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婆一听朱獾说朱虎要找的物件在床上,一双斜眼忙斜向朱扇子。
朱獾过去附耳斜眼婆:“快上去先找出那个物件,那可是你和朱扇子苟且的罪证。”
“不不不,没没没,没的呢,没的呢。”斜眼婆踟蹰不前,斜眼紧斜床上的朱扇子,朱扇子这个时候装死装得大气都不敢出。
朱獾附耳斜眼婆:“那物件就在被子底下,朱扇子身子压着呢。你如果再不上去先找到那物件藏起来,等虎哥过来找到那物件你可不是打一顿的事情呦。”
“啊?噢噢噢……”斜眼婆斜眼一斜,终于下了决心跳上床。跳上床后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床上茫然四顾。朱獾低声提醒:“被子底下,被子底下,快脱掉衣服找,快脱掉衣服找。”
“脱掉衣服?为什么要脱掉衣服?”斜眼婆更加茫然。朱獾提醒:“朱先生有洁癖,有洁癖的呢,你穿着衣服他不会让你进被窝。快呀快呀,虎哥马上过来了。”
“噢噢噢……”斜眼婆迟疑一会后脱掉衣裤蹲下身子伸手进被子。
朱獾见斜眼婆已经脱掉衣裤,双手正伸进被窝里摸,而朱扇子还在那里装死,猛然高喊:“虎哥,你来了呀?”
“我的娘额……”一听朱虎来了,斜眼婆大大地打了一个激灵,身子本能地慌忙往被子里钻。
“狗男女,大白天一起钻被子?!”黄花菜冲到了床前。
一起冲到床前的还有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三个癞子头堵在床前大骂:“真不要脸,胡子雪白还偷女人。”“不要脸的是雌狗娘,大白天过来钻棺材瓤子的被窝。”“狗男女全都不要脸,拖出去到大樟树下示众!”
“必须滴,我来拖!”“我来拖!”独臂罗和跷脚佬冲到床前。
朱獾站在门口说话:“都先不要起哄,拖出去到大樟树下示众当然是必须,但多少得让这两个狗男女穿点衣裤吧?”
“仙子,捉奸捉双,这对狗男女被当场捉奸在床,你还给他们留什么脸面?”“就是,就这样赤条条地拖他们去大樟树下示众。”独臂罗和跷脚佬喊得震天响。
朱獾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啊。但我们还是应该念在他和她是老宅的人,衣服还是应该让他们穿上。花菜姐,你捡虎嫂和朱先生的衣裤到床上,让他们自己穿好。”
“我才不捡呢,脏!”黄花菜扭头走出房间。
朱獾从地上捡起她刚才趁机丢到地上的斜眼婆和朱扇子的外套扔回床上,转身对独臂罗和跷脚佬以及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说:“你们都先出去,到门口等。”
独臂罗、跷脚佬、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不情愿地走出房间,朱獾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对朱扇子和斜眼婆说:“还不快起来?”
“你、你、你……”朱扇子躺在床上眼望朱獾气急败坏。
“我、我、我……”斜眼婆扑在床上双手捂面羞愧不已。
“不肯起来?好,独臂兄、跷脚兄,他们已经穿上内衣内裤,你们进来拖他们出去!”朱獾一声大喊,独臂罗和跷脚佬迫不及待冲进来从床上拖朱扇子和斜眼婆出屋。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上前和独臂罗、跷脚佬争着拖朱扇子和斜眼婆,朱獾朝他们喊:“你们三兄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快进来。”
“还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仙子你快吩咐。”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争先恐后冲到朱獾面前。
朱獾一指屋里的一个大橱对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说:“打开它,拖出里面的妖精一起到大樟树下示众。”
“妖精?”
“里面有妖精?”
“真的假的?不会吃人吧?”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站在大橱面前战战兢兢不敢打开。
朱獾斥责道:“就这点胆量还想陪你们柳姐一起普查文物?我这一关首先通不过,别说王博士那里。”
“怕个球。”
“对,怕什么?”
“不就是个妖精吗?”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嘴上说得硬气,那一双双脚齐齐直打颤。
朱獾转变语气幽幽道:“唉,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呢,看来还是得让独臂罗和跷脚佬来,只是便宜了他们两个老光棍,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成为了他们的菜。”
“美女?”
“妖精是美女?”
“里面的妖精真的是美女?”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双眼放光,双脚不再打颤。
“比你们的柳姐可是还要美上十分哦。”朱獾说着走出房间。
不一会,田大癞、田二癞押着一个女人走出屋来,田小癞过来问朱獾:“仙子,这个女人看上去怎么有点像马婶?”
