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会意,“二弟不用担心,千夫长的事我们做不了,不过百户和所有兵丁,都由我们自己的人顶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还不够,可以从城市管理队里调人过来。”
朱檀下达了好几道指令,一时间,京都里一片混乱。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身穿锦袍的侍卫在大街上飞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官员被抓起来,送到了镇抚司。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慌了神,下面的官员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彧看着一个个被押入镇抚司的人,腿都有些打颤了,鼓起勇气来找楚炳森。
“建昌侯,你要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认输就是了。建昌侯也不是这么想的,难道他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太皇娘娘虽然对我们两个没什么好感,但也绝对不会让我们好过的。”
朱檀伸出手臂,搂着周彧的颈脖,呵呵一声,说道:“长宁伯言重了,大家也算是结下了善缘,既然你已经认怂,那我自然不会再追究下去,不过,要杀邵喜,那就要看看,你和他的两个弟兄,会不会做人了。”
周彧心中一惊,邵喜那可是邵太妃的胞弟,论势力,甚至还在周家几个哥哥之上。
再说了,杀了一个外戚,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建昌侯,你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兴王那边很难跟邵太妃解释,再说了,邵喜最多也就是参与了科场科一事,并不能判他死刑!”
朱檀瞪了周彧一眼,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你兄弟二人作证,邵喜不是被牵扯进了‘巫’道镇压一事里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周彧心中一凛,身为皇亲国戚,若是牵扯到巫蛊一事,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而从朱檀的表情和表情来看,他显然是想要冤枉他,好让他去送死。
他们两人要想逃出去,就必须成为同伙,那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时候,周彧也顾不上邵喜的生死了,当务之急,还是将两个人撇清关系。
若是不同意朱檀将这件事推到‘巫蛊’一事上,他们兄弟二人必死无疑。
“按照建昌候所言,邵喜、杨鹏两人,勾结巫蛊,谋害女皇,谋害朝中官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朱檀看周彧还算识相,伸手在周彧肩膀上一搭,道:这才对嘛,我们先商量商量具体的事情,免得邵喜无法否认,被人杀了。”
他们这些人做事,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
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官员,只要有了骑兵,他们就会被铁链拴住,送到镇抚司。
周寿和邵喜就是这样的例子,他们都是在家里待着,结果却是惹出了大祸,一个接一个地被送到了镇抚司。
周寿自会让周彧从中作梗,让邵喜背黑锅,而朱檀却是一副冷笑的模样,盯着被抓来的邵喜。
邵喜面色不变,显得很平静。
“建昌侯,你这话是何意?我是昌华伯,是太妃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废话。”
朱檀忽然爆发,对着邵喜就是一记猛踢,直接将邵喜踢倒在地。
然后,他就是一顿猛踹,把邵喜踹得满地找牙。
朱檀从一开始就对邵喜有意见,因为嘉靖皇帝是嘉靖皇帝的叔叔,嘉靖皇帝要灭掉他的整个家族。
朱檀这只小小的彩蝶,尚未展翅高飞,便因李广与邵喜有了不清不楚之事,邵喜便借着科场案,对他下黑手。
两人之间,本就有着解不开的仇恨,如今邵喜被他抓在手中,自然要趁此机会将其斩杀。
狠狠揍了邵喜一顿,朱檀稍稍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就开始盘算着如何将邵喜推往兴王朱佑杬那边。
如果能连累朱佑杬,嘉靖的父亲还没有生下嘉靖,他就会被软禁,甚至剥夺他的爵位,让嘉靖的朱厚熜再也见不到他。
他这个小小的蝶妖,还算是个像样的,没有辱没了穿越男的名声!
朱檀并非没有考虑过遣人灭了兴王朱佑杬,这样会更直接一些,然而这又不能不提到明代诸王的统治。
诸王都有自己的护卫,哪怕被砍了好几次,也有不少兵马,每一座府邸都有自己的军队,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朝堂,让人很难靠近。
要从身体上铲除一位大明朝的藩王,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朱元璋一样,能够成为皇帝的,也就是朱元璋了。
其余的叛乱,比如大明王朝,全部被灭掉了。
朱檀的终极目标,就是要将造反的帽子扣在朱佑杬的头上,然后利用大明帝国的机构,将他往死里整,这样他才能安心。
这和人品和三观,没有任何关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朱檀自认为,若是自己不这样做,或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心慈手软,日后自己身首异处,又有什么人会同情自己?
所以他先发制人,先把兴王朱佑杬砍掉,免得嘉靖被他生下来。
抱着这样的目的,朱檀对被调往“镇抚司”的邵喜下手,下手极重,下手极重。
而且,锦衣卫中有不少擅长拷问的人,每人至少都会使用十余种不同的刑器,对着邵喜就是一顿猛揍,让邵喜吃尽了苦头。
邵喜也不是白|痴,听到兴王朱佑杬被牵扯进来,立刻警觉起来,心里也慌了神。
本以为自己只是弘治皇帝想要找个理由杀了朱佑杬的理由,便咬牙忍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一招正中朱檀的下怀。
邵喜被折磨的时候,别的地牢里也有人,陪着朱檀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周寿,一个是周家。
两人平日里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平日里也就是仗势欺人,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相处。
说句不好听的,他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彻底见识到了朱檀的狠辣。
在他们的陪伴下,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惟恐惹得楚天不高兴,迁怒于他们。
除去朱檀特别照顾的邵喜,一共有一百三十余人被擒,大多都是京中的王公贵族和皇亲国戚。
这些人里,有几个朱檀很熟悉,例如王嫣的侄媳定西侯蒋壑,魏国公徐浦之子,与朱檀吵了一架,以及一些军方的贵人。
朱檀对这种人并没有太过残忍,他们与杨鹏、伯侄之间,也只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
只要不涉及到巫蛊之事,就不会有什么大罪,还能保住性命,除非你愿意付出代价,将功补过。
朱檀是不是很差钱?
