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铐
朱獾率先走出地窖,待刘叔和鲁伯出来挪回石磨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外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才过去告诫马夜叉、刘叔和鲁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实你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马夜叉和刘叔、鲁伯齐齐回应。
朱獾转身走向后院,边走边说:“快过去吃早饭,今天都精神点。”
“精神点自然,只是……”“自然得精神点,只是……”刘叔和鲁伯追上朱獾,欲言又止。
马夜叉追上前来压低声音直接问朱獾:“你是怎么知晓石磨下面有地窖?地窖里藏的是好酒?”
“你怎么不到大樟树下当着大家的面问我?”朱獾快步走到老宅后门的门廊边停下。
马夜叉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你吗?”
“你这大嗓门能轻到哪里去?怕是我爹在县城都能听到,蛋儿在省城都能听到。”朱獾扭头进入门廊。
马夜叉追进门廊,刘叔和鲁伯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追进门廊,站在朱獾身边不动。
朱獾苦笑道:“不告诉你们答案你们是不是永远不挪步了呀?好,是太祖奶奶梦中告诉的我,信不信由你们。”
“信!”马夜叉、刘叔和鲁伯齐声回答,然后齐齐迈着正步走出门廊。
朱獾抛后门钥匙给马夜叉,骂道:“是不是怕别人看不出你们的异常?还迈正步?怎么不直接像青蛙那样跳着走?”
马夜叉伸出双手接住钥匙打开老宅后门,扔钥匙给朱獾还的时候对朱獾讪笑道:“嘿嘿,跳着走也挺好,锻炼身体嘛。”
“我是九仙,我是九仙……”朱獾飞身上老宅后门的门梁,冲马夜叉、刘叔和鲁伯的背影高唱,马夜叉和刘叔、鲁伯走路才恢复正常,有说有笑回了大樟树下。
待工程队成员吃过早饭来到老宅,朱獾端端正正坐在门廊。
按照惯例,朱獾应该站在老宅后门口对进去的每一个工程队员进行检查,可今天朱獾一反常态,让工程队员们有些不适应。
几个走在最前面的工程队员习惯性地站在门口等待朱獾的检查,朱獾冲他们一笑,向他们招手示意进去,他们还是不敢擅自进去。
朱獾只得站起身大声宣布:“今天大家自己多加注意就行,我就不再例行检查。”
“谢谢仙子。”工程队员陆续进入老宅。
一个头戴一顶蓝色安全帽身穿一套蓝色工装的工程队员走进老宅,朱獾突然大喊道:“你给我过来!”
“我吗?”蓝色工程队员停下脚步问朱獾。
朱獾点点头,说:“没错。”
“为什么要我过去?大家不是都进去了吗?”蓝色工程队员站在原地没有动。
刘叔和鲁伯过去对那个蓝色过工程队员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仙子叫你过去,你就过去。”
“我就不过去,她算老几?我早已烦透她的那一套,自以为是的装什么大瓣蒜?搜身?检查?都什么年代了她还想做抄身婆?她这是犯法,侵犯我们的人身自由、人格尊严和个人隐私。”蓝色工程队员脖子一梗,正义凛然。
刘叔和鲁伯被说得无言以对,僵在原地。
朱獾从门廊出来对刘叔和鲁伯说:“你们去上工吧,我来对付他。”
“你来对付我?獾八仙,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到。”蓝色工程队员不卑不亢。
朱獾笑道:“我知道你报了警,所以才叫你过来。”
“哼哼,叫我过去?没门,如果不是你乖乖过来,我才懒得和你说话。”蓝色工程队员鄙夷地望着朱獾。
朱獾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平静问蓝色工程队员:“警察什么时候过来呀?”
“心虚了吧?紧张了吧?我告诉你,警察马上就到,你自己所做下的事情自己向警察解释吧,这回谁也帮不了你。”蓝色工程队员不屑的神情中难掩兴奋之意。
朱獾还是显得很平静,平静地对蓝色工程队员说:“既然警察还没有到,那我们先进门廊去吧。”
“我为什么要进门廊?你叫我进去我就进去?獾八仙,今天我必须让你也进去尝尝被关在里面的滋味。”蓝色工程队员一脸凶相。
朱獾笑道:“你被我送进去关在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可惜你又要进去了呦。”
“獾八仙,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不要太猖狂,法律是公正的,你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会让你死在里面。”蓝色工程队员凶相毕露。
朱獾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也明白法律是公正的,那好啊,就让法律来公正地制裁你吧。”
“呜哇,呜哇……”闪着警灯的警车开到了大樟树下,车上下来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两个男警察一个女警察,他们径直来到老宅后门口。
“请问你是朱獾吗?”一位年轻的男警察走到朱獾面前问。
朱獾平静地回答:“我是。”
“好,我们接到报警,说你私自搜查工程队员的身,请你跟我们去所里一趟。”年轻警察威风凛凛。
朱獾平心静气地问:“请问你是哪一位?凭什么让我跟你去所里?”
