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冷水……
我看着死气沉沉的球儿,毫无生机。
她怕液氮,怕一切能够让她生命静止的东西,超冷水的杀伤力比不上液氮来的凶残,可是架不住这么多天一直泡着。
我难以想象她这段时间以来该有多痛苦,多么盼望着我能够挺身而出救她出来,甚至还要遭受电击的痛苦,可我却从未出现过,甚至还未曾第一时间想到无面怪并不是水妖……
自责比被人指责更难以承受,我搂着球儿,恨透了之前的自己。
犬王凑上来,搓搓手,口气十分不好意思:“对……对不住啊妹子,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要不是我说什么青春期之类的屁话,这小东西也就不至于受罪这么长时间,是我不好,是我该死……”
我没理会他。
不管他的事儿。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我跳起来打死他又能改变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若还是像当初一样吵吵闹闹毫无道理沉不住气,那这些经历全都白白浪费了。
犬王还在不停的跟我道歉,说妖根本就没有这种时期,都是他当初瞎胡说的,让我要怪就怪他好了。
可我完全没有心情吵架。
此时的我,虽然需要一个宣泄口,可我不能对着犬王发泄。
墨决大概看出来我心情不对劲,好说歹说将犬王给劝走了。
我抱着球儿,贴身端着,站起来问道:“墨决,你有没有什么容器,能够做到和这个差不多的？”
墨决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想要干什么,看起来有点想要阻止的意思,但欲言又止了几下,还是点点头:“有几样,你自己过来选。”
我跟着他来到库房,用来搬运酒瓶的箱子,存放冰块的箱子,确实有好几种。
我特意选了一个用来盛放冰块的玻璃箱,虽然比不上无面怪给水妖用的那个,但也算是不错了,起码也没有那么容易破坏掉。
而且体积也不大。
墨决道:“这个未必能够把无面怪塞进去。”
我冷笑:“那又怎样,塞不进去也要塞,既然是惩罚,难道要考虑被惩罚者是不是舒服吗？”
无面怪折腾水妖的时候,不也没想过超冷水对水妖会有什么影响么？
我依旧忘不了水箱通电的时候,球儿在里头那种痛苦的样子。
墨决叹了口气:“你开心就好。”
他果然没有阻拦我。
他知道我对水妖的感情,水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么会轻易放过让水妖受委屈的罪魁祸首。
无面怪被墨决锁在一个下了禁制的笼子里,此时顶着一张不知道是谁的脸,缩在里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不得不说,无面怪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至少现在这张假面,看起来是很招人疼的长相。
但这并不能让我觉得无面怪有多可怜,也不觉得无面怪值得可怜,我并不会因此泛滥自己的同情心。
“墨决,帮个忙。”
墨决总是能够轻易get道我想要做什么,他将无面怪抓出来,无面怪拼命挣扎,却挣脱不掉墨决的黑烟绳索。
我始终抱着怀里的球儿,用脚踢了踢箱子,墨决提着无面怪,准备塞进箱子里。
无面怪大吼大叫:“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你们想要将我放在这里面？开玩笑嘛？这么小……”
我看了一眼怀里毫无变化的球儿,冷笑:“小？找个舒舒服服的箱子让你待着那就不算是惩罚了,水妖承受过的一切,我也要让你加倍承受。墨决,动手。”
“你干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只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争取我想要的东西而已,你不能……你放开我……”
墨决的黑烟拴着无面怪,将他粗暴的塞进了半米见方的小箱子,我清楚的听到无面怪浑身的骨骼被折断的声音,咔嚓咔嚓的非常清脆。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很残忍,可是无面怪呢？无面怪对水妖这样做的时候就没觉得自己残忍吗？
墨决扣上了箱子,接上电极看着我:“你要自己动手吗？”
我没有看一眼无面怪,直接转身过去拉下了电闸。
身后传来无面怪凄惨的叫声,我对墨决道:“在他彻底死掉之前,电流就通着吧。”
墨决没说话,也没有拦着我,他知道拦不住我的,这件事情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哪怕折磨我我都能忍受,可是伤害到我在乎的人,这个真的不能忍。
后来无面怪到底经历了多久的痛苦才死亡的我不知道,我只是陪着水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希望看到她能够动一动,变成那个漂亮的小萝莉,在我面前飘扬着粉色的头发卖萌。
当墨决将无面怪的尸体送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彻底的焦黑。
没法看。
我只是扫了一眼,挥挥手:“丢进大海吧。”
墨决消失了,但过不了多久马上又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手中已经空了,无面怪的尸体连同那个箱子,被他一起丢进了大海。
