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道长请上台.
佛言:我今说法,先以苦为因,更以空为体,更以无为用;若能如是,方可名为解脱。
佛言:我今说此一切法门,皆由心生,若心无染,则万境现前;若心有染,即是万境生,如水中捞月,似火上浇油。
…..
佛子神慧舌灿莲花,在高台之上阐法,声音并不高亢,却是清晰的在每一个与会者的耳边响起,展露出不俗的修为。
一时间台下诸多信众听得是如痴如醉,而在台前的一部分修行者则是眉头紧皱,这些人都是道家一脉,为的便是诘难佛子而来。
喵子与一只狸花猫出去鬼混去了,易尘在人群的最外围,手中拿着一大捧瓜子,一边磕一边扔,瞧得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他知道,重头戏马上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贴吧五虎上将,知乎刚下飞机众,祖安十年双亲健在的键仙,水军头子,ppt达人,镰刀客,互联网第二十三届吹比大赛第一名….精通人性的易道长。
青月道人落败,垂头丧气的回到台下。
“好~”
“那大师如何处之乎?”易尘大嘴一咧,露出八颗大白牙。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动身之时,却被一道庄严之音叫破了行藏。
神慧神色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易尘的回答。
“自然是天下三山之一的大光明山,山高三千丈,放无量光明!”神慧自豪答道。
神慧一句‘请义成子道长上台一叙’直接把他放到了聚光灯之下。
“呸,什么鬼大势!”
神慧开始有些急了。
紧接着道门中又上去了一人。
又上去了一人。
“风,没动,幡,没动,而是心动!”神慧面色如常。
“修行若是念头不通达,便是活上千载万载,与那王八何异?与那顽石有何不同?”
易尘知道,那些叫好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是道门中人,里面多的是看出殡不嫌殡大的豪杰,比如他就是….
神慧拈花微笑:“道兄请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不过如今佛门势大,我大越是该出手扶持下道门了,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不是我等想看到的啊~”
果然,易尘的答案再度让神慧眼前一黑。
“不愧是你,易道长,我爹竟然让我离你远一点,他怎知你我之霸念~”
“好像一段时日不见,这个小子身板又壮实了不少,真不错,看着就很劲~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我终不嗔渠,此瓦不自由。
金月楼顶,身着蟒袍的中年文士见了鬼一般的眼神盯着铜镜当中的易尘,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易尘的目的,他讷讷道:“军主,此人是何人?道门竟还有如此人才…….”
当你遇到别人的诘问刁难时,适当的反问不仅可以攻势逆转还能给自己留出思考空间哦~
“神慧大师道场何处?”易尘胸脯一挺,冷笑着反问道。
“能打败guo子的只有第二天的guo子,无敌!”
如此收官,方算完美。
一场佛门煞费苦心的弘法大会,愣是被易尘带歪了方向,搅得个稀碎。
“淦,这位道友你也是卧底吧,你倒是问他如来,他来了没有啊~”
神慧再下一城,一时间佛门之人脸上皆露雀跃之色,道门修行者则是如丧考妣。
如今的他已经是房间中的大象,即使他想隐藏自己也是逃不过有人想要拿他垫脚的心。
一个又一个的人上去,一个又一个的人黑着脸下来。
而道门中人见此情形,则仿佛好像打了一剂强心针,纷纷开始鼓掌叫好起来。
在神慧还沉浸在易尘密集的观点输出当中准备反驳时,他已经看不见易尘的尾灯了。
易道长小课堂开课了!
此番龙虎山张道一避而不战,那么就拿最近声名鹊起的这位道门新秀当做此次讲法的注脚吧。
千月如盘龙鳝都不啃了,也是站在铜镜之前,望着那铜镜之上的高大道人喃喃自语:“柱用八山,周回四壁海遮拦,万象森罗为斗栱,瓦盖青天。”
“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之乎?”
