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傻了吧唧的在宫里头烧纸钱,我们还不想死在这。
桐美人吩咐宫女递给我们一些纸钱,我同墨决离开她的寝宫,自去找地方,假装烧纸钱。
走出去一段,墨决忽然问我道:“桐美人是想要支开我们。”
“what？”
“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我看看篮子里的纸钱,没毛病啊,怎么了？
“就算不给我们火石,或许她以为我们自己有,但是不需要烧香吗？”
哪有祭奠不烧香的。
我去……
墨决还真是观察入微,他不说我都没察觉到这个小毛病,到底是经历过朝代变迁的人啊！我一个现代人脑子里根本没有这种概念。
“但是,桐美人把我们支出来干什么,她是不是不信任我们？”
墨决点点头:“极有可能是这样,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反倒方便我们行事？”
我眼前一亮,对哦,不然还要找借口,趁着今晚去凤禧宫查看情况,但这样一来,我们正好可以直接绕道去凤禧宫看看黑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莫非真的是王后在捣鬼不成？
我同墨决一拍即合,决定直接改道去凤禧宫。
由于现在是晚上,墨决没有了顾忌,背着我使用技能,狂奔而去,一路上路过值夜的小太监身边,太监们一个个一脸茫然。
刚才什么过去了？鬼么？
嗯,是的,真的是鬼。不过是个吸血鬼。
我们来到凤禧宫的时候,刚好大王驾到,初一十五是要在王后宫里过夜的,夜幕笼罩下的凤禧宫只能看到灯笼的光点一闪一闪,整个凤禧宫仿佛沉浸在看不见的浓墨中,视线不可及。
这就诡异了。
就算夜色笼罩,视线不好,也不至于偌大一座宫殿看不见了。
眼瞅着大王的轿子随从一路靠近凤禧宫,一队人马看起来像是一个接一个进入了异次元空间,走到某个地方就开始看不见人影,只有提着灯笼的宫女太监,还能看到他们手中灯笼的亮光在向前移动。
我戳戳墨决:“是不是天色黑了,我也能肉眼瞧见黑雾了？”
黑夜中墨决瞳孔变成红色,我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紧张什么？”
他进入备战状态或者……嗯不可描述的时候会眼睛不受控制变色来着,这说明并不是因为入夜我才看得到黑气。
而是那些黑气,确实增强了,所以我才看得到。
我们并不在黑气的范围内。但我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总觉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
墨决转过身来,背对着墙壁坐着,我靠在他身边坐着,此时周围安静的很,这里是凤禧宫外的石桥,我们就在桥下。
“明朝历史上,坊间曾经盛传了一出巫蛊之术制造的惨案,怕是就是这一次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墨决轮回过生生世世,这个朝代他也一定待过,或许他没有亲自参与过这件事,但当年的传言定然比后来的要真实许多。
墨决继续说:“这件事闹得很轰动,朝廷当局封锁了消息,史官并没有记录这件事,毕竟影响极其恶劣。本以为民间野史会有记录,但实际上,这件事仿佛悄然之间烟消云散,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所谓的坊间传言,也就只是百姓之间口耳相传,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一传十十传百,难免会遇到以讹传讹的情况,即使流传下来,也未必能保证几分真实。
“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
“我？”墨决叹了口气,伸出手垫在我脖子后面,让我靠在他身上,舒服点,“这也就是我怀疑王后的原因。我听到的版本就是,最终的始作俑者是王后,操控巫蛊之术毒害宫妃,最终却遭到反噬,惨死在自己手中。”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耳熟:“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汉武帝的卫子夫？”
“并不是,但当时确实有人评价这件事说,这王后重演了当年卫子夫的事件,只不过卫子夫那件事后来被证实了是冤枉的,而王后这件事,至死没有翻案,毕竟她毒害宫妃却害死了君王,这一点就罪不可恕了。”
“这样果然尴尬了,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那朝廷怎么解决的？”
