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悦略一皱眉,轻轻挽起幽兰女帝的秀发,灵巧地为她簪起华贵的头饰,疑惑道:
“陛下,此事之所以发展到这地步,皆为卫衡那个纨绔所为。
您若是一并问罪,岂不是弱了声势,让朝堂误以为您怕了卫国公?”
幽兰女帝望向窗外正在翩翩起舞的蝴蝶,轻声道:
“若论他们所犯之罪,皆应处死!
但罪分轻重,长乐陆尘擅闯京都城门,情有可原。
卫衡身为京都南门校尉,擅自动用白色召集令,罪无可恕!
军令如山,岂能儿戏?”
公孙悦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幽兰女帝的眼中满是崇拜:
“我就知道,陛下绝不会怕了卫国公!”
幽兰女帝目中冷色一闪而过:
“一味退让,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有时候,该强则强!
卫衡什么下场,就看卫国公如何表现了!”
片刻之后,长乐与陆尘二人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大殿门口。
天龙王朝皇宫之雄伟,远超陆尘想象。
在幽兰女帝寝殿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强者在周边守卫。
轮海境强者不知凡几,甚至有数名远超轮海境的气息弥漫,压得陆尘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是灵婴境强者的气息!
这就是天龙王朝的威严,这就是天龙王朝的底蕴吗!
陆尘无声感慨,与天龙王朝相比,那些大宗门简直不值一提。
至于城池世家间的争斗,更与孩童玩耍无异。
“进来吧!”
屋内传来一个柔软好听的声音,带着丝笑意,带着丝好奇。
陆尘耳朵动了动,判断出是幽兰女帝之侧的贴身女官所言。
他一直低着头,目视着长乐将军的脚后跟,随之进了殿。
刚一进殿,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就环绕着陆尘,让他忍不住想抬起头,看看这幽香的主人是何等模样。
但没有这位幽兰女帝的命令,他只能低下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知道,凭他的修为在这等存在面前,与蝼蚁无异!
“你叫陆尘是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的样子!”
不同于先前柔软女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冷淡而又充满威严,宛如巍峨的冰山,令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于是陆尘顺势抬起头,这位久负盛名的幽兰女帝的面容终于映入眼帘。
幽兰女帝高高的冠冕之下,是一张冷艳高贵的绝世容颜。
高挑的身材隐藏在宽大的龙袍之内,婀娜的曲线隐约可见。
在幽兰女帝之侧,则是一位身着女官服侍的绝美女子。
女子眉目如画,一双翦水秋瞳动人心魄。
幽兰女帝已美得不可方物,旁边那位女子在女帝之侧,竟不输分毫!
陆尘被这二人惊心动魄的美貌压制得几乎令呼吸停滞。
与这二人相比,哪怕前世的一些艳名远播的女明星,也不过是肉胎凡骨。
前世夸人常用美若天仙来形容,那么幽兰女帝与她旁边的绝美女官,就是天仙!
而幽兰女帝与公孙悦看到陆尘的脸庞,同样眼前一亮,暗赞不已。
好一个俊秀少年郎!
她们心中好奇万分,其貌不扬的陆老将军,竟还有如此英俊的后代!
当然,幽兰女帝的表情并未表露这一点。
她凤目微眯,冰冷如霜的目光落在陆尘身上,无形的压力甚至使得他身体一沉。
“长乐,陆尘,你们可知罪?”
长乐紧张得浑身紧绷,听闻幽兰女帝此言,立刻跪了下去。
陆尘没有半点犹豫地紧随其后。
“陛下,微臣知罪!”
“草民知罪!”
陆尘与长乐同时说道。
“长乐你既然知罪,可知犯了何罪?”
“微臣未经城卫军允许,擅闯城门!”
“好,你擅闯城门,按律当斩!
但念你多年来功劳无数,且本次强闯事出有因,这次就不多过追究,罚俸三年,你可有异议?”
长乐将军心中大定,浑身都松懈下来。
他深深一拜,高声道:“谢过陛下!没有异议!”
“陆尘,你可知犯了何罪?”
陆尘扬着头,眨了眨眼,无辜道:
“按照南门卫校尉所说,草民之罪,似乎是……勾结外敌?通敌卖国?”
此言一出,正跪着叩拜的长乐将军身子一软,差点没瘫在地上。
正在喝茶的幽兰女帝一口茶水喷了长乐一脸。
就连旁边的公孙悦也轻掩红唇,眼睛眯成了月牙,要不是陛下在这里,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个陆尘,看着一本正经的,居然还挺有意思。
幽兰女帝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道:
“栽赃嫁祸之言,不得当真。
那卫衡什么德行朕还不知道?
这罪名,不提也罢!
你可知,你为何被带来见朕?”
见闯关之罪幽兰女帝轻描淡写般略过,反而问起了这个,陆尘表情变得肃然,恭声道:
“回禀陛下,长乐将军说,是为了草民先祖,陆弘之陆老将军而来!”
听到陆尘提起陆弘之这个名字,幽兰女帝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一向冰冷淡漠的声音也柔软了些:
“陆老将军对朕而言,亦师亦父。
没有陆老将军,就没有朕的今天!”
但她的声音随即再次转冷,淡淡道:
“你之罪名,可轻可重!
如何处置你,还要看你的身份是否属实!
若你并非陆老将军后裔,欺瞒于朕,你的下场自然不用我多说!”
陆尘心头一凛,心知假如他身份为假,死无葬身之地都算轻的。
他脑子转了转,虽然他的灵魂并非陆尘本人,但这具肉身和血脉总做不得假。
若是有什么极其巧合的情况,比如他死去的便宜老妈偷了汉子,怀得他这个儿子并非陆家的种。
那他还能上哪说理去?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陆尘神情一肃,询问道:
“陛下,可需我展示陆氏鬼学?”
谁知幽兰女帝却摇了摇头:“陆氏鬼学,天赋异禀者亦可学会,悦儿!”
她朝陆尘扬了扬下巴,一旁的公孙悦已将一把朴实无华的金属铸剑抛给了他。
那把金属铸剑与修士的飞剑完全不同,外表带鞘,表面斑驳,无声地诉说着岁月与历史。
陆尘刚接过剑,就感觉手掌一震,几乎拿不住这看似普通的长剑!
这把剑,最起码有千斤之重!
而幽兰女帝旁边的绝美女官竟随随便便地丢了过来,那她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陆尘抬头望向公孙悦,就见对方对他嫣然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只感觉心中波澜微起,又连忙将不该有的念头从脑海中抛出,集中注意力打量起这把剑来。
这把剑有什么玄机?幽兰女帝为何要将它丢给自己?
莫非是让他当众舞个剑?总不会让他用这把剑自尽吧!
陆尘正研究着,幽兰女帝淡淡道:
“这把剑乃是陆老将军当年的佩剑!
本是一把普通的法器,却因杀敌无数,数不尽的煞气凝聚其上,竟让它逐渐成长为上品的宝器!
此剑因陆老将军而晋升,非陆氏血脉……”
她“非陆氏血脉无法拔出鞘”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见到陆尘“唰”地拔出剑,正举在眼前仔细打量上面密密麻麻的缺口。
那拔剑的动作无比随意,仿佛拔出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牙签。
幽兰女帝豁然站起,瞳孔紧缩,看似娇弱的身躯在不停颤动:
“陆尘,你……你就这么把它给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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