朱獾过去一把撕下那个女人脸上的一张面皮,问田小癞:“现在还像吗?”“不像了,那她到底是谁?”田小癞上上下下打量从大橱里抓出来的那个女人。
“妖精呀,一起拖到大樟树下示众!”朱獾手捏那张面皮大步走向老宅后门。
等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押那个女人到大樟树下,独臂罗和跷脚佬已经绑朱扇子和斜眼婆在大樟树上,驴不到村留在村里的所有乡邻全聚集在了大樟树下,包括马夜叉和蛋儿他娘,以及鲁欢、刘叔、鲁伯和王博士,蓝玉柳没有露面。
“各位,怎么回事情大家应该很清楚了吧?”朱獾站上土台问众人。
独臂罗大声回应:“狗男女捉奸在床必须示众!”
“对,必须示众!”跷脚佬喊得比独臂罗还要响亮。
朱獾微笑道:“示众其实不可以也不应该,那也是他们你情我愿的事情嘛。独臂兄、跷脚兄,还是快放了他们吧。”
“放了他们?”“真的放了他们?”独臂罗和跷脚佬以为自己听错了朱獾的话。
朱獾微笑着向独臂罗和跷脚佬点点头,等他们过去解开捆绑朱扇子和斜眼婆的绳索后,面向众人说道:“各位,大家乡里乡亲的还是彼此留个面子吧,今天的事情都闷在心里算了,尤其是不要告诉虎哥。虎哥是个火爆脾气,回来如果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估计会闹出人命来。”
正低头掩面急急往老宅跑的朱扇子和斜眼婆一听朱獾说这话,同时停下脚步。斜眼婆先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各位乡邻,仙子说的对,我家的那位脾气暴的很,你们千万多担待,不要背后嚼舌根。”
“我们背后嚼舌根?你们自己做下这样无耻的事情还说我们背后嚼舌根?”“就是,被捉奸捉双还有脸说我们背后嚼舌根?仙子真不应该好心放了你们。”独臂罗和跷脚佬破口大骂斜眼婆。
“独臂,跷脚,你们两个墙头草休要随风倒。老朽告诉你们,这完全是她獾八仙陷我于不义,她迟早会后悔,你们迟早会后悔。”朱扇子说话,自从朱獾进他的屋直至被独臂罗和跷脚佬绑到大樟树下,他一直没有说话。
独臂罗和跷脚佬这个时候岂容朱扇子骂他们?先后回骂朱扇子:“我们后悔?我们抓你们个现行后悔什么?是你后悔背后捣仙子的鬼了吧?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平时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肮脏不堪!”
“獾八仙,老朽和斜眼婆根本没有脱衣衫,你凭什么说我们行苟且之事?”朱扇子不再理睬独臂罗和跷脚佬,而是大声质问朱獾。
朱獾依然面带微笑,不急不慢地反问朱扇子:“你们没有脱衣衫?那现在穿外套了吗?我说过你们在行苟且之事吗?苟且之事是什么事情呀?花菜姐,你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人,你当时候看到了什么呀?”
“我冲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钻在被窝里,衣服全丢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黄花菜大声回应。
朱獾满意地冲黄花菜点点头,高声说:“朱扇子,我不想和你费唾沫星子,因为你已经不值得我和你多说一句话。大癞、二癞、小癞,你们问出她点什么来了吗?拉她上来和朱扇子对质。”
到了大樟树下后,朱獾没有立即让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拉那个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是让田家的三个小子去大樟树背后审问那个女人。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听朱獾喊问他们,答应一声后拉那个女人上土台子,田小癞大声质问朱扇子:“朱扇子,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棺材瓤子了还这么恶心?你不怕死在女人身上?”
“田小癞,你自己恶心不要恶心老朽!”朱扇子斥责田小癞,习惯性地想摇扇子,可惜手上空无一物,只能摇手臂。
田小癞毫不示弱,回骂朱扇子:“你给我等着,我当众撕下你的遮羞布。”说着田小癞的手一指身边的那个女人对众人说:“各位,你们知道吗?这个女人就是他朱扇子找的一个烂货,平时供朱扇子行乐趣,马婶外出的时候替身马婶背后捣鬼。”
“你血口喷人,我要你死!”朱扇子纵身一跃,直奔土台而来。
田小癞吓得一缩脖子跌坐在土台子上,朱獾过去挡在田小癞的面前。可没想到朱扇子并不是冲田小癞而来,而是嘴上说要田小癞死,其实是要那个女人死。
只见朱扇子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土台子后再一个大鹏展翅直扑那个女人。田大癞和田二癞一看朱扇子这个架势,吓得直接瘫坐在土台子上,根本顾不得再抓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见朱扇子要她死,就到一滚,滚下土台子。朱扇子见女人要逃,从土台上飞身而下,展开双臂老鹰捉小鸡般抓向女人。
女人脚下被一块土坷垃一绊,身子一栽歪,跌倒在地上。朱扇子俯冲而下,双手抓向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蛋儿他娘似一道闪电过来挡在女人面前。与此同时,马夜叉飞身而至,拉起女人重新上了土台。
朱扇子抓向女人的双手改为左手抓向蛋儿他娘的面门右手抓向蛋儿他娘的心口,蛋儿他娘不躲不闪,待朱扇子的双手到了近前,她自己的双手上下一撩,左手撩向朱扇子的夹肢窝右手直指朱扇子的脐眼。
“诶唷”一声,朱扇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威武!”鲁欢高喊,使劲鼓掌。
“威武!威武!”王眼镜双手拍得通红。
朱獾站在土台上朝鲁欢喊:“围住朱扇子,小心有人要他死!”