“獾八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什么大瓣蒜?他们穿着警服,自然是警察,作为警察自然有权利带你去所里。”蓝色工程队员过来指责朱獾。
朱獾没有理睬蓝色工程队员,而是继续问那个年轻的男警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果没有,不好意思,我要去忙,恕不奉陪。”
见朱獾转身要走,那个年轻的男警察伸出左手紧紧抓住朱獾的手臂,右手迅即从裤腰掏出一副手铐,铐住朱獾的双手后厉声说道:“想跑?没门!”
朱獾任由那个年轻的男警察铐上自己,这个时候已经进老宅的工程队员重新返回到了老宅后门口,那些马夜叉喊回来在地里劳作的乡邻们也全围拥到了老宅后门口。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夜叉急急过来询问。
蓝色工程队员得意洋洋地说:“犯法了呗,要进里面去坐牢了呗。”
“好端端地怎么就犯法了呢?这无论如何不至于进去里面坐牢吧?”马夜叉想要过去拉朱獾,见朱獾已经被铐上,不敢靠太近。
那个年轻的男警察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地对马夜叉说:“朱獾因非法搜身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和《刑法》的相关规定,我们决定逮捕她。”
“逮捕她?警察同志,你们一定弄错了吧?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去非法搜身呢?搜谁的身呀?谁的身能让她搜呀?”马夜叉表现得完全一农村妇女。
蓝色工程队员冷笑两声道:“马夜叉,你装什么装?你女儿她什么德行你这个做娘的难道会不清楚?”
“獾獾,你快向警察叔叔好好解释解释,你没有非什么法,更没有搜什么身,你可千万不能被他们给带走。”马夜叉没有理会那个蓝色工程队员,而是哭着对朱獾说。
朱獾笑着对马夜叉说:“娘,没事,我去所里一趟,顺便再去县里、省里还有京城一趟,他们知法犯法,脱了这一身制服之后我自然会回来。”
“你说什么?”另一个男警察过来问朱獾,他年纪要大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岁。
朱獾平静地回答:“你们知法犯法,我有说错吗?”“我们怎么知法犯法?”中年男警察走到朱獾面前。
朱獾一字一句回答:“你们作为警察,没有履行正常的办案程序就是知法犯法。”
“我们怎么没有履行正常的办案程序?”年轻的男警察气势汹汹责问朱獾。
朱獾不急不慢地反问年轻男警察:“你前来对我办案,有向我出示警官证吗?”
“这个……”年轻的男警察语塞。
朱獾义正词严道:“依据相关法律规定,警察对犯罪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时,须向对方出示相应证件,表明警察身份。如果不出示证件,作为公民有权拒绝检查、盘问等。”
“不好意思,我们接警之后来得有些匆忙,他又还年轻,有些程序疏忽了请你原谅,我们现在补上。”中年男警察向朱獾出示警官证。
朱獾不卑不亢问中年警察:“接警之后来得有些匆忙?你们平时没有进行训练吗?‘训练有素,平安有我’不是你们提的口号吗?还有,他年轻,有些程序疏忽了请我原谅?那我年轻,我杀了人,请你原谅,可以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偷换概念,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年轻男警察恼羞成怒。
朱獾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地问年轻警察:“是吗?那你给我铐上手铐算是什么呢?你宣布逮捕我又算是什么呢?”
“你非法搜身我就可以宣布逮捕你,你想要逃跑我就可以铐上你。”年轻男警察还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朱獾冷冷地质问年轻的男警察:“我非法搜身?你有证据吗?我想要逃跑?你有证据吗?”
“我们接到了报警,说你非法搜身。刚才我要带你回所里,你说恕不奉陪,那不是想要逃跑吗?”年轻的男警察依然十分骄横。
朱獾哈哈大笑道:“你们接到了报警,说我非法搜身?那我现在报警,说你杀了人,你们所里的人就可以过来直接逮捕你吗?你不要以为我只是一个山里妹子,不懂法律。我告诉你,公安机关若要逮捕犯罪嫌疑人,需要报经人民检察院批准,接到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决定书后,由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签发逮捕证,再立即执行。请问,你有逮捕证吗?”
