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囚牢中。
天道煌煌,极尽威压。
哪怕是亲自召唤出这一切的慕掌教都惊得目瞪口呆。
她已做好死战准备。
便是身死道消,也要护帝君清白。
但人间天道如今融合灵界天道,哪怕在量劫威胁下岌岌可危,却也不是几个真灵能够挑衅的。
更别说人间界的力量与余闲息息相关。
当余闲哆唆了那一下,人间界的位格便已不同。
一丝力量便足以横压苍生。
一个走在前方的真灵首当其冲,在天道威压下被迫化作原形,那是一只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恶兽,生有五尾,头上生有独有,一双琥珀色的兽眼中透露出无尽的狰狞凶恶。
真灵恶狰!
哪怕在灵界中,也是极为凶恶的存在。
不过凶归凶,但在量劫的威胁下,合道的诱惑下,也乖乖入了人间当了一头素食主义者。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压抑的本能欲望早已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而且大爱仙尊这个骗子,把他们骗过来,就是为了拿他们当实验品,整天不是抽他血,就是拔他指甲,割他肉,身上从上到下,没有一块不被祸祸的。
为了苟活到下一个量劫,他忍了。
当然,主要是打不过。
但这不重要,这会儿到了生死关头,大爱仙尊却是失踪了。
他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所以他对女色并不感兴趣,却对侮辱大爱仙尊的女人很感兴趣。
报仇嘛,当然是要摧毁敌人在乎的东西。
众所周知,大爱仙尊,怜花惜玉。
所以他是第一个冲进后宫。
也是狠狠受了这当头一棒。
“贱人!”
恶狰显化原形,口吐人言。
在天道镇压下,却只有数丈之长。
此时此刻,帝宫之中,就是天道领域。
真灵之力可以对抗,甚至可以束缚小世界的天道。
因为他们之间的位格是相当的,甚至真灵之力还略高一筹。
但此刻人间界的天道位格早已高得不可想象。
慕掌教从不知所措中反应过来。
她也曾是杀伐果断的掌教至尊,带领玄阴宗立足一境,与太阴魔域接壤,性情岂会软弱。
“帝宫之中,区区真灵,也敢放肆!”
“天剑诛妖,斩!”
慕掌教低喝一声,一手掐诀。
就见飞剑横亘长空,天道之力以剑为媒介,显化世间,化作一柄金黄色的光剑,威风凛凛。
“该死!我的力量!”
恶狰连连咆哮,想要召唤真灵世界显化,对抗人间天道。
然而在天道之力的封禁中,所有力量都化作乌有,只有最原始的肉身可以动用。
甚至连肉身都弱得可怜。
他骤然明悟。
“人间界绝没有这么强大,是大爱仙尊!大爱仙尊他回来了!”
容不得他多想,天剑斩来。
只听得轰的一声。
红的白的,散了一地。
地上多了一只死去的野兽,那般凄惨。
曾经余闲花费数百年时间都无法炼化的妖族真灵此刻与一只普通的野兽无异。
在人间界的某处。
一块新的陆地出现,上面生活着许多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妖兽,它们有的头上有角,有的无角,有的生有双尾,有的生有三尾,正是狰兽一族。
那是恶狰的真灵世界。
在恶狰陨落的瞬间,他的真灵世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自毁,而是直接被人间界炼化。
咕噜!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诸多真灵默默停下了脚步,喉结滑动,惊诧不已。
那是镇压一族气运的真灵始祖啊!
哪怕人间界与灵界融合,实力也足以排名前一百的存在。
尤其是近半真灵道尊都随人祖战死的情况下,每一个真灵的地位都得到了显著提高。
“大爱仙尊,仙尊回来了!”
想起恶狰的遗言,众真灵不寒而栗。
便有一真灵挺身而出,朝着之前疯狂的螣蛇叫嚣道:
“螣蛇,你鼓动大伙儿反抗仙尊,其心可诛!现在仙尊归来,还不素素跪下求饶,囚禁万世以赎其罪。”
螣蛇碧眼一眯,冷冷道:
“人是大家一起杀的,我不好,你们就能好吗?”
