抿紧了唇,面露犹豫。
头部第二次受创,她意识到是和慕以深在地下差点再次被埋的那一次,情况紧急,他根本来不及护住她,她确实撞到了头,当时却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沈之简当即看透了她迟疑的心思,峻冷的眉峰隐隐透出阴沉的寒戾,他肃冷嗤笑道,“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的女人,哼,他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女人的?当年救不了你,这次还是一样。”
“你胡说什么,当时那个情况,他根本没办法救我。”温心一时情急,脱口反驳道。
“那也是全都因为他而起,言儿,你究竟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一次次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还算什么男人。”沈之简听她毫不犹豫地反击,刚隐下的情绪再次被一股酸醋劲激发而起。
温心倏然哼哧,“胡梦含真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一个月,也是你和她商量好的,是不是?沈之简,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言儿,我想搞什么名堂,你不是很清楚,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他手臂又加重了一分力,断然坚硬道,嗓音低沉厚重,胶在她脸上的眸光变得深沉而又专注。
温心肩膀不由一绷,探到他眸底渐渐漫上来的炽热,迅速别开了眼,顺带转开话题,问道,“除了手术,真没别的办法?”
他盯着她逃避的眼神,嘴角一抹几不可察的自嘲转瞬即逝。
每次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她就如同一只小刺猬,先是毫不留情地用带尖锐的话反讥他,然后对他退避三舍,她不知道,这样的她,愈加令他痛心疾首。
隔了半晌,他终敛收起所有情绪,沉沉说道,“这次必须动手术。”
她顿了顿,冷静低问,“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言儿,你相信我吗?”他停滞在她身上的目光未曾移开半分。
她稍顿了下,转回视线,重新望向他,“我……”
未等她说出口,他忽然将她纳进怀里,许是怕她会挣扎,禁锢她的手臂犹如焊了铁,力道之重。
温心却纹丝不动,任由他抱着,等着他说出下文。
沈之简见她竟没有反抗,薄唇微勾了起来,抚上她的发丝,柔和了语气,“我只要你相信我,相信我能救你第一次,也一定能救你第二次。言儿,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手术。”
他的话瞬时犹如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平复了她混乱不安的心绪。
跟他相处三年,他的医术,她自然是相信的。
“手术之前,我想……”
“你想见他?”他突然放开她,接过话,一下说中了她的心思。
他平和的眸光变得晦暗不明,手捧住她的脸,四目相对,他呼在她脸上的气息是热的,声音却渐渐失了温度,“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过几天我会安排给你做全身检查,手术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一月后我会带你去见他。”
又是一个月,想起胡梦含说过的话,她想赌慕以深是否能记起一切,而沈之简把手术定在一个月后,他们定商量好了什么。
温心刚想追问,噤了口,依沈之简的个性,就算她真跪下来求他,他也绝不会说,就像他现在将她禁锢在这一样,在这一个月内,她恐怕真的见不到慕以深。
“现在开始,你一丝一毫的情绪都可能影响到手术的效果,言儿,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要想见到他,这段日子就乖乖地静养在这。”沈之简突然出声警告道。
等她回过神来的同时,他倏然扣住她的后脑,欺身下来,含住她的唇瓣,直接粗.暴地冲破她的牙关,绞住她的舌尖舔吸,发狠式地咬了一口,他性感的喉结猛地一滚,将她舌头上渗出的血丝,唾液连并吞噬入腹。
温心猝不及防,瞪大了双眸,正想使劲推开他,他却早于一步抽身。
她眸光一变,本能地伸出手向他扇过去一耳光,乍然看到他破了相的脸,手顿时停滞在半空中,又硬生生收了回来,狠狠抹去唇上属于他的残留气息。
他望着她欲打又止的动作,本松开她的手又抵上她的后背,稍一使力将她整个人紧贴到了自己胸前。
“怎么不下手,言儿,你终于舍不得我了?”他半勾起了唇角,语气慵懒,说完又俯身下来,埋头进她半裸在外的脖子。
温心一惊,后悔刚才一时心软,奈何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不能动弹,见他又想轻薄,浑身一颤,当即怒吼道,“你敢动我试试,我保证毁了你这张脸。”
言下之意,他若敢下手,她必定在他这张破相上再补几个巴掌。
他置若罔闻,埋在她颈间,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耳边只剩他时轻时重的呼吸声,炙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挠着她的耳朵,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温心立马绷直住身子,不敢再开口骂他一句,亦不敢轻举妄动一下,经过他前几次的非.礼,她已然深刻领悟到,在女人面前,他是软硬兼不吃的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的呼吸由重变轻,她的肩膀忽地一沉。
温心陡然一呆,他该不会靠着她睡着了。
她动了动胳膊,却挣脱不出他的桎梏,手腕反而被他捏得发疼。
温心猛然了悟,忍着怒意,下了逐客令,“沈之简,别在这跟我装睡,你不是让我好好静养吗,还不出去。”
再不赶他走,保不住他又会干出别的她意想不到的事。
沈之简凤眸微眯着,一声叹息从他口中无声逸出,难得能有一次机会贪婪享受到她身上独有的香甜气息,却不想她又竖起来了全身的利刺。
不过他不急,借着她的病,和她有了一个月的独处时间,加上她刚才的话,她已逐渐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所以从此刻开始,即使到最后被她刺得遍体鳞伤,他都甘之如饴地受着。
只是他没想到,临近一个月的期限,意外总不期然将至,令他猝不及防。
温心见他无动于衷,本能地想挣扎,沈之简突然放了手,牵起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好好休息。”他说完便转身拿起摔在床上的药箱,朝门口走去。
“等等……”温心迟疑了一秒,开口叫住了他,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她咬了咬唇,脱口关心道,“你的伤,要紧吗?”
他顿了顿,回过身来,除了眼角和唇上的淤肿,脸色一如常态,锐利的眸子藏着一道深不可测的试探,他眸光微乎其微地一暗,随即漫不经心地指出她的心口不一,“言儿,你是真的关心我的伤,还是想知道他伤得是否比我重?”
温心一呆,她心里想什么,在他面前,根本掩藏不住。
“放心,跟他干得这一架......”他微停顿,冷不防又笑了笑,望着她淡淡说道,“是我输了。”
呵,他撒了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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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寂静无声。
胡梦含静立在床前,眸光紧紧凝着床上的人,双脚犹如被千斤重压着,再不敢往前一步。
床上的慕以深,安静地合着双目,清俊的脸淤红一片,和沈之简的伤如出一辙。
她骤然沉了眸色,视线不自觉落到了他手上,猝不及防一僵,他的左手无名指已空无一物。
她瞳孔乍然一缩,抠紧了握在掌心的戒指,面色瞬时黯如死灰。
半晌,房门被打开,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现在不是探病时间,谁让你进来的?”来人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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