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末尾有大改动放到这章）
这萧副总的易爆脾气,陈敬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暗自抹了一把冷汗,随即想到什么,突然眼眸一转,岔开话题问道,“萧副总,慕总除了胡经理……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交往过其他女人?”
陈敬这么问是有原因的,昨天他本跟在顾雨后头进的慕总办公室,却在门口想起忘了一份文件落在自个儿办公室,在他关上门的瞬间,他听到了慕总的那句“除了梦含,我有没有交往过其他女人?”这话落进陈敬耳里,不亚于国足进了世界杯,令他难以置信又惊愕无比。
慕总失忆的事几乎在公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抛开胡经理那么问,难道之前真交往过其他女人?再加上今天见到的女人,对慕总的种种怪异表现,实打实地激发起了他一连串的好奇心。
萧远听闻倏然一震,陈敬竟然问了和慕以深同样的问题,顿了好久,萧远低冷反问道,“陈敬,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公司,除了胡梦含,顾雨,绝无第四个人知道温心的事。
陈敬牵起讪笑坦白道,“萧副总,昨天我在门口无意间听到了慕总问你的话,纯粹出于好奇问一问。”
“陈敬,你什么时候对老板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了?快说,别跟我打马虎眼。”萧远语调降了几分,自然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陈敬本也藏不住心事,终坦承道,“是这样的,萧副总,我们今天来得路上,碰到了个奇怪的女人,她看上去好像认识慕总,但是又好像不认识,重要的是她一路光盯着睡觉的慕总,什么话都不说,但是……”陈敬忽然想到车上见到的一幕,蓦地顿住。
车上,那女人虽然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掉眼泪,然而她眸里隐隐泛着的水光,他透过后视镜还是捕捉到了,那一刻,他直觉她是对着慕总在哭。
“但是什么?”萧远冷不防提高声调,被陈敬绕着口舌说得一头雾水,又因他的欲言又止被挑得火急火燎。
“她什么话都不说,只对着慕总哭,萧副总,你说这事怪不怪?”陈敬一口气说道。
“什么?”萧远一下从座位上蹦跶起身,按住太阳穴,定了定神,冷静的语气里略带局促,“陈敬,你把事情仔仔细细地给我交代清楚。”
陈敬一五一十把路上及刚才所发生的奇怪一幕告诉了萧远,又对那女人的外貌特征大致描述了一番。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久到陈敬以为他挂了,正想出声,赫然听到他低重说道,“陈敬,把她的照片发给我,马上。还有……”萧远顿了顿,想到什么,冷言叮嘱道,“这事除了我,你谁都别告诉,尤其是胡经理,慕总也一样,听清楚没有？”
陈敬满脸狐疑地应下,电话被当即掐断,他愣愣地看着手机,揣着一颗愈加浓烈的好奇心在原地踌躇,照片,他到哪去弄照片,难不成去偷拍?
陈敬又朝二楼望了一眼,顷刻间,掂了掂手里的机子,朝那个楼梯口走去。
这时,随行的司机放好了行李后,咚咚咚跑下木质楼梯叫住他,“陈助理,你怎么还不上去,慕总正找你呢。”
陈敬紧急刹住脚步,要命,接了萧副总的电话,竟把正经事给忘了,他猛地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又倏然停住,随手关了手机,按萧副总的性子,铁定没过多久会给他回电话,这事按着萧副总最后那句的吩咐,不能让慕总察觉了。
这边,萧远挂了电话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桌上的手机屏幕,短促几秒,他脸色一变,靠了一声,怎么没想到把温心的照片发给陈敬看看。
萧远抓起手机一通查找,压根没有温心的照片,他低声咒骂了句,为了不让慕以深有丝毫的察觉,当年有关温心的东西基本都被销毁了,要说胡梦含做事,真是够干净利落的。
萧远愤愤暗恼了一把,即刻拨出电话,只是响了一声,他突然挂断,这事还没搞清楚,要是告诉乔伊,到时候空欢喜一场,他准又得被赶出卧室。
深思片刻后,萧远沉着气重新打给了陈敬,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萧远当即气急败坏,差点将手机砸了出去,陈敬这厮,平时办事挺快,这节骨眼上竟然给他关机。
“萧总,您这是去哪?”顾雨刚到办公室门口,见萧远怒色冲冲地出来,一如常态地叫住他。
萧远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去趟临市。”
“萧总,等会您和海创的向董有约。”顾雨自认为他是担心慕总的身体才赶过去,一手抱着资料,一手横在他面前阻拦道。
萧远眉心一蹙,沉了脸色,冷然道,“等我回来再说。”越过她疾步离开。
顾雨微愣,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追了上去,心不由主地急问道,“是不是慕总出了什么事?”
萧远倏然止步,顿了半晌,望向顾雨,聚敛心神,低声突问道,“顾雨,你相信温心还活着吗?”
