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盗墓恶僧
萧然听老村长提到了元朝时的事,赶紧放下了碗筷,让老村长再细讲一讲,又嘱咐刘胜利去车里拿了一瓶二锅头和一斤风干牛肉放到了桌上。
老村长抽着烟,看着摆在桌上的东西,笑道:“大清早儿的喝个啥酒啊……”
话是这么说,但老村长还是应萧然的邀请,喝下了一小盅,缓缓讲述起了村里老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些旧事。
从十六州被割给契丹开始,平城地界就一直由北方异族统治,也是各方争夺的边境重镇,甚至一度成为与兆京平行的都城。所以平城附近一些风水较好的地方,就成为当时几个北方政权的权贵大臣,以及一些权力较小的王公们选择陵墓的宝地。
可平城仅一州之地,地形又起伏不定、沟壑纵横,最好的地方就那么几块,而控制本地的政权更迭又几易其手,所以每当有新的权贵要定穴下葬时,总会时不时挖出一些先前埋在这里的贵族大臣、王爷将军等等。如果是前朝异族的墓也罢,可有时也防不住一个不小心,哪个孙子就不小心挖了自己爷爷辈儿的同族墓地。
后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契丹人特意迁了一批汉民到此地,负责看守陵墓并掌管陵墓方位,帮后来者选址定穴。在这批人的协助下,周边一带就形成了墓摞墓、墓挨墓的盛景,而这些定居此地的汉民也就成了浮头村的前身。
到了蒙元时期,恶僧真加在江南大肆发掘赵宋帝陵,除了掠夺陵内随葬珍宝,还大肆弃尸辱尸,将理宗头骨做成酒器。出于打击汉人反抗决心的目的,他的行为得到了当政者的默许,以至于起到了示范作用,江南塞北一时间盗前朝陵墓的行为成风,自然浮头村附近也不例外。
当时有一人声称是帝师坐下弟子、恶僧真加同门,以“扬教威、正法度”为名,带着数十教众并伙同一些当地的流寇、兵匪,在浮头村周边的广大地区到处盗墓掘坟,连普通老百姓的祖坟都遭了殃,一时间白骨曝野、尸横遍地。浮头村村民不敢多言,只能默默收殓那些被挖出抛弃的尸骸。
说到这里,村长解释道,这些故事浮头村里的人大多都知道,所以不少人认为浮头村的村名来源于当年被扔满了河沟的死人头骨。不过老村长本人坚定的认为,这不过是大家的牵强附会。
话说回来,这个祸害了周边几十处大小陵墓的恶人,真名已经不可考,只有“巴髡”这一恶名流传下来,说白了就是巴秃子或者巴秃驴。巴髡在附近几乎无墓可挖的情况下,本来准备换个地方,却无意中在浮头村世代流传的一本《堪地注》中,发现一处不可葬之地。
据说那块地有隐神之局,藏于某个不知名的山壑之中。除非是命里要成仙之人,如果一般凡夫俗子,哪怕是皇帝公卿葬于此地,也必然祸及九族甚至山河倾覆。据说天祚帝时期,曾有一耶律氏旁系公卿在该地下葬,之后不久辽就被金所灭,到现代连契丹一族也融入各族,形同消忘。
巴髡得此信息,硬是不信邪,带着部众就朝《堪地注》中所提到的这一处藏神局进发,最终消失在不知哪里的沟壑之中。
自那以后,平城北浮头村所在的这一大片荒山野岭中,不时发现一些奇异的尸体,大多是被掏了脑浆而死。还有进山砍柴的人,亲眼目睹同伴被不知名的怪物袭击,咬碎脑壳掏浆食髓,之后又不时发生村中孩童失踪的事情。
于是不知何时起,村民们开始用“姥蟊”一词称呼这种怪物,并用“天蒙眼、姥蟊现”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意思是在天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迎面来人都看不清脸的时候,姥蟊就会出来吃人。
之后多年,实情变成了传闻,传闻变成了故事,故事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禁忌和神话。听说姥蟊只敢在夜里出现,浮头村开始用点旺火的方式来趋吉避凶。听说姥蟊喜欢掏脑浆子,浮头村村民就开始制作一种特殊的稻草人,插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误导姥蟊。
传闻直到元亡时,有一个非僧非道的云游之人路过浮头村,声称自己曾去过藏神局,并带回了一尊奇特的造像,说只要潜心供奉就能避免妖物侵袭。于是浮头村在他指点下,盖了一座“夏娘庙”,专门供奉这个神像,据说还真的有那么点作用。
后来时间久了,随着一次次饥荒、战乱和政权更迭,浮头村也一次次迁址,人都难活谁还管那个莫名其妙的神像?那座庙的香火也就越来越差,直到被人遗忘。因为浮头村地处偏远山区,十年前县城里的小将们都没人想起来到夏娘庙横扫一下,可见这些旧世界的东西真的被人遗忘了。
至于那些盗墓贼,还有《堪地注》和藏神局,更是失落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萧然听着老村长的讲述,突然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个稻草人,忙问老村长所谓特制的稻草人是什么样子。
老村长解释说,衣服帽子与普通的稻草人没有区别,但会在稻草里塞进一些现宰牛羊猪的骨头,用剥下的畜皮画五官,还会在草人头顶放上一些人不吃的边角碎肉。据说这样一来会带着肉的腥气,脸也很像真人,姥蟊就会分不清这是人还是假人。哪怕有人夜晚遇上姥蟊,只要身边有这种稻草人在,就能以此来转移姥蟊的注意力,逃出生天。
萧然赶紧追问,昨天他也碰到了这样的稻草人,是不是说明村子附近还有姥蟊害人。
老村长在鞋底磕了磕烟锅子,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哪还有那些牛鬼蛇神乱七八糟的?稻草人倒是不假,因为那么做出来的稻草人,防乌鸦、猫头鹰甚至野狼倒是真的很管用。
可能是没有得到心里想要的答案,萧然仍然有些不甘心。他嘱咐刘胜利,把车顶上那捆好的姥蟊尸体搬下来,给村长看看。
一顿早饭下来,老村长对他这个懂礼识体的年轻京城“学者”也算有一两分好感,于是嘱咐老伴儿收了桌子带孙子进屋,又把围在门口看吉普车的小孩和年轻人们赶开,这才吸着烟袋锅子走到萧然等人旁边,想看看这个年轻后生还带了什么新鲜物件。
萧然特意找了个远离窑洞的角落,捂着鼻子和刘胜利把被子打开,一股腥臭的气息瞬间在四周弥漫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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