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剩下的这点你自己先绣着,实在不会了我明天再帮你看。”
看一眼手表,马上就到了之前和武向阳约定的时间,于绣绣放下手里的绣框,站起了身。
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好奇地看着她问:“师傅,今天怎么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她跟着的这位于师傅,虽然年纪轻,却有着家传的好手艺,在整个厂子来说都是水平最高的。
于师傅不仅手艺好,关键是脾气也好,对于她们这种新来的学徒工也很有耐心。
像是今天这样讲一半就要走人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于绣绣此时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没什么事,就是我家门口那条路太黑,我不想回去太晚。”
听了这话,那女孩儿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那师傅你赶紧走吧,路上小心点。”
前几天于师傅在路上遇到抢劫的事厂子里的人都知道,还知道她因为那件事把脚都给崴了。
于绣绣没有再多解释,拿着自己的东西从绣坊里出来。
她急匆匆的走到停车处,推了车就走出了厂门。
就在于绣绣停下来准备寻找武向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绣绣!”
于绣绣心里一阵厌恶。
她推着车就往前走,还特意加快了脚步。
可是还没有走出几步,车子后座就被人给抓住,让她无法前行。
于绣绣板着脸转过头,对着拉着她车子的谢林说:“放开!”
可谢林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他的目光在于绣绣身上打转,最后落到了她那崴伤的腿上,问:“伤得严不严重?有没有去医院看一看?”
于绣绣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更冷漠的提高了音量说:“你把手放开!不然我叫人了。”
听了这话谢林也气恼了,他看着于绣绣说:“你叫啊,我看谁会来管?你们厂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男女朋友闹矛盾,谁会管这个闲事?”
于绣绣听了这话气得眼都红了,她难得地提高了音量,骂:“谢林你别不要脸,谁和你谈朋友?我都不认识你!”
看于绣绣着急谢林反倒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容看上去却那么的不怀好意。
他冲于绣绣挑衅的牵了牵唇角,说:“怎么会不认识呢?不认识你叫我名字叫的这么亲?哎,女孩子面皮薄没什么,但谈了就是谈了,你要是连对象都不认这也太让我伤心了。”
于绣绣从工厂出来的时候正是下晚班的时候,此时厂门口要比平时热闹许多。
谢林扯着于绣绣不让她走的地方正好是厂子正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全都要从他们身边经过。
两个人的话自然也传入到大家的耳中。
虽然并没有人特意围过来看,可竖起耳朵,或者偷偷放慢脚步听的人却越来越多。
于绣绣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林更加得意了,他放开了声音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似是打定了主意今天就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给落定了不可。
而面对着他的厚颜无耻,于绣绣却只会说:“我没有!不是这样的,你别胡说。”
只可惜她这些苍白的否定,都被谢林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绣绣,过来。”
就在谢林越说越起劲儿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高大英武,还穿着一身公安的制服。
看到他,于绣绣就像是看到了亲人,连自行车都不要了,撒开车就跑到了他的跟前,叫了声:“向阳哥。”
武向阳看着于绣绣那双被泪水浸得更显得湿亮的眼睛,只觉得心跳猛地乱了半拍。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
武向阳朝前走了两步,扶住了于绣绣的自行车车把。
然后他看向见到他来就忽然失了声的谢林,冷淡地说:“放开。”
或许是武向阳的身高太具有威慑性,也可能是谢林做贼心虚,他下意识的就松开了还攥着自行车的手。
只是谢林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不甘的仰了仰脖子,冲着武向阳问:“你是谁?你和于绣绣什么关系?”
武向阳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推着车就要往前走。
被无视的谢林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他再次大着胆子拉住了车后座,提高了音量嚷嚷:“公安同志也得讲道理吧?于绣绣是我对象,我们谈得好好的,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要横插一杠?
我跟你说,你这样破坏我们的关系是耍流氓!”
“你才耍流氓!你是污蔑!我跟你根本不是对象关系,我都不认识你!”
站在一边的于绣绣终于爆发了!
大概是武向阳的到来给了她底气,她不再如刚才一般怯懦。
她走过来对武向阳说:“向阳哥我要告他污蔑!”
她说着用手指着谢林说:“我跟这个人根本就不熟,之前我们返城知青聚会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在参加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在那次聚会上他不知道是从谁那里问到了我的名字还有工作单位,然后就一直来骚扰我。
我以前不理会他,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没想到他现在越发的变本加厉。
他,他刚才说我们在谈对象,谁和他谈对象?我连见都不想见到他,根本不可能跟他谈对象!”
于绣绣回城总共才一年半,因为手艺好被分配到这个刺绣厂也不过才十个月,她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厂里的人对于她的个人生活并不了解。
刚才听谢林的话,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儿,而此时听了于绣绣的解释,大家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些话全都是谢林杜撰的。
工友们顿时全都愤怒了。
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能胡乱去败坏一个女孩子的名声?
如果不是于绣绣现在说得清楚,到最后谣言越演越烈,最后还不得把于绣绣给逼死啊!
只怕到那时,要么她忍辱嫁了这个人,要么就得背负一辈子的坏名声。
想到这里,立刻就有一些年纪大的工友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也对于绣绣更加的感同身受。
“告他!把他抓起来!”、
“就是,这种人必须要坐牢,他心思太歹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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