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惜年向前跨了一步,护住苏染。
对方的尖指甲挠到范惜年手上,干净的手背顿时被抓出三条深深的血道。
齐欣欣跑过来,想看范惜年的伤。
范惜年完全顾不上她:“你先躲开。”
齐欣欣一怔,范惜年冷漠的口吻绞得她心痛。
他眼里只有苏染。
女人朝地上呸了一口:“姓苏的,你个臭婊子,到处都有野男人护着啊。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骚货吊着我儿子,还在外面偷男人。我儿子找她说理,被他的姘头给打得住院,她就是个害人的狐狸精。”
“你住嘴。”范惜年书读得多,不愿意和泼妇动手。一只手臂搂住苏染,一只手挡在她身前,防止女人再扑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又搂又抱的,你就是其中一个奸夫。”女人指着苏染和范惜年的鼻子,“你们这个淫窝,一个两个全都是贱人。”
苏染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看过照片。认出来是薛义的母亲。
本来想瞒着家里,这下全都包不住了。
苏染轻轻推开范惜年的手:“我有薛义出轨的证据。你除了诽谤造谣、倒打一耙,养出一个恶心儿子,还会什么?”
薛母跺着脚骂:“我儿子干干净净,轮不到你个骚货造谣。”
苏染冷笑:“干净?哼,你去问问他都做过什么缺德事,再问问他和女下属,干过什么。”
薛母跳着脚的骂,污言秽语不停。
苏染不屑:“我劝你省省力气回去好好陪薛义,过不了几天就只能去局子里探视了。”
薛母猛地扑过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范惜年一把推开薛母。薛母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坐到地上。
工人休假,只有几个组长在,一起涌过来,护在苏染身旁。
赶过来的保安,要把薛母往外哄。
薛母梗着脖子,嚣张地喊:“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告不死你们,告到你们厂子关门倒闭。”
大家都知道薛义家有点背景,不敢再动,看着苏染等她下命令。
苏染:“围住她,别让她耽误安装设备。欣欣,你来报警。”
齐欣欣掏出手机,动作缓慢。
小白不慌不忙拎着一根粗树枝,走到薛母的面前。咚咚,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
薛母后退两步:“你,你要干什么?”
小白撇着嘴,握着树枝两端往抬起的左腿上一砸,三根手指粗的树枝咔嚓断成两段。
啪,断裂的木条往薛母面前一扔:“我是来揍你的,临时工。”
小白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像个不讲理的二愣子混混。
薛母颧骨抖了抖:“好啊,你们人多,护着贱货。等我回去告你们。”
说完甩着膀子,耀武扬威地走了。
厂里的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安慰苏染:
“小染,我们都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之前姓薛的来,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东西。”
“这老太婆怎么进来的,保安怎么看得大门。”
范惜年不放心:“这几天出门,让小白跟着。”
齐欣欣捧着一直没往外拨的手机:“小染,还报警吗?”
苏染转过身,淡淡道:“不用了,你帮范总处理下伤口。我盯着设备。”
范惜年默默看着苏染:“我自己可以。”
晚上回到家,下午发生的事果然已经传到苏天磊耳朵里。
苏天磊面如凝土,死沉:“你和薛义到底怎么回事?他妈怎么闹到厂里了!”
苏染胸口仿佛堵了一团刺麻,咽不下,吐不出:“薛义被人揍了,她妈就来找我麻烦。因为只有我,她惹得起。”
宋惠萍:“好端端的怎么被揍了?”
苏天磊:“她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偷男人?”
姥姥许锦把苏染拽到沙发上,不高兴地反问:“小染什么人,你这当爹的还不清楚吗?有本事在这儿质问,怎么不去找薛义?”