墨决摇头:“我在这一世的转世,只是个普通的百姓,所见所闻,不过是传言的某个版本,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只是今日从凤禧宫出来察觉到不对才想到这个传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听到他胸口匀称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上一次有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还是混沌现世的时候,那时候俞岱期也还在。
想到俞岱期,心底又是一阵痛。
感情啊……终究抵不过现实。
“墨决,你怕吗？”
“怕什么？”
“琉璃从来没有跟我交代清楚,血珠回到过去的时间限制到底是多久,我只知道,离开的时间越久远,能待在这边的时间就越短,现在是朱见深统治的朝代,我不知道我们能在这呆多久,或许下一秒就会过了时间限制,然后我们死在这。”
墨决笑笑,就在我背后低下头,蹭着我脖子贴着我的脸颊:“死算什么呢？我不怕死,我只怕下一世轮回找不到你。”
我心底涌动着甜蜜。
哪怕接下来我们将会面对很可怕的东西,起码这一刻,我平静了。
我回过头来,就在黑暗中同墨决亲了又亲,享受每一分每一秒能够和他黏在一起的时间。
哪怕我们头顶上乌云密布,哪怕我们背后就是强敌环伺,怕什么呢？只要他在,我就无所畏惧。
墨决扣着我的后脑勺,一手环在我腰上,舌尖掠过我的牙床,他温润的温度很奇妙,拥有人类的体温,却又带着吸血鬼独有的凉意。
这是他专属的温度。我会记住这种感觉。
下一世如果还能轮回,我不要忘掉这一世的记忆,我要找到他,不管下一世他变成什么,我还要和他在一起。
“啊……”
惨叫声撕裂夜空,也撕裂我们的缠绵。
“出事了！”
我们同时惊呼一声,飞快的起身,我动作太快,把伤口给拽了一下,疼的腿软差点摔了,因为怕墨决担心,硬是没让他发现,咬牙跟上。
胸口黏糊糊的一股热流,我知道伤口又流血了,不过奴婢的衣服颜色深,加上夜间视线不好,墨决反正看不见,没关系。
墨决提着我的腰跳上石桥,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风云卷动的黑气仿佛活了一样,我们俩一上来,立刻就被包裹其中,恶臭熏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真不晓得刚刚大王的仪仗队走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这些东西。
还好墨决一直都没放开我,他劈开黑雾,黑雾向两侧分开一条缝隙,有一瞬间我们看到灯火通明的凤禧宫,但很快,黑雾再次合并,我们又一次失去视线。
但是足够了。
以墨决的能力,只需要看一眼,他就已经可以辨别方向。
我们忍着恶臭在黑雾中穿梭,身边呼呼的全是风声,夹杂着凄厉的鬼哭狼嚎,如同一万只女鬼一齐开腔,吵的人头大。
我受不了的堵上耳朵,也不能阻止那些声音钻入耳朵。
墨决忽然停下脚步,摸黑同一个什么东西打斗一番,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墨决的身体在剧烈晃动,前面那东西应该是被他解决掉了,墨决再次继续往前跑去。
这种恶臭环绕之下是没法开口说话的,我熏得快吐了,墨决却忽然停下脚步,伸手一推,我听到门开的声音,眼前忽然就亮堂多了。
凤禧宫大殿。
地上横七竖八全都是宫女太监的尸体,七窍流血而死。
墨决只是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不是巫蛊之术,这应该是镇灵师分支出去的邪派,我早就该想到了！”
镇灵师的邪派分支又是什么鬼？
墨决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全都是生生被抽走了生魂才死的,你看他们蹊跷。”
死不瞑目就算了,蹊跷爆裂,墨决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只当这些人眼睛睁的老大是死不瞑目而已,没想到眼睛耳朵鼻孔全都已经爆裂了。
“抽走生魂乃是极其残忍的修炼手段,镇灵师本身是惩奸除恶的存在,这个邪派分支却以作恶为乐,抽人生魂就是他们的乐趣之一。而且作用不一,比如……”
他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太监从背后冲上来,墨决掌心化出黑雾,竖起手掌推过去,那太监倒地而死。额头黑气笼罩,一张黑色的小纸人出现在他眉心。
其实早就死了,这只是个傀儡而已。
没想到王后居然还是镇灵师的邪派分支传人,镇灵师不是传男不传女吗？王后怎么做到的？
大殿里现在除了我们没有活人了,刚刚的惨叫声过后,一直都是死寂般的安静,我们不知道寝殿现在是什么情况,墨决担心我伤口,我摇头道:“我没事,都交给你做,我不出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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