他看着我道:“阿言,你变了。”
如此深沉的语调,接下来他想说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变了就变了吧,是我的失误,让水妖变成现在这样,我本来就应该受到惩罚。”
“不是,阿言,你应该让你这种变化继续下去。”
我一愣,抬头看着他,墨决眼中神色复杂,带了一些从前我未曾见到过的东西。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这种变化继续下去？
“我们对付灵魔,已经迫在眉睫,我们需要一个王者带领大家去面对即将出现的往生界大军,阿言,你越来越有一个领头人该有的样子。”
我呵呵一笑,充满无奈:“我？王者？你以为王者荣耀呢？这又不是玩游戏,真正的领头人应该有一个领头人该有的胸襟,胸有丘壑,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我的小肩膀,承担不了这样的重担。”
让我出力打架我没意见,让我出谋划策,为所有人的性命负责,为这个世界的安危负责,我真的不想承担这样的重任。
也承担不起来,这不是我的菜,我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才能够让水妖重新醒过来。
墨决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问道:“她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你有什么办法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一直以来,我有什么问题,他都会帮我解决,水妖变成这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相信墨决一定知道的。
墨决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召唤琉璃吧。”
琉璃来了之后还以为我有了什么新进展呢,结果听说我在操心水妖的事儿,大发雷霆:“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水妖,你居然这么操心,你怎么不把心思放在你如何才能够提升能力的事情上？”
我淡然应对:“她不好起来,我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操心别的。”
“她一个水妖重要,还是这个世界重要？”
“对我来说,她比较重要,至于这个世界,有没有我,地球一样转,大家一样活,我不信没有了我,你们联合起来的力量对付不了一个灵魔。”
琉璃七窍生烟:“你有病吧？为了一个私人恩怨你……你要放弃你肩负的责任？”
我也火了,大吼道:“私人恩怨,对,这就是私人恩怨,若我就这么放弃了水妖不管她,那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还是你觉得,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会管你们死活？”
琉璃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一时语塞。
我冷哼一声,甩下一句话:“我的封印我会想办法解决,但你也要想办法让水妖好起来,这是交易。”
琉璃根本就不想被我牵着鼻子走,果断拒绝:“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我若是不想管水妖,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啊,反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自己是不会在乎自己死活的,你可就不一定了,就让灵魔弄死你们算了。”
“你……”
我转身就走。水妖在我心里的分量是不可取代的,这种时候去他的仁义道德,我还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思去操心这些,谁想要当圣人,谁去当好了。
琉璃在背后破口大骂我自私,试图追上楼,却被墨决拦住。
我站在拐弯处听到墨决护短的声音:“自私才是正常的,你们让阿言承担这些的初衷,还不是为了最终你们能够有一个安定的生活？难道这不算是自私？”
接下来就是琉璃的沉默。
我沉着脸,继续上楼,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都没去管,琉璃在几分钟之后找上门来,我没开门,她在外面道:“水妖虽然已经开始成长了,可她依旧还很脆弱,而且对于妖来说,还停留在婴孩阶段,这种时候受到这种致命伤害,死倒是死不了,但要恢复就只能送她回到她最初诞生的地方。”
我跳起来,冲过去打开门,劈头就问:“什么意思？什么叫送回去最初诞生地方？水妖诞生于往生界,让她回去往生界？开玩笑嘛？她现在这个样子,去那种地方不是等于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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