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证据,镇宁侯府的世子爷傅筠当时就在现场,他便能证明。”
这话一出,别说上面明镜高悬下的京兆尹一脸错愕,就连旁边的管家,都一脸——
你在想屁吃?
别管有没有证据,傅世子能向着你说话?
他们大小姐肚子里那可是怀了傅世子的骨肉,管家只觉得底气十足,“傅世子能作证,那便让傅世子作证!”
京兆尹啪的一拍惊堂木。
“放肆!傅世子上山捉拿悍匪,尚未回来,如何作证!”呵斥管家一句,京兆尹朝徐西宁看过去,“你说傅筠能作证?可有凭证?”
外面围观的百姓,全都支棱了耳朵,并且心里不太看好。
毕竟徐西宁徐西媛傅筠这三个人的事,简直沸沸扬扬一出大戏。
徐西宁掷地有声,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吉庆堂的伙计第一次上山救我,是从山中一处山洞牢房的密道里将我救出的,第二次被云阳侯府逼着上山救老夫人,正巧遇上傅世子云阳侯上山捉拿悍匪,吉庆堂的伙计是从后山迂回上去的。
“上去之后,误打误撞,在半山腰遇上一块平坦的开阔地,老夫人就是在那附近被找到的。
“找到的当时,他们看到傅世子正往那开阔地旁边的溪流里投毒。”
什么玩意儿?
投毒?
外面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一下就嘈杂起来。
人群里,有个带着围帽的和尚,一脸阴鸷望着公堂里面。
嘈杂的声音甚至有些遮盖住徐西宁的声音,京兆尹啪的再拍惊堂木,“肃静!”
外面声音略微小了一点。
京兆尹朝徐西宁道:“你怎么知道傅世子在往溪流里投毒?”
徐西宁不急不缓,道:“因为吉庆堂的伙计带老夫人下山的时候,在半山腰上遇上了黑衣人山匪,原以为会被山匪砍杀,结果山匪腹痛难耐,躺在地上打滚,一边痛苦一边大骂,说有人给他们下毒。”
徐西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然而——
旁边管家直接一嗓子冷笑,“三小姐说的如此逼真,可事实到底如何,还是要等傅世子亲口来说!若傅世子所言与三小姐所言有所出入,那便是三小姐撒谎!”
徐西宁朝京兆尹道:“大人英明,还望大人给我吉庆堂冒死救人的伙计一个公道。”
旁边,跪了一排的五个小伙计连连给京兆尹磕头。
“大人英明!”
“大人明察!”
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让傅筠来公堂对峙。
没办法,京兆尹只能吩咐手下,“去看看傅世子他们捉拿悍匪到了哪一步了?”
他手下领命而去。
京兆尹朝云阳侯府的管家道:“徐西宁转告你偷窃她一副头面,你可认罪?”
管家立刻否认,“草民冤枉,大人明察。”
徐西宁不紧不慢道:“管家再多想一想是不是冤枉,清泉胡同,四十二号,一副珊瑚头面。”
管家一张喊冤的脸,登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那惊愕的表情就僵在那里,震惊的看向徐西宁。
清泉胡同。
四十二号。
那里是朝中一位大官的外室住着的地方。
而他……
前几天。
睡了那个大官的外室。
管家心跳如雷,惶恐不安的吞咽嘴里干涸的唾沫。
徐西宁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上一世这件事被闹出来了。
就连徐西宁都听了一耳朵。
徐西宁偏头,对上他那震惊的表情,“想起来了吗?需要我再多说点什么提醒你吗?”
管家根本没有偷徐西宁的头面!
那珊瑚头面,是他自己买了送给那女人的。
可他怎么敢让徐西宁在这里多说。
不寒而栗,他如拨浪鼓般摇头,“不,不必,不必三小姐多说,老奴想起来了。”
他转头朝京兆尹磕头,“草民有罪,草民是偷了三小姐的东西!”
说及此,他一边磕头,一边想到刚刚衙役去捉拿他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说官府办案靠的是证据,他们自然是有了证据才来拿人,登时心胆俱碎,狠狠打了个哆嗦。
该不会——
徐西宁已经说了什么了吧?
不然,京兆尹为什么让官差拿人?
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惶惶凄凄,不敢抬头。
上面。
京兆尹:……
这人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是磕头磕死过去了吧?
靠!
不要公堂碰瓷儿啊!
“来人!”京兆尹唯恐当堂死了一个影响自己一年的评估,赶紧喊人。
旁边,刚刚去捉拿管家的衙役立刻一嗓子,“在!”
吓得管家大腿一软,跪不住,直接瘫在地上。
徐西宁凉飕飕看他一眼,“敢问管家,吉庆堂的王掌柜,到底偷了你们云阳侯府什么东西?”
京兆尹正要吩咐衙役去把那管家拽起来呢,眼见那管家又有动静了,便作罢。
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啪的一拍惊堂木,京兆尹问:“说!到底偷了什么?”
今儿半上午的时候,云阳侯府的管家忽然来京兆尹府衙报官,说吉庆堂的掌柜的偷了云阳侯的东西。
当时听到这个话,京兆尹都惊呆了。
吉庆堂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京都第一大药行!
王掌柜的不光掌管吉庆堂这一个药堂,他同时还替徐西宁打理了另外几家铺子。
这种人手里的银子那都是如流水的过。
能看得上云阳侯什么,还值得一偷!
但云阳侯府的管家一口咬定就是偷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先把人抓了回来审。
结果审了半天,吉庆堂的王掌柜一口咬定,是云阳侯逼他拿钱,他不拿,云阳侯才用这般卑鄙的手段抓他。
当时京兆尹就觉得真特娘的晦气。
他心里是相信王管家的,可若无切实的证据,暂时他又不能释放这人,毕竟人是云阳侯府的人状告的。
徐西宁击鸣冤鼓的时候,他正为这件事愁的默默看铜镜里的发际线呢~
吁了口气,京兆尹朝云阳侯府的管家看去。
管家面如土色,就怕徐西宁一个不痛快,说出什么。
可——
云阳侯难道他就得罪的起了吗!
五脏六腑都让吓麻了。
颤颤巍巍,他欲哭无泪,“三小姐明察,侯爷的事,老奴怎么知道啊?老奴真的不知道。”
徐西宁就笑起来,“既然管家不知道,那我们说一下那套珊瑚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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