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心里很不爽,很不好受,原来前世的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存在。
墨决忽然笑了笑,将我往他怀里拢了一下,下巴搁在我头顶上,他说话的声音顺着胸腔的震动传入我耳朵。
“那你可能永生永世都还不清我的债。这一世你死了,我找到你之前,还是要等你,下辈子八成你依旧还是还不清债务就先死了。”
“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莫名有些心酸。
无名指上有点微微发热,我竖起手指,红光闪烁。
墨决捻动红线,看着我道:“以后不会了,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他微微低头,凑上来在我唇上轻轻碰了碰,温润的温度,明明拥有人的体温,却依旧带着丝丝凉意。
这是专属于他的味道,我记下了,将来我要是真的挂了,绝对打翻孟婆汤再投胎,不喝。
我不想忘记这种感觉。
墨决一整天下来啥都没干,一直同我温存,楼下酒吧有他的伙计搭理关照,基本上不用怎么操心,估计青珐送了夏凉音之后回来也还会帮着打理一下的。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里,一直很安静,我静静的关在房间里写稿子,水妖捧着iPad在旁边看漫画,安安静静的,墨决会在饭点的时候亲自做好饭菜送上楼来,每天都不带重样。
他做菜的水平大概和这几百辈子积累下来的技术有关,格外的好吃。
水妖本来就超级能吃,墨决做的菜,我们俩吃不完的都丢给水妖,她倒也不嫌弃,给她多少吃多少。
眼瞅着小日子仿佛过的很惬意,一切都相安无事,岁月静好,只是我始终埋着一桩心事。
这心事让我耿耿于怀,又不晓得跟谁说,水妖知道我心情不好,会趴在我身上蹭蹭,试图让我开心点,可她这样的白痴,我不忍心给她灌输太多的负能量。
看看水妖乐天派的傻样儿,其实会开心很多的。
再不行,晚上酒吧很热闹,没事下去跟一帮大老爷们扯扯犊子也是很能发泄心情的,到底大家都不是人类,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他们都知道我的养父母是纯正的人类,在我面前也都很收敛,很注意我的感受。
说实话这帮家伙相处起来比和人相处要轻松的多,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每每晚上我同他们吹瓶,墨决就在旁边看着,也不拦着我,然后等我喝的烂醉,一把将我扛在肩头,扛着上楼。
一路上我大头朝下,每每一肚子酒水被他扛着给控的差不多吐光了。
如此这般了好几天,墨决终于有一天开始忍不住了,直接从我嘴皮子上抢了扎啤扔了,然后直接超能速度越过柜台出来,扛着我三晃两晃上楼,我不过才喝了几口,被他这么晃了两下,加上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头晕眼花,全吐了。
墨决冲进房间,水妖正抱着iPad看的欢畅,墨决道:“出去!”
水妖捧着iPad撇撇嘴:“你又没胸凶什么凶……”
墨决没理会她神经病,扛着我进了浴室,各种洗洗刷刷,整理牲口一样给我弄干净,又扛着放在床上。
我本来喝的迷迷糊糊,后来被他折腾清醒了。
此时墨决双手支撑在我身体两侧,一条腿弯曲了支撑在床上看着我,居高临下,目光充满各种不爽。
我嘴角抽了抽:“你这兴师问罪的架势,我很方,我做错什么了?”
“你有心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没……”
“还狡辩?”
他很少在我面前这么强势,一时间弄的我有些回不过神来,我做错什么了?
墨决继续压低了自己的高度,我看到他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憔悴又狼狈。
他道:“自从夏凉音来过一次,你就一天没开心过,你是不信任我,又或者是对我有所不满,都可以直接说,我不准你这么憋着自己。”
我嘻嘻一笑:“并没有啊,夏凉音战斗力不行,玩不过我,我没什么心事。”
“阿言,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墨决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夏凉音私下里找过你。”
我继续吊儿郎当:“你觉得,以我的人设,夏凉音一个吸血鬼找过我还有命活着回去?”
