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我就想明白了。
当然有关系,云舒说过他心爱的姑娘已经死了,现在外公说他照顾我是因为我是问竹的女儿,再加上当年我父母之外迷惑灵魔视线的那一路是云舒带队,不难联想到。
云舒钟情的姑娘,其实就是我母亲,问竹公主。
此时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难怪云舒总是说他差点就成了我爸爸,难怪他会让我叫他叔叔,难怪他看着我的时候眼中那种复杂的爱意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定有我妈妈的影子,让他想到他曾经心爱的姑娘了。
我记得那了一句,他没有把我当女人看,我当时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这个说法颇有深意。
他一定还有下半句没说出来,他是把我当女儿看的。
忽然之间我对云舒的看法一变再变,有时候我就在想,若非我一生只能爱一人的设定,或许在失去对墨决的爱之后,我会忍不住去爱上云舒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吧。
可我不能爱他。
不管是我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不能,还是出于其他原因的不能,我都不能去爱上云舒,他陪在我身边,只能是我的长辈,也许他眼中流露的爱意,是将我当做了我母亲的替身去看待。
外公见我走神,喊了我一声,又问了许多我这些年来的情况,我都一一同外公说了。
毕竟老人家风烛残年,跟我说了许久的话,已经很疲惫,有些支撑不住,我也不好一直拖着他说话,答应了明日过来看望他,退了出去。
离开石门之前,我最后看了外公一眼,他趴在结界里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唯独雄狼身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当年的风姿。
他看着我,目送我离开,眼底浑浊中荡漾着一丝丝的清澈。
我狠狠心关上石门,通过一道道守卫出来,藏韧已经不在了,反倒是云舒双手抱胸倚在山壁上在等我。
见到我出来,他冲着我吹了声口哨:“见到爷爷感觉如何？”
“什么爷爷,是外公。”
“都一样,总之感觉怎么样？”
“你说呢？”
我上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果断走开,云舒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死不要脸的想要挖八卦,不停的问我们到底说了什么。
就这么一路追着我,追到我发现自己在山洞里彻底迷路。
“你到底有什么执念,又不是明星八卦奇闻异事,就是长辈跟小辈拉家常,你这么执着的想要知道内容是什么鬼？”
云舒跟个狗一样蹭着我:“你就说说嘛！”
我不理会他,忙于寻找来时的路,但我发现这里的山洞七拐八弯的好像都长一个样,再加上来时一路上都在忍受他的死缠烂打,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走的哪条道儿。
我叹了口气:“告诉我,这是哪？”
“狼人族大本营啊。”
“废话,我知道这是大本营,藏韧长老给我安排的房间怎么走？”
云舒眉毛一挑一挑嘚瑟的看着我:“想知道？我对这里的路可熟悉了,别人知道的我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问我啊。”
我才不问他呢,我自己找。
云舒跟在我屁股后头,死皮赖脸:“小可爱,老头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肯定跟你说了什么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忽然不理我了？”
我一边找路一边嫌弃他:“合着这么半天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担心外公说他什么坏话啊这是。所以他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么担心外公说他坏话？他不说倒还好,他这么一说,我反而越发好奇,他有什么小辫子抓在外公手里了。
这里的路依旧难找,我拐过一个弯,云舒忽然冲上前去拦着我,“诶这里可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那里头藏着你什么秘密不成？”
我挺额了听,隐隐约约能听到水声的样子,估计里头别有洞天,我更想过去看看了。
云舒拦着我:“小可爱,听叔叔的话,这里你真不能过去,这不是你能过去的地儿啊！”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要看看。”我推开他,冲他办了个略略略的鬼脸,然后冲过弯道。
果然别有洞天。
这里忽然就开阔了,并且这里是个湖,水很清澈,清澈到一眼望到底,水中有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男人那话儿……
我一下子羞红了脸,盯着眼前的场面变得不知所措。
湖水中泡着的那些男人也都盯着我不知所措,完全没想到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女人盯着他们看,大家都没穿衣服,谁洗澡穿衣服的？
我羞得无地自容,没想到走错路会误闯入男人洗澡的地方,顿时觉得没脸见人了,捂脸跑走。
