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们要一起走的路，还有好长好长呢（二合一）
哗啦，哗啦……
虚幻的书页翻动声响起。
万千的信息流，便这样伴随着灵界之中潜意识海洋的涌动，具现在了海瑟薇所召唤的灵界之书上。
而金精灵淡金色的美眸之中，那涌动的怀念与心潮澎湃也亦缓缓地收敛了起来。
她轻微地抬眼，浏览着其中所具现而出的信息。
“西大陆之中，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
然后，小心翼翼地牵起了他的手。
而是真正地作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员，生活在了那帝都的黑百合区，金桂街32号的宅邸之中。
虽然还很稚嫩，却已经可以想象到未来那端丽无匹的容颜。
银杉林在寒风中挺立，树枝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层，银白色的树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处，山脉的轮廓隐约可见，呈现出冷峻的蓝灰色。
海瑟薇轻轻挥了挥手，星界之中，那道金色的魔力轮廓缓缓淡去。
“不过，其实倒也没有那么让人意外……”
“所以说，你可一定一定要赢哦，夏亚老师。”
“况且——”
“期盼着在深渊的最深处，与你再度重逢的那一刻。”
当初的那位人类少年，已然在这五百年的岁月之中，精神力与那位旧日的太阳神一同寂灭。
可以让一个强大的人类王国从崛起到繁盛，再到衰亡，最终沦落为历史书记载里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不好意思。”
夏亚笑了笑。
“在沉睡中看到了一些回忆里的风景，一些令人怀念的人和事，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能通过那些书籍中字里行间的描绘，去幻想那花花世界的五光十色。
而金精灵便这样一步迈出，步入了那道虚幻门扉之中。
而倘若落在某个单一个体的身上，所能改变的则还要更多。
“所以——”
“在漫长的博弈与消耗之后，精神力临近枯竭，陷入了沉睡……”
“只是……”
相似的声线。
金发小女孩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此刻的金发小女孩正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看似不高兴地别过了头去，但实际上却还在用眼角的余光偷看着夏亚。
“前些天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但是与此同时，却又有悦耳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逐渐由模糊朦胧变得清晰分明。
“不是这里？那还能是哪里？”
窗外是一望无尽的雪原。
金精灵的话语有些沙哑。
清脆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我本以为会是一座车水马龙的都市，街道上到处都是汽车，钢铁与混凝土所建造而成的建筑物林立，遮掩了天穹。”
再或者……
“不用了，我已经睡得够久了。”
他回过了神来，只看见金发的小女孩将手背搭在了自己的额间，那宛若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庞之上，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担忧。
就连自我都已经被吞噬——
良久之后，她方才有些费力地点了点头：“那应该是个很神奇，很美好的地方吧。”
“那名为巫师……”
夏亚摇了摇头，同样捧起了茶杯。
听闻了夏亚的话语，金发小女孩便这样直直地凝视着夏亚的眼睛。
“明明是夏亚你邀请我来伱家玩的，结果自己却自说自话地睡着了。”
他的话语微顿了一下。
也亦是他的归宿。
“嗯。”
“我没事。”
夏亚握住了身前小女孩那柔软的小手。
“你还好吗？”
她的话语微微停顿。
更何况……是对人类而言。
不知从何时开始，名为夏亚.埃古特的人类，已然超越了那所谓穿越者的身份。
然后，她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轻声开口：“而且什么叫做好久不见……”
一边说着，她捧起了桌上的茶杯，有些后悔地开口：“要不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自己打发打发时间也无所谓的……”
夏亚的目光有些悠远。
唯有那位有着天蓝色眸子的女孩还在他的身边。
“满脑子想着用幻术将整个西大陆的居民都尽数洗脑，想要在无限制循环的幻术里创造出一方「有夏亚存在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哦。”
“谁说不是呢？”
那这五百多年来的坚持，又将会沦落为何等可悲的玩笑，与小丑无异。
片刻之后，她方才轻声地再次开口。
八九岁模样，黑发黑眸的小男孩，脸庞上的线条带着与他的声音相匹配的稚气。
夏亚喝了一口茶水，注视着面前那带着些许担忧看向自己的金发小女孩，感受着那滚烫的茶水穿过喉咙，让他的整个身子都变得暖洋洋的。
还有，那最后的低语声，回响于这片寂寥无人的深空之中。
……
“那么，便还请一直帅气下去吧……”
“夏亚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经常动不动就看着窗外发呆……像极了我的父亲。”
“我们明明前几天才刚见过面，还一起去冰原上看过迁徙的驼鹿群呢。”
对方仰起了小脸想了想：“也不算很久吧，大概半小时左右。”
“不过，在此之前。”
“更准确的来讲，距离遗失之岛从西大陆上彻底消失，已经过去了五百六十三年零七个月。”
“现实中虽然只是相隔几天，但心灵上却可能早已经望穿秋水，如隔千秋嘛……”
“所以，为了不让你所喜欢的师酱，走上那样偏执黑化，堕落为魔的坏结局路线，纵使是在深渊之中，也还请加油。”
仅余下淡金色的发丝在星界飞扬——
冰冷的触感，自夏亚的额间传递而来。
良久之后，那双天蓝色的美眸中方才多出了几分释然。
“这个世界，已经真正变成了最让我所留恋的……心之归所了吗?”
