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总裁办公室没有单独设为一层,而是连着员工们的办公区,而且每间办公室装的都是玻璃幕墙,大门平时都敞开着,所以对外面走廊上的情况能看到的能听到的都一清二楚,温心连名带姓的叫声当即引起了正在办公的职员们一阵骚动,各个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活,所有目光透过玻璃齐聚在温心身上,每人脸上无不透露着十足的疑惑和好奇,而让人更为震惊的是,他们的慕总闻声一下停了脚步。
“小慕,那姑娘是……?”慕以深身旁的男人见他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但他好奇的不是那声指名道姓,而是他刚才也看了那姑娘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碍于年纪大了,硬是记不起哪里见过。
慕以深微弯了弯唇,然后声色未动地说道,“齐老,我恐怕不能送你下去了。”
“你忙你的,不过我刚提的建议你仔细考虑下。”齐东笙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目舒展,随即温和浅笑道,“我这老头忙了大半辈子是时候让位置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但是齐石毕竟是我一手拼过来的心血,不能眼睁睁就让它这么没了,你和萧远以前都替它卖过命,我想把它交给你打理,我也可以放心地在国外安度晚年了。”
齐石是齐东笙一手创办的企业,最近他计划从商界退下来移民国外,碍于膝下无子,女儿又无心无力管理公司,所以他这才找上了慕以深,想当年慕以深也是他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后来慕以深自创M&X,两人从曾经的上下属关系演变成了密切合作多年的伙伴,齐东笙早已熟知慕以深的为人和胜任能力,对他信赖有加,与其说是合作伙伴,不如说他很久以前就把他当成了儿子,所以对于慕以深今后是否能替他打理好齐石,这点毋庸置疑。
“齐老,这事容我考虑几天。”慕以深若有所思后回到。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但是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齐东笙说完后转身又瞧了温心一眼,然后朝电梯走去。
慕以深目送了齐老走后,转过身来,接着朝温心望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汇,虽隔得有些远,但温心还是看清了他深眸里突生的漠远疏离,这样的他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温心沉思所想时,慕以深已走到她身前,他缓缓开了口,不是对着温心,而是对她身旁的顾雨沉声说道,“顾秘书,送她下去。”
顾雨平时练就的一贯冷静此刻有些迟钝了,半晌没有应声,而室内的员工们虽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从他们总裁的神情上判断他似乎对这个女人丝毫不待见,本以为这女人刚才那么指名道姓地一叫,肯定会有什么来头,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倾慕她们慕总,不知好歹自己送上门让人看笑话来了,也不知道这顾秘书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才带她上来。
“顾秘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颤自带女人上来。”警告的语气中伴随着几丝冷然。
“是,慕总。”顾雨低下头,有些不知所以地回到。
慕以深没再说什么,抬起长腿朝办公室走去。
温心呆滞了一下,追了上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抓住了他的衣角,她抬首望着他的侧脸,平淡无波,唇边却抿着一丝清冷的弧线,而眸内深不见底,她骤时隐约感觉到了他在隐忍什么。
温心突然放了手,眼角余光瞥到了一群观望的看众们,她一下找回思考,压低声音几乎只能让他听到,“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到这来找你,我......”温心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我会等你。”
她刚才因为他的视而不见才会一时冲动当着那么多人面叫他,面对他,她似乎真的变得很蠢,此刻她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视若无睹和冷言冷语都是在做戏给旁人看,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小心谨慎,她相信他有他的理由。
温心没再多想,毫不犹豫转身离去,没看到慕以深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成拳。
空阔的街道,寥寥几道人影,温心站在路边踌躇失神了会独自向前走去,直至那座建筑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停了下来。
温心朝身后回望了一眼,空荡无人,她似有若无地苦笑了下,然后找了个路边的台阶坐下,埋首进膝间,抱住双腿怅然若失,半晌,她自言自语到,“温心,我赌他会追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一道熟念的清冷气息急速逼近。
温心动了动酸麻的脖子,恍然不清的视线里蓦然多了一双亮黑的精致皮鞋,她缓缓抬首,沉浸在暖色光晕里的人影,清俊傲然,近在身前,短短数秒,她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带起一脸的灿烂,美若汪海星辰。
数分钟后,温心依旧僵直脖子仰视着面前的人,直至他唇边微微弯起绝美的弧线,他眸内逐渐流露出温和柔溺的暖人光色,这样的他令她熟悉而想念,她稳稳站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再丝毫犹豫,主动搂过他的脖子抱了上去。
慕以深唇边的笑弧扬得更开了,环住她腰身的双手缓缓收紧,她的整个身子几乎贴到了他身上,密不透缝,几近令她喘不上气,她微微动了动,不得不踮起脚尖,口不由主逸出一句嗔怪,“慕以深,你又长高了。”
身后传来低淳极浅的笑声,随后他抱起她让她站在刚才坐的台阶上,低声浅问,“这样呢?”