是道门的大势,轻易动不得,他若是输了那就没有转圜余地了,还不如缩起头来忍一把,抓紧培育下一代接班人。”
在道门一脉接连败北之时,他觉得没甚意思,提着瓜子就打算跑路。
此言一出,佛门中人不由得高声叫好起来,声势一时无两,一浪高过一浪。
吃瓜群众掌声如雷,道门中人则是脸色黑如锅底,这场辩法完全成了神慧的个人秀。
沉默了一会,他最终还是硬生生吃下了这个亏。
“我老焰的眼光是越来越毒辣了。”
“易道友道场何处?”神慧面带微笑朝着易尘问道,目光幽深,一抹得意之色在瞳底一闪而逝。
赤焰军主与一位身着蟒袍的中年文士正在对弈,龙江府镇抚使千月如则是在边上干饭,在他们的侧边则是一枚巨大的铜镜。
做人就得明白自己的斤两,易尘知道自己不过是靠着前世散装的一些观点胡乱拼凑,继续辩下去就得把自己底裤露出来,因此在单方面宣布自己胜利后便决定跑路了。
“如今天地异变,民生多艰,不寻救苦同存,反掀起道佛之争,佛门便是建立起了地上佛国,又能担起此间过程中诸多罪业否?”
“不晓人间痴迷,渡生只是空谈,岂知风不自由,瓦不自由?不自由便是逃脱罪愆的理由?大师此乃以己之心,代天下人之心。”
“耀极一时的道门此时竟无一人扛鼎,真是呜呼哀哉。”
“就这?”
相较于神慧的论调,易尘这一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观点更有市场,一时间道门一脉以及吃瓜群众纷纷报以压倒性的掌声,白莲白蓉两姐妹一人抱着宁飞雪的一只袖子,乐不可支。
“大师,你入魔了啊,读万卷佛经,不如行万里红尘路。”
“贫僧今年二十有五。”
“风吹瓦堕屋,正打破我头。
易道长辩论小课堂第二课,在面对你不擅长的话题时你就岔开话题,虚空画靶,自画自打,然后单方面宣布自己赢了跑路。
赤焰军主抚掌大笑:“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以大师的年岁,除开吃饭睡觉修行念经,又能有多少岁月入世历练呢?”
此时神慧知道碰到硬茬了。
“我有屋三间,柱用八山,周回四壁海遮拦,万象森罗为斗栱,瓦盖青天,无漏得多年,结就因缘,陆地通仙。”上辈子的易尘打架没赢过,吵架没输过,此番小试牛刀便让神慧脸色大变。
“大师不必多礼,还请作答吧。”白发道人面色肃然。
“打不赢也要溅别人一身血!”
中年文士笑眯眯的按下一子,竟是将执黑棋的赤焰军主一条大龙给屠了。
“我隐龙观做事就是这样子的。”
瓦亦自破碎,岂但我血流。
“诸君,尊严只在我辈拳头之上…..”
真正的圣斗士从来不吝啬用同一招,只要管用。
佛道辩机的盛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前世他只在史书中读到过,如今亲历现场吃瓜,这让他心中颇感期待。
在场道门众人当中张道一不出,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成了道门中龙虎榜上最靠前的一位。
随着咚的一声清响,音传四方,佛子击磬,将讲法环节进入到了辩法的环节。
神慧言笑晏晏,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惹错了人。
“真是…..丢人啊,未料龙虎山竟然衰败至此,佛门摆下阵仗,他龙虎山竟然充耳不闻,连通知自家道子与其一战的勇气都没有,tui~”赤焰军主雄壮的身躯端坐在一个铁王座之上,对着铜镜当中的情景嗤之以鼻。
装了比就得赶紧跑。
“未曾经历,便是煌煌大言。”
神慧一语道破易尘的行藏,众目睽睽之下易尘若是不上台,那么这场法会的脏水最终便会泼到他的头上,这其中公关的门道易尘可是太懂了。
“大师高见!”
