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决都不确定再生后的百目鬼的胳膊对他再生前是不是有感应效果,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守株待兔的干等着,俞岱期决定用百目鬼的胳膊当诱饵,将百目鬼引出来。
所幸我们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不然还要等到天黑,这时候正好可以开始动手。
俞岱期斩断了那只手的一根手指,不知道怎么点了一团蓝色的火焰,将那手指给烧掉了。
估计是手指跟胳膊还有感应,手指被烧成灰烬的时候,整条胳膊都在结界里头剧烈挣扎,眼睛全都在拼命眨,十分激烈。
俞岱期根本就不理会,反正一只手,也挣脱不出结界。
我紧张的看着四周,生怕不小心一睁眼就对上一堆眼睛,太毛骨悚然了。
犬王爷爷依旧还是一只狗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趴在一边,实际上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夜风阵阵,吹的我脊背发凉,每每有鬼即将出现的时候都是这种前兆,我哆哆嗦嗦的朝着俞岱期身边凑了凑,尽量保持不和他有身体接触的最近距离。
俞岱期察觉到我在他旁边吓得上下牙打架,忍不住道:“你要是害怕,就靠在我身上好了。”
“我不。”我很倔强,要不是犬王爷爷一会儿打架,我在旁边碍事,我绝对凑过去靠在犬王爷爷身边,一身毛茸茸的还暖和,比靠着俞岱期强多了。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真是尬靠啊。
“要来了。”俞岱期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我险些叫出声,他又道:“就在不远处游荡。”
该死的,你故意吓唬我靠在你身上是吗?
我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只能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这足以说明这东西真的越来越靠近了,我现在觉得宁愿去看那一身毛骨悚然的眼睛,好过这种黑暗中的无知带来的恐惧。
旁边犬王爷爷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我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身上陡然一紧,一股凉意环绕着我的身体,我不受控制的被拖着挪了个地方,惊叫出声。
俞岱期立刻抓住我,结果连带着一起被拖了,犬王爷爷骤然暴跳而起,一跃而过我们头顶,狂吠不止,明明空气中什么都看不见,可犬王爷爷就是一副撞上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很明显他咬住了某个东西。
那东西被他咬了一口立刻现出身形,我身上寒凉的束缚感也消失了,俞岱期拽着我的力量极大,因为惯性,我一下子摔进了他怀里。
我顺势搂住我,我抬眸间对上他的眸子,俞岱期紧张问道:“你怎么样?”
“你先放开我!”
我挣扎着要爬出来,结果这里地面坑坑洼洼,我一下子崴了脚,再次歪进俞岱期的怀里。
这他妈……
那边犬王爷爷还在和百目鬼打的难舍难分,这边俞岱期却在和我难舍难分,百忙之中我锤了俞岱期一下子:“赶紧做正事!”
俞岱期有些慌了神,哦哦两声,抽了一张符出来,捏了个诀丢出去,结果符纸非但没有拍在百目鬼身上,反而拍在了犬王爷爷身上。
弄得犬王爷爷大叫一声跌倒地上,化作原形,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俞岱期越发的手忙脚乱:“拿错了拿错了……”
我真是……这人真是有病吧,他这么一搞,我总觉得是我在旁边添乱了一样。
俞岱期又飞快的抽出另外一张符丢出去,这次对了,百目鬼扑过来,刚好撞在了符纸上,一下子被定住了动不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
百目鬼的形象和我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我还以为这东西得长得多丑呢,结果竟然并不丑,还是个女子,做一身男装打扮,看上去像是战场的小兵铠甲。
这是什么鬼?
那女子被定住动不了,俞岱期不紧不慢的吹着笛子制造结界,打算将百目鬼给罩住,我难受的堵住耳朵,盼着他快点吹完。
等一大片闪烁着金光的晦涩字符漂浮在一层透明的结界上面罩住了百目鬼的时候,我总算松了口气,过去把犬王爷爷扶起来。
百目鬼被困在结界中,符纸就失去作用,那女子脸上一下子睁开许多眼睛,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骇人,脸上没一块好地方,全都是眼睛。
要不要这么惊悚啊。
俞岱期上前质问道:“你来自何处,为何要偷盗?”