“这个……”年轻的男警察回答不上来。
中年男警察向朱獾道歉:“他情急之下宣布逮捕你,属于口误,请你原谅。”
“请我原谅?我要是不原谅呢?”朱獾问中年男警察。
蓝色工程队员插话:“獾八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警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呵呵,是吗?请问警察叔叔,你们真的想好了很多办法收拾我吗?”朱獾笑着问中年男警察。
中年男警察回头狠狠地瞪了蓝色工程队员一眼后对朱獾说:“我们始终依法办事,我现在给你打开铐子,请你跟我们去所里核实一下相关情况。”
“别,铐子既然铐上了怎么能轻易打开呢?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戴过铐子,连手镯、手表之类的东西都没有戴过,我看这两个大镯子戴着挺好。”朱獾嬉笑,惹得围观的所有人全大笑起来,连刘叔、鲁伯和马夜叉都笑出了声。
年轻的男警察大喊:“都给我严肃点,我们是在办案。獾八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铐子我还就给你戴定了。”
“好啊,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豪横到底。”朱獾毫不畏惧。
年轻的男警察过来推搡朱獾:“走,去车上,去所里。”
“等等。”那个一起来的年轻女警察说话,她一直没有参与对朱獾的所谓抓捕,刚才还离开了现场一会儿。
年轻的男警察望向年轻的女警察:“怎么?你同情她?”
“你还是一名人民警察吗?配做人民警察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年轻的女警察走到年轻的男警察面前,厉声说道:“打开铐子,向她赔礼道歉,并当众解释清楚相关事宜,承认自己的错误,以获得大家的谅解。否则,我现在就向局里报告。”
“打开铐子?可能吗?我向她赔礼道歉?可能吗?我承认错误?可能吗?”年轻的男警察完全不把年轻的女警察放在眼里。
年轻的女警察一字一句回应道:“一切皆有可能,包括你自己脱下这身制服,自己送你自己进里面去。”
“你、你什么意思?”年轻的男警察往后退。
中年男警察挡住年轻的男警察,问年轻的女警察:“你是不是掌握了新的情况?”
“没错,我刚才过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根据现场匠人所说,事实并非报案人所描述那样,这个我等一下会细说,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打开铐子,向当事人赔礼道歉,并消除一切负面影响。”年轻女警察的口气不容置否。
中年男警察点点头,对年轻的男警察说:“打开铐子,赔礼道歉。”
“这、这、这……”年轻男警察犹犹豫豫,双目不时瞄那个蓝色工程队员。
蓝色工程队员说话:“既然铐上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打开呢?警察的威严去哪里了呀?”
“有你说话的份吗?”中年男警察狠狠地瞪了蓝色工程队员一眼,从年轻男警察的手上夺过手铐钥匙,过去开朱獾手上的手铐。
朱獾高高举起双手,大声说:“慢!”
“你有什么话说?”中年男警察问朱獾,他不敢硬来。
朱獾面向围观的人,高声问道:“各位,他们身穿制服过来不由分说把我给铐上,现在又说要打开,你们说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
“对,必须给一个说法!”
“不能无缘无故就遭这样的罪。”
“你们穿着制服难道就可以这样随便铐人吗?”
“……”
群情激昂,喊声震天。
年轻的男警察想要往后退,无奈刘叔和鲁伯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他想要从他们两个身边挤出去根本不可能。与此同时,马夜叉站到了那个蓝色工程队员的身边。
“各位,听我说几句。”年轻的女警察站上门廊的台阶向围观的人群扬扬手,等现场平静下来之后语气平和地说道:“各位,这次确实是我们犯了错误,而且不是小错,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向我们的领导报告整个过程,对相关人员作出处理,我自己也会进行检讨。”
“嗯,这样说话才像个穿制服的人。”
“犯了错误就是犯了错误,要知错就改嘛。”
“好,为你鼓掌,希望你还我们的仙子一个清白。”
“……”
众人给年轻的女警察鼓掌。
年轻的女警察走到朱獾面前一鞠躬,然后诚恳地对朱獾说:“不好意思,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错,请你原谅,打开铐子吧。”
朱獾对年轻的女警察淡淡一笑道:“不急着打开铐子,我还有话要问你。”
“你请问。”年轻女警察还以朱獾微笑。
朱獾一字一句问年轻女警察:“你们真的只是犯了错而已吗?难道不是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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