“大爱仙尊若是归来,哪用得着这样装神弄鬼,我等早就授首当场,还有说话的份吗?”
“那你说恶狰是怎么死的?”
有真灵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个人族玄尊,居然就那么一剑斩了恶狰,除了仙尊幕后支持,谁还有这等实力?”
“我看仙尊现在就是在考验我们,如果迷途知返,还有活命机会。”
“我什么都没做,人是你杀的,我是被胁迫的。仙尊公正严明,一定能查清真相,我可不是恶狰那样的恶兽。”
一个肌肤雪白的年轻男子冷着脸退后一步,似是要与其他人拉开距离。
“我要等仙尊回来处置。”
“我也是一样。”
“螣蛇,休想把我们都拉下水。”
众真灵当场反水,气得螣蛇眼中青光愈来愈盛。
不怪他们反复无常,没有真灵风范。
实在是在人间界生活这么多年,那些我行我素的家伙都被弄死当了研究院的材料。
能够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膝盖骨都给敲碎了的。
之前是大家看不到希望了。
这才陪着螣蛇疯狂一场。
现在人间天道如此强悍,显然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并非起事时机。
“竖子不足与谋。”
螣蛇仰天长啸,背后长出一对赤红色的肉翅,直接撞向帝宫上空的光辉,就要先行远离。
但见光亮一闪。
⊙ ⊙¢o
雷鸣声大作。
螣蛇的双翅焦黑一片,重重摔倒在地。
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为什么会这样?”
……
无尽星空之中,万千星辰璀璨。
一副水晶黑棺飘荡其中。
就如一粒微尘,毫不起眼。
它没有目的地,就那么飘着,已经飘了很多很多年。
黑棺中睡着一个面容冷峻,嘴唇轻抿,略显刻薄的青年男人。
瞧其外貌,大约二十来岁。
他是余闲,一个亲手将自己葬下的绝世真仙。
他曾纵横万千宇宙星辰,留下累累恶名,也做过宇宙仙国的仙国之主,与诸多真仙争雄于宇宙中心,抢夺不朽本源,想要证道大罗。
可到最后,他还是差了一步。
所以他葬下了自己。他的神魂早已寂灭,但肉身仍旧充满活性,等待着复苏之日。
直到慕掌教召唤人间天道。
黑棺中,余闲的面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是谁在呼唤我的名?”
眼皮轻轻颤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倏忽亮起。
迷茫,沉思,疑惑,释然,平静……
短短片刻,这双眼睛的情绪就发生了多个层次的变化。
“原来,我已经突破了。”
余闲眼睛眨了眨,视野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板。
【姓名:余闲】
【修为:真仙前期(123e/60ee)】
【道侣:玉兰,骆涵,月玖,虞清,凤歌(5/9)】
突破比他想象中的简单,但也比他想象中的困难。
那一哆嗦的功夫。
他回忆起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是另一个余闲的记忆。
对于一个至今活了不到百万年的小年轻来说。
这份漫长的记忆实在太过沉重,也差点摧毁了他的今生,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未来的“自己”留下的最朴实无华的一招,也是最无解的一招。
只要自己承受不住这份记忆,那么未来的“自己”就能顺利重生,并且重新拥有充沛的情感。
毕竟未来那个爱意枯竭的余闲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从过去召唤而来的余闲。
但这个余闲又拥有未来的全部记忆。
对于未来的“自己”来说,这就是一种重生。
毕竟记忆没变,元神没变,如何不算是自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余闲不仅顺利接受了未来的“自己”全部记忆,自己的性情也没有得到半点改变。
因为他拥有天道免疫的特质。
曾经一界天道,万事万物的数据信息流都没能污染他的元神,如今一个真仙的全部记忆也同样如此。
这是未来的“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特质。
因为他在最开始就杀死了自己的道侣,让自身的爱变得残缺,失去了外挂最重要的特质。
而余闲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