苏天磊对许锦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自从她二十三年前来到这个家,从糕点的制作到销售,从小门脸发展到食品厂,日子越来越好,都离不开她的指引。
可以说,没有许锦,很难有苏家的现在。
苏天磊:“许姨,她现在天天不着家,我们也是担心她。”
宋惠萍叹气:“这孩子,小时候还有什么说什么。从上高中开始,就一直这样,说好不说坏。哪怕跟以前一样顶嘴也好啊,我们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许锦说话硬,苏天磊耿直。
宋惠萍的角色就是平衡。许锦不在的时候,她得护着女儿。许锦在,她就只能站在老公这边。
许锦:“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你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跟家里报喜不报忧。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不就得了。”
苏天磊:“这不是人家都找上门了吗。”
许锦护苏染,从来不含蓄,说话也不喜欢拐弯遮掩:“什么人家,明明是出轨的人渣。人渣的妈,你们也信?”
苏染从抽屉里拿出药,攥在手心里,罚站一样站着:“爸,我早就想告诉您了,薛义做过的坏事太多,我已经找了律师告他,证据确凿。”
宋惠萍心里咯噔一声:“你告他?小染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坏事,怎么就到了找律师的地步?”
苏天磊心下一沉,心里隐隐不安。
苏染缓缓给父亲的水杯蓄满水:“爸,这次设备的事,就是他伙同那个快倒闭的公司,故意骗咱家的设备款。”
苏天磊胸口就开始憋闷的疼,不太相信地问:“钱不是已经到账了吗?怎么是骗?”
苏染:“是范总帮忙,请高山资本的人出面,才追回了货款。”
苏天磊拍了下大腿,脸上就快挂不住:“你怎么不早说?”
许锦不高兴道:“小染早就告诉过你,薛义是出轨渣男,是你还偏信他。”
苏天磊脸上的肉有些抖,扶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气。
苏染忙扶着父亲把药吃了,安慰:“爸,是薛义太狡猾。”
“薛义那个浑蛋。”苏天磊脸煞白,怎么越老越糊涂呢。亏得自己天天骂那些领鸡蛋买保健品的老头,自己有什么区别?
苏染哄道:“爸,事情已经解决了,律师说手里的证据一定能告到薛义。”
宋惠萍:“是啊,快别生气了,索性有范总和小染在,也没真吃了亏。”
许锦:“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吃一堑长一智,都赶紧吃饭。让小染早点休息。你现在修身养性,厂里可都由孩子们支撑呢。”
苏染拽了拽姥姥的衣摆,许锦没再往下说。
苏天磊胸口憋着气,上不来,下不去。明白许姨是在提醒他,现在厂子靠苏染,而不是他这个身体不好还被人骗的半大老头。
但也没理由再出声。
苏染心里仿佛丢掉了一块背负很久的包袱,又有哪里觉得空落落。
晚上,许锦见苏染情绪一直不好,端了热牛奶过来:“咱们只是遇人不淑,别把别人的错,往自己头上安。”
苏染盘腿坐在床上:“薛义对我只是个教训,我不在乎。”
姥姥慈祥地揉揉苏染的头:“就知道我们染染最聪明。”
苏染低声问:“姥姥,如果有些人,你看不透他,又没办法完全远离。该怎么办?”
许锦:“有喜欢的人了?”
苏染摇头:“没有。”
许锦:“如果是他对你做了让你痛苦的事,就算拼了命也要离开。要知道,没有所谓的无法远离,只是你有割舍不了的东西。”
苏染靠在许锦怀里。她知道这事不怪陆景行,他没真正强迫过她,以前误会他用投资拿捏,他也并没有。
但一切的根源却由他而起。
她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违背自己,也不会伤害到自己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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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圳华的工程师过来,进行为期三天的设备调试和使用培训。
苏染正跟着一起学习,董律师打来电话:“苏小姐,薛义的那几张照片,都是AI人脸合成图。”
怎么可能?其中一张薛义看过,他根本没否认。
“我这就去律所。”
苏染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准备走。
范惜年猜到是薛义的事:“小染,带上小白。”
他知道苏染不会答应让他陪她去。但他总想为她出份力。
苏染点头:“厂里麻烦你了。”
到了律所,董律师把专业分析报告递给苏染:“这份照片本来就是辅证,对案件的审判没有正式的意义。但就我的经验,给你照片的人不是想陷害薛义,就是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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