“想要杀人灭口?我先让你死!”蛋儿他娘声出人出,一道弧线划过太平塘,从对面一棵柳树背后提溜回一个人到土台子前,扔在朱扇子的身边。
鲁欢已经站在朱扇子的身边,蛋儿他娘扔一个人下来,鲁欢动如脱兔,才下眉尖,又上心头,两招置那个人气息奄奄。
“好,正宗的峨眉梅花掌!”朱獾为鲁欢喝彩间,一道白光直射土台子,直射那个女人。马夜叉眼疾手快,提起那个女人落到朱扇子的身边,高喊:“背后使阴招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一起过来当面比试比试!”
没有人回应,大樟树下静默无声,整个驴不到村静默无声,老宅更是静得异乎寻常。
过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声响,朱獾说话:“各位全听到看到了吧?既然某些人见不得光,那就继续让其做鬼吧。接下去我们看看台下的三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欢欢,拉你脚下踩的那个人起来给大家看看?”
“好嘞!”鲁欢拉刚才蛋儿他娘从柳树后面提溜过来的人起来。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走了吗?”
众人定睛一看,那个人原来是朱护宅。
朱獾喝问:“朱护宅,你还敢前来寻事?”
朱护宅耷拉着脑袋,脸色惨白,要不是鲁欢拉住他,估计连站都站不稳。朱獾连问了好几遍,朱护宅就是不开口。
朱獾转问朱扇子:“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不是不想和我费唾沫星子吗?我不是已经不值得你和我多说一句话了吗?那你还问我什么?”朱扇子躺在地上一副无赖相样,完全没有以前的那一股子斯文相。
“你?”面对朱扇子的无赖样,朱獾竟一下子无言以对。
朱扇子从地上起来,一边轻轻拍打衣衫上的尘土一边慢条斯理地对朱獾说:“獾八仙,你要作你自己继续作吧,老朽不想再陪你玩。你骂我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好,是个棺材瓤子也罢,老朽还是老朽,老宅第七进屋的主人,你想要赶老朽出老宅?没门。噢,对了,从现在起,如果老朽的身体有半点损伤,那就是你使的坏。如果老朽的命就此亡矣,更是你所谋害。”
“朱扇子,你不要自以为是,你以为这样能吓住我吗?”朱獾气急。
朱扇子慢悠悠往老宅走,边走边说:“老朽有这个资本自以为是,你看不惯或者不信,那就动老朽一根毫毛试试?老朽警告你,老朽有的是人。”
“管你有多少人,我就是不信动你不得!”朱獾火起。
朱扇子回头冲朱獾笑:“你以为有这个女人和朱护宅在手,就能扳倒老朽?老朽劝你一句,见好就收还来得及,否则背上两条人命那可是连你天上的爹和娘都救不了你。”
“你敢扯上我天上的爹和娘?我现在就叫你死!”朱獾要朝朱扇子冲过去。马夜叉和蛋儿他娘一左一右拉住朱獾,先后劝解她道:“暂且忍耐,时候还不到。”“放了朱护宅,送那个女人离开这里。”
“我、我、我……”朱獾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但抬头一见朱扇子居然光明正大挽起斜眼婆的手和等在老宅围墙边的蓝玉柳有说有笑走向后门,一屁股坐在土台子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西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人不转心转。这心呀,还是多转转老宅吧。”
“爹,女儿知晓,女儿这就回去转转转。”朱獾跪下朝西山三磕头,磕毕跳下土台自顾自朝老宅而去。
马夜叉过去让鲁欢放了朱护宅,然后在鲁欢耳边低语了几句,鲁欢点头,拉那个女人到王眼镜的面前,对他说:“你不是还要回省城一趟吗?我们现在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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