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新店小二沈伐上线,悦来客栈在神州有史以来最强客栈的道路之上,再下一城!
萧宝器哥四个都不认得他,但他却对萧宝器四个了如指掌,在他扮猪吃老虎的刻意逢迎之下,只三两日,萧宝器哥四个就将他引为生平知己,见天勾肩搭背的在客栈里厮混,那好的模样,简直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结为悦来五熊!
随后赶回路亭的方恪,见了他们哥五个在客栈前堂内扯着破锣嗓子对酒高歌的辣眼睛画面,惊得面色如土,当场双手捂脸、转身就走,唯恐事后沈伐杀人灭口!
而杨戈在将客栈和老刘家都交给沈伐照料后,仍旧非常耐心的在路亭县等足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就算大雪封路道难行,也足够将那数十个没头脑的蠢货命丧路亭的消息,从路亭传到荆湘之地。
以宗师级强者的脚力,只要不恤真气消耗,三两日便能从荆湘之地赶到路亭。
所以,半个月的时间,绝对足够他射出的那颗子弹,飞抵五毒神教总坛了!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
依然没有人来认领东城门外那几十颗头颅。
也依然没有任何人来对他杨戈说一句对不住。
这就不存在任何的意外和误会了!
或者说,即便此事一开始的确是误会,走到这一步,也不存在任何误会了!
杨戈有时候都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只想在路亭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既没有想过要去强出头,也没有想过要去硬装逼……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他非得去南方干五毒教一刀,不去就不行的地步了呢?
他想了很久,最后无奈的承认道:‘大人物的面子,有时候是比里子更金贵!’
他不想将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不想去做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可事实就是,他的确已经是个大人物了。
至少路亭这一亩三分地,都在他的羽翼之下。
他的面子要流了血……路亭这里或许就有人要家破人亡。
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说,你管那么多累不累啊?你杨戈管得了路亭一时,难不成还管得了路亭一世?
但他的确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他想的是尽自己所能,能管一时就管一时……
他还知道一定有人会说,路亭可真幸运,能遇到他杨二郎。
但他很想告诉那些人,是他杨戈真幸运,在他不大想活也快活不下去的时候,能得到路亭的接纳。
所以,他得去把自己面子上流的血收住!
多远都得去!
于是,在一个风停雪住的午后,他像往常一样吃饱喝足了,拍着肚皮走出客栈大门,对里边剔着牙商量下午是打麻将还是斗蛐蛐的哥五个挥了挥手,让他们看好家,他去去就回。
没等哥五个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化作一道刀光冲天而起。
哥五个愣了两秒钟,一窝蜂的冲出来抬头眺望,就见到一口黑气缭绕的狭长长刀,从柴门街方向追着已经化作天边一点星光的杨戈往东南方飞去……
萧宝器:“卧槽,这是武功?”
另外四人整齐划一的摇头:“绝对不是!”
五人心绪万千的沉默了许久,忽然听到一声说:“可惜了,跟不上二爷的脚力,看不见五毒教血流成河。”
另外四人闻声齐齐望向说话的流氓。
流氓迎着四人的目光,不屑的撇了撇嘴:“装啥装?别告诉我你们不想看到五毒教血流成河。”
萧宝器双手抱拳,冷哼了一声:“我原以为只有我一人这么想,不曾想竟是英雄所见略同!”
“啧,瞧你们这点出息,我可比你们有盼头多了,我不单想看五毒教血流成河,我还想看五毒教死尽埋绝!”
“好活儿!”
跳蚤欢乐的和萧宝器和狗屎击掌:“今晚的酒钱算付大爷的!”
唯独沈伐一人在旁边直挠头,不开腔。
四人齐齐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咋的?老五你莫不成还站五毒教?”
“熟归熟,乱讲我一样告你们诽谤啊!”
沈伐翻着死鱼眼,没好气儿的说道:“我是在担心那…二爷,认不认得去五毒教的路!”
四人齐齐张大了嘴:“哈?”
沈伐无奈的摊手:“我知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大会信,但那…他,的确是不怎么记路,从京城回路亭就这么一条不过百十里的官道,他都能一路干到怀庆,要不是中途遇着人给他指了路,他能一口气干到到山西,这回他一人儿去湘西的深山老林里找人,伱们觉着他能找到人么?”
萧宝器扶正自己的下颚,失声道:“那不得一路干到湖南?”
沈伐越发无奈:“胆子大点,我觉着他能一路干到安南!”
四人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懵逼表情。
流氓一巴掌拍在脸上,呻吟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萧宝器:“对啊,你怎么不早说?”
狗屎:“你这不纯纯害二爷去安南吃蝎子吗?”
跳蚤:“你看二爷回来,我们告不告你状就完事了嗷!”
“我倒是想说啊……”
沈伐跺着脚,叫起了撞天屈:“可你们也看见了,他给我说话的机会了么?我嘴都还没张开,他人就窜出去一里地了,我能说什么?”
四人齐齐扭过头,再度望向杨戈远去的方向,都无法再直视那厮化作一记刀光纵地而起的画面了。
……
杨戈当然不会像沈伐想的那样有勇无谋!
他早就想好了,先去杭州,找杨天胜。
明教跟五毒教都斗了好几个回合了,要说明教还没摸清楚五毒教的老巢在哪儿,那未免也太看不起明教这个百年老字号了!
再说了,找场子这么欢乐的事,怎么能不叫上好友一道呢?
至于去杭州的路……
嘁!
看不起谁呢?
去别地的路他可能不认得,但要说去杭州的路,他杨戈闭着双眼都能从路亭一路摸到杭州!
“咦?”