“嗯,很暖。”久违的温暖令她脸上如沐春风。
午后阳光温和地照射在紧密拥抱的两人身上,暖色之光缱绻流转,投出一道密不可分的叠影,绵延柔长,骤时定格成一幅简单的天然美画。
良久后,低低的声音拂过她的耳边,“心儿,刚才怪我吗?”
温心倏然低笑,“如果怪你,我就不会等在这了。”还特地选了这么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这两天有记者混了进来,为保万无一失,我只能这么做。”慕以深难得地解释到,在退婚之前,他绝无可能把她牵扯进来。
“我知道。”
“宝贝,还逃吗?”他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温心不由搂紧他的脖子,嫣然一笑,随后在他耳边坚定地说到,“慕以深,这次换我投降了。”此刻就算前面等着她的是万丈地狱,她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慕以深横在她腰部的双臂箍得更紧,他下巴搁在她肩上,嘴唇似有似无地贴着她的耳朵,一股暖融融的气息如微风般拂过耳边,有些痒,温心不自觉地动了动,想要挣脱出来,他突然低低一笑,“宝贝,再让我抱一会。”这样抱着她,他依旧觉得此刻有些不真实,他在她身后微乎其微地苦笑了下。
又过了不知多久,慕以深放开她,凝视她的眸光意远深长,有怜爱,有流念,有眷恋,温心望着他,扬起的长睫没敢动一下,那双久别的深眸仿佛集取了万物的光华,熠熠生辉,似要将她柔入身心。
半晌,他温热的手掌轻抚过她的额,眉心,眼睛,鼻子,嘴唇,一路而下,停驻在她的脖子上,摩挲着她白润的颈项,对她说,“跟我去个地方。”
车里,温心才慢慢缓下心绪,对刚才自己的主动靠近,她是怎么点头答应跟他走的,他是怎么送她进车,怎么给她系好安全带,刚刚所有发生的一切,此时她恍然觉得犹如身在梦境中,却又令她无法自拔,然而那抹为她弯腰系扣时留恋在鼻尖,熟稔的男人专属气息提醒着她,此刻他正在她身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顷刻间,温心情不自禁地摸上了鼻子,手掌覆盖下的唇角已然心不由主地慢慢轻漾开,两片唇瓣润泽如泉。
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没能逃过一旁专注开车男人的黑眸,他突然伸手过去拉她停留在鼻尖的手,牵住,然后手指滑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温心一愣,侧头朝他望去,他双眸依旧注视着前方,只是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视线转到交握的双手上,骨指分明,修长的指节强势而有力,掌心传给她的温暖柔软入心,她忽然垂眸含笑,因为,她现在深刻感知到,他是在告诉她,他不会也不可能再对她放手了。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携手站在了一栋旧楼前。
此刻,和他一起望着眼前古老坚挺的建筑,温心才觉得它是真实存在的。
上次来这里,他们不欢而散,那么,这次……
门被打开后,温心停在门口,没有进去,慕以深站在她身边也没有动,好像在等她。
少顷,温心迟疑后先走了进去。
屋内,简单的装饰如同以往,隔经多年,竟没有丝毫变动,浅粉的墙壁,挂着大框山水风景图,天蓝的软适沙发里一对萌熊情侣靠垫各占一方,圆形的透明茶几上静躺着几本摄影杂志,窗前,纯白的纱帘,随风微微扬起。
看着眼前的一切布置,温心霍觉她不过是昨天刚离开而今天又回来了。
慕以深默默站在她后方,数分钟后,他走上前去从身后抱住她,融入她心里的声音低微而晦涩,“宝贝,我们以后还是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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