他伸出手，帮小女孩擦拭掉了长发上所不小心沾染的一缕落灰：“这是因为——”
小艾若拉微微晃了晃那淡金色的长发：“我还是更喜欢锡兰，更喜欢这片雪原一些。”
不远处温暖的炉火，将所有的寒冷都隔绝在了这间朴素的猎人小屋之外。
片刻之后，才道出了蚊子叫般的话语：“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小艾就小艾吧。”
“便让我先完成，你那未竟的梦想吧——”
“名为「极黑之塔」的梦想。”
她便这样注视着星界的深处——
五百年，已然是沧海桑田。
小艾若拉试了试手背：“你好像也没发烧啊。”
小艾若拉有些好奇地开口。
在夏亚站起身子的那一刹那。
夏亚笑了笑：“我本以为我的心象风景会是那个由钢铁与混凝土所构筑而成的都市，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那里方才是我真正的故乡。”
有些事情，海瑟薇并非是想不到。
夏亚坐在由原木所搭建而成的简陋木屋之中。
她虽然是凛冬伯爵的独女，自幼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但是身处北地锡兰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市里，那大城市的繁华和车水马龙却都显得遥不可及。
注视着，主物质位面里，西大陆的方向。
小艾若拉并没有在意夏亚的动作，她沉浸在夏亚所描绘的画面之中，还在费尽心思地想象着。
“你也不想我变成那样癫狂的模样吧。”
宽厚的帆布遮掩住了圆木间的缝隙，不让北地刺骨的寒风透过缝隙渗透入其中。
“如你当初所给我讲述的故事那样，变成一个邪恶而偏激的坏女人……”
夏亚微笑着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在往后的余生里天天这么喊我都没有问题。”
……………………
“看来，夏亚你已经作出决定了。”
“那属于我们的完美结局，终归还是得用双手去亲自开辟的。”
“好久不见了——”
“什么嘛……”
“我们要一起走的路，还有好长好长呢……”
“我也不确定，我自己究竟会变成何等狰狞而疯狂的模样呢。”
那小女孩的声音一点点淡化。
他放下了手中的热茶，凝望着这间银杉林深处的猎人小屋。
海瑟薇的周遭，那所有纷乱的魔力涌动都尽数平息了下来，重新复归于了虚无。
她那单薄的身形很快便消失不见。
“不然的话——”
就算自己获得了「魔法女神的秘火」，贯穿了世界壁，来到了那深渊的渊底，那自己所能够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有着那位少年外表的，高高在上的古老生物而已。
时至今日，这个世界已然成为了他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小艾……”
白皙的食指在虚空中掠动，在极短的时间内，淡金色的魔力丝线便勾勒出了虚幻门扉的轮廓。
夏亚点了点头：“回忆里的温柔乡固然美好，但是，那终归只是回忆而已。”
“不过——”
“小艾。”
有些陈旧但却颇为干净的茶杯之中，倒映出了他自己此刻的容颜。
“走吧。”
这五百多年里，她便一直是靠着对于少年的执念，方才坚持了下来。
有种看了一部很长很长，漫长到不可思议的电影之后的疲劳感……
“当然可以哦。”
只是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他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我也已经休息地够久了。”
还有窗外，那银杉林后若隐若现的纯白冰原，以及冰原的尽头，那承载着万载冰川的浩瀚雪山。
“而我也会好好地等候的……”
夏亚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不敢去想，倘若夏亚真的不在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在呼唤着，心上人的归来。
夏亚摆了摆手，拿起了火堆之上的烧水壶，为自己和面前的小女孩各自沏了一杯热茶：“我刚才睡了很久吗？”
一如既往的柔软而细腻，这发质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然后，她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明明你自己也不大，那我也可以叫你小夏亚吗？”
比如，这五百年的时光里，在那场与旧日太阳神的赌局之中，夏亚是否已然落败。
不论是眼前飘摇的炉火，朴素的猎人小屋，亦或者是远处的银杉林与冰原，所有的景物都在消弭，化为了明净的白光。
小艾若拉眨了眨那双天蓝色的美眸，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别过了视线，不敢与夏亚对视。
那是少女的呼唤。
还留下了，那么多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夏亚伸出手，摸了摸身前小女孩那淡金色的长发。
“夏……亚。”
“既然当初用那么故作洒脱的姿势，留下了那么帅气的道别。”
广袤无垠，白雪覆盖着地面，仿佛一片无尽的白色海洋。
如此的可能性，只要是思绪稍一想到，便让海瑟薇心如刀绞。
他看着眼前还在冒着热气的烧水壶许久，大脑还有些昏沉沉的。
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邂逅了形形色色的人。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我最为怀念与留恋的地方，会是这里啊。”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整个世界安静而纯净，唯有薪柴堆上，那烧水壶中热茶的沸腾声汩汩传来。
“却没想到，会是这里。”
“还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啊。”
金精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声的弧度。
哪怕是对未受污染，种族寿命动辄数千年的纯血高等精灵而言，五百多年，也亦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光。
“往后的余生……”
摸头杀果然得从小时候就练起。
“夏……亚。”
“钢铁，混凝土，都市……”
“等待，并心怀期望——”
“不过——”
“五百年过去……”
她的眼眸是纯净的天蓝色，让人不由联想到三圣贤雪山上那亘古不变的万年冰川。
那是一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小女孩，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模样，宛若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庞上寻不到一丝瑕疵。
仿佛有无数激荡的感情残渣附着在脑海之中，却又记不清具体的情节。
“我可能要出趟远门了，小艾。”
ps：很抱歉更新又迟了，主要是期末实在有点忙，等到月底期末考结束就有时间了，到时候尽量把前面请的假都补上，爆更到完结。
这章本来想玩个烂梗取名叫《向北》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2333
顺便推一本朋友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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