刀光明灭,杨戈一个急刹车在半空中现形,追了半道的冷月宝刀终于凑到了他的身前,上窜下跳得活像只骂脏话的小狗。
“一边呆着去,我看路呢!”杨戈一巴掌把冷月宝刀抽飞,然后聚精会神的观察下方地面上的山河走向,努力回忆年初时从杭州走陆路回路亭时见过的种种景物。
“这地儿我肯定见过!”
他自信心十足的一点头:“肯定没走错路!”
说完,他一把薅过一旁嘤嘤嘤的冷月宝刀,再度卷起一道刀光一溜烟的沿着下方的马道向前狂奔。
又往前飞了约莫个把时辰后,就在杨戈不断在心头给自己鼓劲儿说肯定没走错路时,他忽然发现,地面上那条马道竟然到头了!
而马道的尽头,竟然不是他预料中的庐州,而是一片绵延起伏的苍翠山林……
“不是吧?跟着道儿走也能走错?”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暗道自己莫非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修改现实天赋?
他明明就是沿着路亭到合肥的那条马道走的啊,这怎么还能走错呢?
“不行不行,快往回走!”
他有些心慌的转过身,御空不疾不徐的沿着来路飞去。
这回他吸取教训了,刻意放慢了速度,心中还嘀咕着:‘这么慢,总不至于还能走错吧?’
可现实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明明都已经放慢了速度一边努力辨认地面上的景物一边慢慢迎风飞翔,可还是感觉到地面上的山林越来越茂密、越来苍翠,他人飘在在高空中放眼望出去,目光所及别说城池村庄了,连一块农田都看不到……
“我尼玛!”
他有些崩溃的看着天边渐渐黯淡的天光,心头寻思着今儿不会是要在深山老林里过夜了吧?
一想到自家那张温暖的大床,和家里翘首等待自家还家的狗儿子小黄……
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要早知道跟着马道走都能走错路,就老老实实坐船了。
“咦?不对!”
他突然回过神来,懊悔的一拍大腿道:“我为啥不跟着汴河走呢?”
他想了想,发现好像也不太把稳,因为汴河也有分叉,到了淮河还需要改道才能进入江南运河……
“哎,在家千日好,出门步步难啊!”
他呜呼哀哉着,认命的闭眼随便找了个方向闷头往前飞,想赶在入夜前找一个有火光的人家落脚投宿。
昏天暗地之中,杨戈自己都不知道飞了多远,又到底飞了到哪儿,反正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一定要找到一户人家投宿,最好还可以问到第二天去杭州的路,好第二天赶到杭州,这样旁人就永远都不知道他是个路痴这件奇奇怪怪的小事了。
也就是他正式跻身宗师之后,丹田之中太极元神无时无刻不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外界的天地元气转化为阴阳真气填补他的消耗,虽然回复依旧赶不上他御空飞行的消耗,但差额也已经小到完全可以用调整速度来弥补,才顶得住他这么闭着眼乱飞一气,要搁以前,他早就老老实实的落地打野了……
直到月上树梢,杨戈才终于在昏暗的大地上发现一团火光。
他欣喜若狂的敛气迅速落地,心头还在猜测着那团火光所在到底是个城镇,还是个村庄……
结果他降落到一定的高度后才发现,那团火光其实是一团两层楼那么高的巨大篝火,而在这团篝火的周围,是一个由大量竹制吊脚楼样式建筑组成的村落。
无数人影围着这团篝火,呜呜喳喳的蹦着野迪,那一件件极具后现代街头潮流艺术风格的五彩布条装,搭配着一张张彩绘恶鬼面具,出现在半夜里,格外的惊悚。
杨戈站立在五六米高的半空上,俯视着下方这既热闹又惊悚的一幕,心头正寻思着是不是不去凑这个热闹,随便去个角落猫一宿时,他忽然见到下方的人群涌动着簇拥着一道高大的人影慢慢走到篝火照耀的范围之内。
火光跳跃,杨戈一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但他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人身上的衣裳……黑红色、如同千层饼一样一块布披一块布,看起来格外厚重却又丝毫不臃肿,反倒有种盔甲的雄壮、厚实感。
“这,这么神奇的吗?”
杨戈简直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旋即又忽然为自己的路痴感到深切绝望。
众所周知,五毒教主要在湘西一带活动。
而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杭州!
也就是说,他从宿州一路干到了江西……
‘都是五毒教惹的祸!’
他恼羞成怒的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热气,心头碎碎念着:‘要不是五毒教,我现在已经吃饱、喝足、遛完狗、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我干净、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哪里会流落到这种深山老林里看他们坟头蹦迪?’
仇恨顺利转移,自我顺利上岸。
他深吸了一口气,抓着冷月宝刀从天而降。
“嘭。”
杨戈重重的砸在了篝火堆前的那个高大的五毒教徒面前,脚下荡开一圈浩浩荡荡的暗金色涟漪四下荡开,如同剧烈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样,一举将周遭热闹汹涌的人山人海尽数掀翻在地。
奇异的是,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的五毒教徒,以及杨戈身后的巨大篝火堆,却都纹丝不动,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这股金色涟漪的波及。
“咕咚。”
高大的五毒教徒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目瞪口呆的望着杨戈,大脑宕机,完全不知道这个如同天神下凡般横空杀出来的绝顶强者,到底是哪路神仙!
身处山呼海啸般的怒骂声、呻吟声中心,杨戈无动于衷的缓缓提起冷月宝刀,连鞘压在了高大五毒教徒脖子上。
……
五毒神教蝎堂堂主雷轰,永生永世都忘不了他与‘显圣真君’杨二郎的第一次会面。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二郎真君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里是哪儿?’
至于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他已经忘了。
依稀记得,好像是‘广西,桂林’。
嗯,好像……
只记得,二郎真君当时听到他的回答,看他的眼神就跟活见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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