李广的府邸被抄家,张鹤龄的产业被他瓜分,杨鹏等人贪污受贿,距离朝一百万两,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些财富,足够他自己挥霍了,如果将这些财富,兑换成未来的货币,再加上通货膨胀,他绝对是最富有的人。
不过,想要把这笔钱用在正事上,却是远远不够的。
朱檀这是要做什么?
有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异想天开,但毫无疑问,第一个就是恢复了郑和出海的荣光。
但是,这与大明的国家政策背道而驰,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其次,他要支持朱佑樘,将大明王朝打造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盛世,甚至超越曾经的盛世。
他曾经对大明抱有一丝怜悯,觉得大明是最好的,所以朱檀也不希望大明在一百年后,被边关的蒙古人所取代,从而开始华夏屈辱的历史。
还有就是提高生活质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俗话说的好,人要有自己的理想,要有远大的理想,这样才能过得更好!
但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奢望。
朱檀自己也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但是要做到所有的概念,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那可是一笔巨款!
因此,对于与杨鹏关系不大,只是一般案子的当事人,朱檀很大方的收了他们的贿赂,打算关个几天,吓吓他们,然后把他们给释放了。
至于跟杨鹏、侄子、侄子等人,勾搭连环,或者勾结在一起的,抱歉,我要他们的钱,他们也要杀了他们。
郭宁将一张单子交给了朱檀。
“二弟,这份名单上的三十七名死者,我们都调查出来了,他们与杨鹏关系并不大,而且,他们也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每人得了三五千两银子,少则三万,多则万两,现在就让他们走吧。”
朱檀目光一瞥,见首位便是魏国公之子,虽非太子,却听闻颇受魏国公喜爱。
“呃,要他再出十万两银子,要是就这么算了,岂不是辱没了魏国公的名声?我好像还把定西侯蒋壑给擒住了,这上面为何没有他的身影?”
“蒋壑涉嫌其他案件,买通杨鹏,导致一家七口人死亡,这是铁证,不能释放。”
蒋壑是王嫣的侄媳妇,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真的查到了。
看在王嫣的份上,他或许会手下留情,但杀人这种事,他就不能再帮她了。
朱檀正这么想着,便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瑞安候的女儿来了,说是要见她的丈夫江贺。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名为王诗琳,瑞安侯王源的二女儿。
“这家伙!我只是担心,你会忍不住唠叨。”
朱檀略一思索便明白,蒋壑被擒之后,他的妻子王氏必然是向他的父亲王源以及他的姨母王嫣求助。
王嫣自己也出不去,所以才让两个外甥女过来,应该是给王嫣传音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自然要见一面,朱檀便让郭宁教训一下那几个人,然后将王氏姐妹也叫了过来。
蒋壑的夫人一进门就哭得稀里哗啦,非要见到蒋壑不可,朱檀只好唤人进去,让他们两个先行见面。
房间里,只有朱檀和王诗琳两人,正如之前所说,王嫣的外甥女,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话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开口:“侯、侯、侯。”
朱檀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掏空了。
暗忖怎么听着像是孙悟空啊!
“稍安勿躁,你先说说,老佛爷有没有圣旨?”
王诗琳点了点头,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气得小脸都红了,攥紧了拳头。
“小姨,小姨。”
朱檀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这一次他想起的不是孙猴子,而是一只活着的鸽子。
他之前拒绝了王嫣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就是有眼光,有王诗琳在,别人肯定会担心他。
“用文字记录下来!”
朱檀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笔,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将毛笔和毛笔往王诗琳的桌子上一塞。
王诗琳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有一种先天性的缺陷,那就是天生的自卑感。
但想起姑母和妹妹的请求,他还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朱檀没有料到,王诗琳书法一手好,有大家之风,想必是跟了褚遂良,令人赏心悦目。
当他把信寄出去的时候,才发现王嫣让他的外甥女带了一封非常重要的信,这封信并不是为他的侄子和女婿说情。
纸条上说的清清楚楚,邵太妃为了替自己的哥哥邵喜向皇上告状,弘治皇帝似乎也动心了。
朱檀知道朱佑樘好说话,如果邵太妃真的为他说情,放过了邵喜,不但会结下深仇大恨,而且兴王朱佑杬也不会被牵扯进来,那样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王诗琳提供的情报事关重大,就算是刘瑾和张永这些宫中的奸细,也是一无所知。
“还有吗?”朱檀怕王诗琳忘了这件事情,连忙问道。
王诗琳接着说道:“姨母说,要注意锦衣卫千户王敏马诚,王敏之妹为宪宗帝顺妃之胞弟。”
朱檀的眉头猛的一跳,王敏果然是在镇抚军中,并且在最近几日已经彻底投降。
而且,他是御林军的元老,一些事情都交给了王敏,难道王敏出了什么问题?
朱檀只能和王诗琳说一句,让她留在原地,然后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郭宁。
才走了不到十五分钟的郭宁也赶了回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不等朱檀说话,郭宁已是面若死灰,他的嘴唇抖得厉害,嗫嚅着说:“二弟,不好了,看来我们惹到大麻烦了。”
“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郭宁虽然在安抚,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郭宁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原本要释放的人,加上被关押的人,已经有二十余人被毒死,都是被毒死的,华昶、陈玉、昌化伯邵喜,都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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