于是同样的人,同样的路口,不同的选择,便是不同的人生。
道侣是他突破的钥匙,也是他元神稳定的锚点。
这个稳定的锚点足以让他应对一切外来异种力量的元神侵蚀。
除非超越外挂的力量。
显然,他现在还没有遇到这种强度的力量。
“因为我突破了,按照未来的“我”所说,我便可以练假成真,同未来的“我”留下的肉身融合,继承一位绝世真仙的全部遗产。”
“不过……”
余闲动了动眼珠子,发现自己的肉身沉重如山,根本动弹不了,跟个植物人似的。
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对于肉身的掌控力在不断增加。
这不,都能眨眼了。
只是这个完全融合的时间,注定极为漫长,可能要以百万年计算。
这具被未来的“自己”祭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肉身,光是本能就可以诞生出一个灵界的存在,实在太过强大。
他孱弱的真仙元神一时间根本无法掌控如此强大的肉身。
简单来说,他被困在了这具肉身之中。
这也是他突破之后,无法立即回归人间的原因。
“虽然我和未来的“我”是同一个人,但我还是更喜欢原来的身体,这具身体里面不知道糅合了多少女人,多少种族的信息,玛德,堪称宇宙血脉种族大全。
我生来清清白白,怎么能被如此污蔑。
哪怕我掌控肉身之后,能够获得堪比绝世真仙的实力。
但外挂在手,融合的时间都足够让我证道了。
修为点继续出现,显然我的外挂,还没有到达它的极限。”
余闲念头闪动,默默做出决定。
这具肉身再强,也不是他自己的。
不如直接化作养料,重塑真实人间。
不然的话,等他融合肉身,人间都已经凋零,认识的那些熟人都化作枯骨,他找谁装逼去。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但之所以富贵要还乡,不就是在熟人面前装逼嘛。
当年那个谁谁说我一辈子没出息,现在老子混好了,瞧瞧这车,瞧瞧这表,瞧瞧这老婆,老子就是来打你脸了,这才叫装逼,叫特么爽。
如果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刻意显摆自己的那点资产,那不叫装逼,叫傻逼。
黑棺中。
余闲的真仙肉身开始了升华,光斑点点化去,肉身开始变得虚幻。
……
与此同时。
人间界开始了变化。
“量劫!量劫散去了!”
在人间界边缘,负责对抗泄露进来的混沌气息的人族镇守,看到灰蒙蒙的颜色逐渐淡去,大日的光芒开始闪耀,不由得振奋起来。
“浩劫终于结束了,结束了!”
早已普及的通讯法器上自动浮现出一幕投影,那是一个站在量劫最前线的仙朝女记者。
她面向公众,热泪盈眶,激动得浑身颤抖。
只是说完一句话后,便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这些年量劫步步紧逼。
哪怕有人间天道庇护,人族生存之地愈发枯竭,多少修士为了消弭混沌气息,丢掉了自己宝贵的性命。
她处在最前线,直观地体会到了报告上那一迭数字到底是多么的沉重。
随着消息传至整个人间。
整个人间都沸腾起来。
一架金黄色的銮驾自混沌中驶来。
玉兰看着苍夷满目的人间,面上露出几分悲悯。
“幸好相公成功了。”
说罢,她看向身旁的两个女人。
“月玖妹妹,虞清妹妹,相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这些日子要麻烦你们了。”
至于骆涵,和她一样,都是宅女,就不强人所难了。
虞清早就随虞族搬到人间,没多久就知道了余闲的真实身份,同样受封帝妃。
这些年也习惯了叫玉兰姐姐。
她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怎样不叫夫君为难。
而且她们又没有一直住在一起,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这声姐姐叫得就没那么难受了。
这会儿听到玉兰吩咐,她不由看向月玖。
她之所以愿意叫玉兰姐姐,未尝没有月玖同样心甘情愿叫姐姐的原因。
毕竟月玖太强了。
就见月玖轻轻颌首:“本就是我们的家事,说不上麻烦。”
虞清跟着点头:“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对不起夫君的教导了。”
玉兰,骆涵:“……”
抱歉,有被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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