“既然不是这个,那就是还有别的事,告诉我。”
他眼光还是很毒的,看得出来我这种表面上的乐天派在马大哈的面皮底下藏着深深的哀怨。
只是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能和他说。
我不说,就只有我一个人烦躁,我说了,我们俩都烦躁。烦躁这种事情,一家里头有一个就够了,起码要留着另一个脑子清醒的处理事情。
“墨决啊,你那储藏了几万年记忆的大脑,里头有多少爱恨情仇离人悲欢?”
很显然墨决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最近吧,我准备开新书,但是我不知道写什么,所以你脑袋里装的那些情情爱爱的,分享一点给我呗?就当是给你的小女友讲睡前故事。”
墨决皱眉:“这么多天,你就在烦这个?”
“作为一个新时代自立自强的独立女性,这是我的事业,还有什么比事业遇到瓶颈更让我烦的?”
“有时候我怀疑你这一世生成了一个神经病,转世投胎的系统八成除了问题。”
墨决有些无奈的翻身躺下来,很显然他相信了我说的话,然后一只手垫着自己的后脑勺,搂着我问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他口气听起来仿佛认命了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这就是个借口,他就算真的讲了什么事给我,我也依旧不会往书里写的。
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问道:“要不你讲讲我前世吧,要不前前世?我想听听自己以前都是怎么跟你相处的,说不定跟现在不是一个性格呢。”
毕竟环境造就人,影响可是巨大的,而且如果我每一次转世投胎都没有带着之前的记忆,在不同环境中绝对不像是一个人的。
墨决斜睨着我:“套路了这么久,就想知道这个?”
天地良心这真的不是套路,我抱着他胸膛摇摇晃晃:“你就给我讲一讲嘛……”
撒娇总是管用的。
即便墨决也是个男人,他认命的点点头,想了想,然后道:“若非我确认是你,这一世你这个样子,我是不相信这是你的。”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我听懂了,并且我确认这一世的我,同从前的我,绝对的反差巨大。
墨决大概是给我面子,也有可能是故意黑我,特意挑了曾经我过得比较风光的一世给我讲。
那一年我出生在王府,我是风风光光的嫡长女,落地之时刚好下了隆冬里的第一场雪,因此我成了雪初郡主。
那一年的雪初郡主是个被教养的几乎完美的女子,包含了所有女人都应该具备的一切有点。
美貌,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甚至拥有甜美的歌喉,虽然这在古代没什么用。
深闺大院的豪门闺秀是不需要给人唱曲儿的,但这甜美的嗓音无疑给我加分不少。
雪初遇到墨决是在庙会上。
那一年的墨决也不叫墨决,叫司云衍,切切实实是个人,非但是个人,还是个普通到扔到人堆里除了脸再无特色的人。
说白了,典型的民间话本里头的穷小子,不过生了一张好面皮。
司云衍后来成了当朝宰相,还是当朝以及几朝以来最年轻的宰相,依旧还是如同话本里头讲的悲情故事那样,司云衍成了宰相也没有能力去扭转一切了,哪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一人也足够压死千万人,毕竟宰相头顶上还有个皇帝,宰相要听皇帝的。
那一年的庙会很热闹,常年来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雪初美人儿央求了她的王爷老爹,寻了无数借口,终究是得了一次恩典,允许她去庙会上逛逛。
作为待字闺中的豪门千金,雪初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因此雪初出门蒙了面纱。
这依旧挡不住雪初的美貌,雪初的眼睛有雪花飘零,夜晚庙会上烟花绽放的时候,雪初眼睛里的雪花也跟着绽放了。
深宅大院从来看不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从来见不到这么多新鲜的物什,雪初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却从不知道那些东西哪来的。
她驻足胭脂铺子,感觉好生神奇,原来她妆台上那些看着名贵的胭脂水粉,在街上是这个样子。
雪初停在酒馆前,瞧着里头的人吆五喝六,吃酒划拳,仿佛内心深处从未苏醒的热血正蠢蠢欲动。
原来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聚集在一间屋子里吃饭的,原来话本里头那些江湖侠士是这样的,原来戏台子上唱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其实如此豪爽的。
雪初是个极富诗情才气的女子,写一手娟秀漂亮的小楷,今儿却在街上见到卖字画的当街挥毫泼墨,写一手狂妄至极的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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