云舒在身后追着我:“哎你慢点,看着路走,别捂着眼睛,回头撞墙上了！”
“滚蛋,我宁肯撞墙上！”
“别想不开啊,一次性看光了这么多男人,你应该觉得自己赚了才对。”
我只能说,云舒真是不要脸到这份上,我很无语,我以为自己很污了,没想到这家伙比我污的级别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最终还是抓着我将我逼停。
我真是没脸看他,捂着脸跺脚:“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说了那里不能去啊。”
“可你没说那是男人洗澡的地方啊！”
“你也没问啊！”
“你……”这个混蛋,我果断转移话题:“先告诉我到底往哪走再说。”
“那你先告诉我,老头子到底说我什么没有？”
又绕回去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小辫子抓在我外公手里,不行,改日一定要去外公那里套套话,拿来逗他一定很好玩。
想到这里,我果断道:“并没有,外公只是告诉了我你当年的光荣事迹。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叫你一声大叔我倒也是不吃亏。”
云舒一脸提心吊胆的样子:“就这样？”
“不然怎样？”
云舒看了我半天,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很苦恼的摸摸下巴:“不对啊,这可不是老头子的风格,竟然没有说我的糗事儿,小可爱,你确定你没有隐瞒我什么？”
其实在我看来,现在这样子也不像是这货该有的风格,他居然没有拿着他当年的光荣事迹跟我炫耀嘚瑟,反而始终纠结别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越发好奇了,越发决定下次去看外公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云舒当年有什么小辫子被抓在外公手里的。
为了安抚云舒,我故意抛了个烟雾弹:“其实吧……外公倒也真的说了一件关于你的事儿,只是我有点尴尬……不太好说……”
云舒叹了口气:“哎,我就知道,老头子听说我出来了,提到我,一定会提我的艳情史,实际上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看云舒好像很苦恼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也不急着找路了,干脆倚在山壁上瞧着他:“你跟我妈那点事儿,估计不用我外公说也会有别人告诉我,所以我知道了你痛苦什么？怕我笑话你啊？”
“这倒不是。”云舒眉头皱起来能夹死蚊子了,“你没有孩子,你不会懂的,女儿都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当初我追求你妈,老头子看我贼不顺眼,整天追在我屁股后头赶人,害的我想跟你妈玩亲亲都要偷偷摸摸的。”
我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喂,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男欢女爱,你不也当着我的面跟墨决亲嘴吗？”
他不说这个还好,他说这个,我一下子想起来:“魂淡,当初我放你出来,你亲了我一口的时候,是什么心态？”
云舒捂着嘴巴拼命咳嗽起来,然后抓起我的手拽着我就走:“走走走,叔叔带你找出去的路。”
这会儿我反而理直气壮的不走了:“找什么路啊,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咳咳咳……先出去再说行么？你不是迷路了么？我认识路啊,跟我走。”
“求我啊！”我嘚瑟极了,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云舒无奈了,低头低的毫无原则,“行行行,小祖宗,求求你了,跟叔叔走吧,别在这待着,难不成你一会儿还想看男人洗澡不成？”
我飞起一脚踹过去,云舒灵巧的闪开了,直接冲过来将我扛在肩头,扛着就走。
起初我还半真半假生气的拳打脚踢挣扎,但很快,这个熟悉的动作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想起来从前墨决也总是喜欢这样扛着我上上下下的,可现在……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的。哪怕云舒做着和墨决同样的动作,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丝丝和墨决重叠的影子。
墨决……也不知道此时墨决在干什么,他还好么？出事之后就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云舒告诉我他找墨决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只是心底空荡荡的那个地方,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填不上。
云舒走路很平稳,他的肩头肉厚,一点都不硌人,我趴在他肩头,安静的像个死人,大头朝下的晃来晃去,说不上来的难受,难受到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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