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醒啦
正月梅花落，二月桃花红。
正月初一的清晨，阳光将树枝的影子照在斑驳的墙上。家家户户新贴的对联，映红了门口的积雪。
春光以坚定的步履向前推进。
“小姐醒了！快去告诉夫人！”
“夫人今早去香积寺了，我这就找人快马去报。”
“什么？终于醒啦？太好啦！”
“小姐醒啦！小姐醒啦！快派人进宫告诉老爷！”
...
一阵喧闹嘈杂的声音散开，规制不大的太傅府中，人人面上惊喜交加。
倚梅院中
姜虞正安静地靠在床头，张嘴吃着平儿喂过来的燕窝粥。
这碗补品的材料是贺兰卿近日送来的礼之一——
一大箱产自高山悬崖的极品燕窝。
片片都已被人用银针挑出杂质后才送来。
采荷的母亲是厨娘，她听说姜虞醒了，立刻取了二两（100克）用泉水清净。
再用嫩鸡汤、火腿汤、蘑菇这三样搭配着文火滚煮。
“小姐，腹中可还舒服？”
平儿的眼眶还是红红的，但是笑得弯着眼。
一勺接着一勺地喂给姜虞。
“没事，除了伤有点疼，其他都好呢~”
在她躺着的这五天，平儿说都是靠着人参汤，还有各种药吊着的。
姜虞不由得想到昨晚发现垫在身下面的、厚厚的棉布。
原来人昏迷不醒的时候，小便真的会失禁。
科学解释就是膀胱充盈到一定程度，不受大脑控制就会自行解出。
难怪昨晚贺兰卿后半夜那么熟练地说要帮她换了。
当时惊得姜虞满脸通红，尴尬地恨不得跳起来。
姜虞一想到这个，立即甩开脑子里奇怪的念头。
“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柳儿。”
平儿赶紧制止了姜虞起身的动作。
不敢触碰她的肩膀，也不敢碰到她的左胳膊。
只好抓着姜虞的右手，着急道：
“小姐莫慌，柳姐姐很好。暗一大哥每天都来，送的药也很好。”
“夫人感念柳姐姐的护主，命府医每天都去看伤。如今恢复得很好，就是还不能起身。”
“小姐您现在还不能乱动，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更何况您的骨头裂了好几处，还断了根锁子骨。”
平儿吸了吸鼻子，憋着哭意：
“柳姐姐从醒来后，每天都要问好几遍小姐。”
“万幸小姐和柳姐姐都没事。太吓人了--”
平儿原本活泼的劲儿就像被抽干了，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几岁。
她不争气地又想流泪，赶忙止住了。
正月里可不兴哭！
姜虞一见小姑娘这样，赶紧哄她：
“好，我不去就是了。你别急。”
“我呀就这么躺着，每天三碗燕窝，五碗参汤地灌。躺胖十斤了再下地，成不？”
平儿破涕为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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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昨夜没睡，和贺兰卿说了一晚的话。
直到天色微亮，比从前更粘人的贺兰卿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夜色隐去，苍蓝的天幕中透出橙黄来。
天将破晓，第一抹模糊的色彩与其说这是白昼的诞生，不如说是黑夜的死亡。
“姜小鱼，你很厉害。”
姜虞望进他暗沉沉的眼眸中，明白了。
贺兰卿这是在回答那天她见到他时，开口的第一句话。
那夜，她的血和泪混在一起。
分不清究竟是大地冷，还是她的心更冷。
姜虞当时问他：“我，是不是，很厉害？”
那时候的贺兰卿怕的直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现下，这个被她安抚了整整一夜的男人，终于活过来了。
他回答了那句，并发自内心地感谢姜虞救了他。
是的，姜虞的勇敢、坚强、冷静...不止救了她自己，还救了贺兰卿。
如果她那晚出了事，贺兰卿约莫会杀光所有人后再自尽。
姜虞一听这句夸奖，嘴角勾起贺兰卿最喜欢的弧度，笑得又乖又甜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
贺兰卿眨眨眼，将眼中最后一点残留的湿润隐去。
在离开前，他转身笑着对姜虞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动作。
看着古代男友穿着一身玄衣劲装，做着高大凶煞的成年版比心动作。
太过于违和，惹得姜依噗嗤一声笑了。
曙光初露，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射进来。
白色天光宛若雪花的幽灵照耀着寥落的晨星。
贺兰卿无奈地捏了捏鼻梁，轻咳一声，红着耳朵走了。
他的小鱼没事了。
但是那几个人必须付出惨烈的代价，才能消解他的滔天恨意和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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