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没入营帐。
师玄璎捏住飞到面前的纸鹤,拆开快速看了一遍,递给宴摧:“道长的信。”
宴摧看罢:“是不是因为肖红帆看到赤血旗,才导致七星突然全部出现?”
“很有可能,我得先回临溪县一趟。”
师玄璎话音未落,一只手掌伸到他面前。
宴摧耳朵腾得一下红了,手心瞬间出了一层薄汗。
这、这也太害臊了,罢了!罢了!吃软饭是这样的……
他抄起手,趁机用袖袋里的帕子悄悄擦了擦,正要把手放上去,却见师玄璎手心缓缓凝结出一只拳头大的球。
师玄璎见他早早伸出手,看上去像是有预料般,不禁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弄这个?”
“呃。”宴摧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你会把灵气凝结成这样,为何不早点弄!”
师玄璎把灵气凝成的珠子塞进他手里,又飞快凝了几个:“我这不是刚刚琢磨出来么,怎么还恼了呢?”
宴摧讪讪:“喔。”
“我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利用外溢的灵气,刚刚心念一动才成功。”师玄璎眼睛一瞟,见他耳朵和脸颊都有些泛红,忍不住道,“你现在修为太低了,瞧瞧,脸都热红了,我多凝几个,你最近好好提升提升吧!我们队里可不能有短板。”
从雁南这具身体肤白如雪,稍微红一点便极为明显,师玄璎很难忽略,见他面上由红变青,继续嘱咐:“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你是剑宗天之骄子,想来不用我监督,抓紧吧!”
“……好。”
师玄璎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宴摧盯着一堆灵气球看了半晌,忽然抹了一把脸。
也行吧,白吃白喝挺好的……
瞿国皇宫。
群臣跪在大殿之前,烈日灼灼,每个人面前都落下一滩汗水,又很快蒸发。
御书房中,瞿帝扫落一桌奏折:“罪己诏!朕偏不写,倒是要看看这天要奈我何!”
瞿帝在民生方面并无多少建树,一生最得意的事便是开疆拓土,现在满朝文武却说他用兵太过,跪在殿前逼他写罪己诏,无疑是将他的骄傲和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更何况,攻城略地的时候,他们谁没有沾到好处?现在西北旱灾、疫病,却要他一个人背负万世骂名,门都没有!
“皇上,太子和几位皇子来了。”太监在门口战战兢兢禀报。
瞿帝站在满地奏折中回过头,面色恢复平静:“让他们进来。”
日常贴身伺候的太监皆知道他的怒气已经达到顶点,越发不敢喘气。
几人无视满地杂乱,恭恭敬敬行礼。
瞿帝审视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们:“你们来做什么?”
五皇子立即跪下:“儿臣愿替父皇写罪己诏!”
此话一出,太子就知道要糟。
这罪己诏可不是什么人都配担的,更何况父皇现在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罪,五弟这么说,即便不是替他认下,也说明心里真认为他有罪。
“来人,五皇子谋逆犯上,即刻关入天牢待审。”瞿帝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冷酷的话。
“父皇!”五皇子不可置信,他想不通自己愿意替父皇担罪,为何会被扣上谋逆犯上的罪名,“儿臣冤枉啊!”
太子额上瞬间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现在他求情不对,不求情也不对,心中一瞬权衡之后,立即叩首:“父皇,小五一向闲散惯了,惯会胡言乱语,求父皇饶他这一回吧!”
“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瞿帝不答反问。
五皇子直接被禁卫拖了出去。
“父皇,儿臣愿前去赈灾!”二皇子义愤填膺道,“皇考是天下公认的仁君,在位时,南方也曾有几次水患,听说皇考欲颁布‘罪己诏’,被百官苦劝才作罢,彼时李相还曾言‘罪君先罪臣,上天要罚,也应先罚臣’。都是朝臣,也不求他们人人同李相媲美,总得先商议应对之策!这般不思救灾,却只会一味逼迫父皇担罪名,儿臣都替父皇委屈!他们不去救灾,儿臣去!”
同样是替父担责,这番却直接说到瞿帝心坎里去了,令一向冷酷的瞿帝眼眶一热:“你是个好的。起来吧。”
太子松了口气,同时开始同情老二。
他还是不够了解父皇啊!
瞿帝对身侧大太监道:“你去,把老二这番话一字不差的学给殿前跪着的那些人!”
二皇子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只是拿好话在父皇跟前卖乖,可没想得罪满朝文武啊!
可事到如今,也不好阻止,只得一条道走到黑了!
且不说百官如何反应,反正几个皇子舒坦了。
……
西北久旱,疫病肆虐,南方迎来暴雨。
师玄璎路过澜江时看了一眼水势,眼皮微微一跳。
她仔细回忆肖红帆的梦,在那个时间线里,南方似乎并没有什么灾情?
不过,七星突然显现亦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难道连天灾也会受影响?这不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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