“啪”一声,手中的资料全然散落到了地上,顾雨震愣在原地。
萧远见她一脸难以置信,扯了扯嘴角,别说她不相信,连他自己都不信,要真是温心,恐怕早联系他们了,然而根据陈敬的描述,他必须走这一趟。
“我去临市的事,不许告诉胡梦含。”萧远吩咐了句,转身就走。
顾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面无血色,紧咬着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顾雨,你别他妈的……”萧远刚爆粗半句,乍然听到她沉然道,“萧总,我见过温小姐。”顾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如此肯定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萧远浑身怔栗,反手扣住她的手臂,迫切追问道,“你见过?在哪见过?你确定是温心？”
面对他的再三连问,顾雨毫不犹豫将那天机场见到的人和对胡梦含提过的事坦言出来。
萧远当即怒意凛然,捏紧了施在她臂上的力道,冷沉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顾雨忍着突如其来的痛感,哑口无言。
“又是她,顾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
顾雨顿觉无地自容,亦无话可说。
萧远盯着她,心中有了几丝确信,眉宇缓缓透出暗然的戾气,半天才缓了口气,横眉冷言嘱咐道,“温心或许就在那,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盯死了胡梦含,千万别让她过去。现在的胡梦含跟当初的叶羽芩没什么分别,我这样说,你听明白没有?”
顾雨闻言,全身一颤,怔愣着点了点头。
这时,手机铃声突如其来。
萧远放了手,掏出手机,瞄到来电,眸色缓和下来,接起,“你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去趟临市。”
陈敬从慕总房里出来后,已暮色降临,他顺手开了机,屏幕跳出的数通未接来电,他恍然大悟。
正当他拨出电话的同时,瞥到沈言和盛晴好下了楼,他当即断了电话,跑下楼。
“小姐,等等。”陈敬拦住她们。
“你不是……”盛晴好一下认出他,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在车上,好像忘了问他。
“我姓陈,只是个助理,你们叫我小陈就好。”陈敬笑了笑,对着沈言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盛晴好却早沈言一步快速握住了他的手,脸上笑意盈盈,熟络道,“你好,我叫盛晴好,她是我的同事,沈言。”
沈言,陈敬盯着她,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声,眼前的女人,长发随意低绑在后头,留着几缕碎发在额前,淡妆粉抹,眉眼轻淡,眸里已没有之前的那份凄然,浮动的眸光带着一丝对他的打探,她唇角倏地微微弯起,对他淡然一笑。
陈敬冷不防出了神,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陈助理,是找我们有事?”盛晴好见他光盯着沈言瞧,松开手,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笑问道。
陈敬即刻反应过来,猛地想到萧副总交代的任务,灵机一动,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两位吃个饭？”
盛晴好明显看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说话的时候又朝她身后偷瞄了一眼,看来他对沈言有意思。
盛晴好佯装视而不见,正好她们也是出来觅食,有人送上门来请客,她却之不恭,咧嘴一笑,“好啊,陈助理。”
沈言眉心微蹙,用指戳了戳她的后背,盛晴好压根没有理会,反而得寸进尺,言语间笑意满溢,有意让陈敬听了只当她是在开玩笑,“陈助理,不介意你腰包的话,可以叫上你们慕总一起啊。”
盛晴好其实暗自在心里腹诽,你打我同事的主意,恰好我对你家总裁也有兴趣。
陈敬却丝毫不带犹豫,简单一句浇灭了她的隐隐期待,“慕总他已经吃过了。”其实这句是陈敬随口胡诌的。
盛晴好一下兴味索然。
沈言早看出来晴好的目的,她上前挽住晴好的胳膊,对着陈敬笑了笑,淡淡问道,“陈助理,不介意的话,我们请你?”
陈敬愣了愣,为了最终目的,也不客气,相视回笑,“好啊。”
三人选了坐落在民宿后院的餐厅,人不多,用餐到一半,盛晴好还是没忍住,挑着话题,有意无意地笑着打听道,“陈助理,你们慕总这么年轻,身边一定很多女人追着跑吧。”
陈敬浅笑不语。
盛晴好心里一下了然,他不回应是不好暴露上司的隐私,不过他这表情显然表明她说中了。
盛晴好啜了口饮料,继续明目张胆地追问,意图明显,“陈助理,慕总这么帅,身边多了女人围着他转,他女朋友平时应该没少吃醋吧?”这话问得一箭双雕,既可以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有,又可以打探到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坐在她旁边的沈言听闻,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
陈敬抬了头,面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回了一句,“不会,我们胡经理人挺好的。”
“他们一起工作?”盛晴好当即抓住了重点,脱口而问。
陈敬其实早听出来她的心思,笑回,“对。”随即又补了一刀,“她和我们慕总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那感情好,丫的,她压根没戏了,盛晴好暗自苦笑了好几下,对着餐盘里的肉肉亦食之无味了。
旁边,沈言垂着头,面色渐黯,双手微乎其微地紧了紧。
坐她对面的陈敬察觉到了,稍怔了怔,终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来表明自己的目的,他放了餐具,讪笑道,“沈小姐,我们能不能合个影?”
话一出口,不善言辞的陈敬才觉得很突兀,他咳了咳,脸颊泛起些许淡红。
盛晴好见他一脸赧然,一下平复了心情,毫无顾忌地扑哧笑出来,搭上沈言的肩膀揭穿道,“陈助理,你这是看上我们家沈言了?不过好可惜,你晚了一步,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主呢,就是……”
“晴好。”沈言望向她,眉头一拢,压低声音打断她的口无遮拦。
盛晴好此时却突然猛地推了推她,双眸一下瞪得溜圆透亮,悄声耳语里掩饰不住那万分激动,“言言,慕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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