百目鬼声音尖锐果然是个女子:“关你何事!放我出去!”
犬王爷爷变作人形,我躲在他身后,探头看着那百目鬼,“你干什么女扮男装?还穿着士兵的铠甲?你战场上下来的?”
百目鬼吃了一惊的样子,一堆眼睛一起看向我,我吓得缩在犬王爷爷背后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
“你怎么知道我女扮男装?”
废话,我现代人,当然眼尖。
俞岱期不跟她废话:“今日我就收了你,省得你继续为祸世间。”
百目鬼却哈哈大笑:“就凭你?作为一个镇灵师,你应该知道,鬼若有怨念,是没法投胎转世的,我游荡了这许多年,你以为凭你一个小小的镇灵师,就能收服我?”
犬王爷爷怒斥:“就算你有怨念,你自己去解决你的问题,总是偷盗算什么?”
“胡说!我没有偷盗!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将偷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明明就是偷盗,还说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俞岱期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偷走的东西,哪些是你的?”
“木圭这个混蛋,连年兴兵作战,我经营多年,好容易攒下的家业,就这么被硬生生征收,可是他们打仗,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木圭,据我所知,是这个时代的开国皇帝。(之所以胡乱扯一个皇帝名字是为了避免纂改历史的帽子,你们都懂,姑且看之就好)
百目鬼原来并不是百目鬼,她叫长羽,还是人的时候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年轻从商,一个女人家在古代独自一人撑起一家商铺,也真是非常厉害了。
长羽甚至还把买卖做得很大,各种有钱,长羽将这些钱都换成了金银财宝,便于管理。
却不想木圭起义造反,一夜之间战乱四起,到处都是起义军。
长羽卷着自己的财宝赶紧找地方避难,却在半路上被一路起义军给抢走了所有的财产,长羽不甘心就这么认栽,偷了一套小兵的衣服,假扮成士兵,一路跟在起义军后头,试图找机会把自己的东西偷回来。
结果天公不作美,她盯着装着自己财宝的箱子盯了三天,总算找到一个机会的时候,天降大雨,她躲在树下避雨之时,不幸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这棵树。
长羽躲过了被雷劈,却没躲过被劈的树枝戳瞎眼睛。
她再也看不见了,可她还没有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她奋斗了半辈子换来的,长羽不甘心,双目皆盲,疯了一样冲出去,却被乱剑砍死。
心怀怨念而亡的长羽化作怨鬼,夺回了她生前一直想要夺回的东西,她再次能看见了。
可不巧的是,生前她始终盯着钱财,死后她拿到手的钱财,却全都化作了眼睛长在她身上,是以长羽总觉得,她的东西从来没有拿回来过。
化作鬼的长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索取财宝,无休止的想要填满自己的钱袋,无休止的被偷来的东西变成眼睛长在身上。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真正的处境,唯一的怨念就是钱钱钱。可不管她偷多少,始终都会变成眼睛长在她身上,始终都得不到真正的钱财。
俞岱期正义感爆棚:“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乱偷这些无辜之人的东西!”
“他们可不无辜!当初军队路过这里,刚好山上泄洪,他们死在了这里!所以我的财物,也都在这里!我要拿回来!”
我的天,可怜是可怜,
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鬼亦是如此。
长羽摸不清自己的处境,却将自己的怨恨统统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她很可怜可她也有错啊。
我躲在犬王爷爷背后道:“可你现在变成了鬼,你就算报复,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到处偷啊!”
“我到处乱偷?当年那群人抢走我的东西的时候,不也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所以,推己及人,你应该想想被你偷的这些人的感受啊!”
长羽浑身的眼睛全都瞪着我,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犬王爷爷将我护在身后,俞岱期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像是要说话,说了一半又憋回去的感觉,估计是我不躲在他身边他不爽了。
长羽尖锐的声音传来:“我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考虑别人的感受,别人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那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莫名想到了现代的某些女表。
弱者女表之类的那种女表。
原来这种东西不只是现代有,古代也有,只不过通讯不发达,并不会被这么广泛的摆在台面上被人关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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