易尘则又掏出了一包绿茶瓜子开始哔剥哔剥磕了起来,一边磕一边鼓掌。
只要神慧敢反问,易尘就敢把这场法会做成闹剧,他就反反问。
只见铜镜之上,在道门中人稀稀拉拉的掌声当中,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万众瞩目下,一高大道人垮着一张小狗批脸登上了高台。
“大师辩才无双,贫道佩服。”白发道人脸色铁青,略微拱手后也下了高台。
…..
神慧妙语连珠,愣是把道门上去之人驳斥得体无完肤,把在台下的易尘看得都急死了。
赤焰军主再度抚掌大笑:“合当如此!”
“是凌云观的青月道长,龙虎榜第三十三位的高人”前排修行人当中眼清目明之辈已经叫破了年轻道人的身份。
“理越辨越明,法越辩越清,诸位施主请了。”神慧面目俊秀,风仪极佳,望向台下的道家人马。
“尝遍苦、历诸劫、知爱憎、方可悟因果、得大道。”
“大师大德之士,贫道佩服,我就不同了。”易尘阴阳怪气的说道,
“谁敢如此待我,道爷我就弄他、玩他、笑他、搞他、打他、砍他,再待几年,我去坟头看他。”
“人活一股气,那口气没了,还想翻身?一直拖拖拖,这龙虎山起来了吗?我看是难咯~”
你不回答我,你就破不了我的招,你回答了我,你就着了我的道了。
“焰兄过激了,龙虎山上那位天师也难啊,现在偌大的龙虎山青黄不接,张道一是龙虎山最后的体面,
“大师今年岁数几何?”易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岔开话题反问道。
紧接着又有一位白发道人凌空虚度上到高台之上开始诘问,观其气势,竟然已经是真人之属。
“难道龙虎山是觉得不出手就不会输,不会输就是赢,一直不出手那就是一直赢?”
然而神慧却没有旁人那般乐观,他总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失策了,眼前的道人不是那么容易束手就擒之人。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叫好起来。
果不其然,一名年轻道人按捺不住,纵身一跃,如同一只大鸟一般飘然登上了高台,引得台下众人又是一通喝彩。
“阿弥陀佛,道长果真不凡,神慧请教。”神慧面色肃然。
他大意了。
道人指着广场之上的旗杆说道:“敢问大师,且看此幡,是风动焉?还是幡动焉?”
来啊~互相伤害啊~
来啊~造作啊~
他义成子可以不要脸,你佛子跟我这样吵架,你不得逼格掉一地?
此乃阳谋,堪比九转大肠一般的顶级阳谋。
“忒,白莲姑娘你是来给那秃驴抬轿子的吗?问的什么牛马问题,你问他宇宙万法的源头是什么啊~我就不信guo子还治不了他。”
“道长,你的意思是说这天下都是你的道场,这便是你的霸念吗?”
瞧着周边众人的视线全部汇聚到他的身上,易尘的目光不由得一冷。
这种打法就好比网上与人吵架,你先一通输出观点之后直接把别人拉黑,能把人气出脑血栓的操作。
神慧面对诘问脸上神色如常,并未掉入白发道人预设立场的陷阱当中,而是先行朝着那白发道人深施一礼:
“未曾想竟是道门素真观的妙鹤真人当面,后学末进神慧这厢有礼了。”
“咦,风兄,形势有变啊,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友,或许能扳回一局。”赤焰军主忽然间口风一转,直接将棋盘一抹,“不下了,这把我吃点亏,算和棋,风兄咱们专心看吧。”
易尘万万没想到自己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
“我辈修士,何惜一战,就是干!”
神慧面色涨红,好似吃了一个苍蝇一般,嘴角抽动,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易尘的险恶用心。
“大师还是先走几万里佛路咱们再辩论罢,告辞!”
青月道人面有得色,朝着台下众人拱了拱手后说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问题:
“神慧大师请了,敢问人心杂念如同房屋当中的尘埃,又似那菩提树上的落叶,明镜上的埃尘,除之不尽,大师该如何自处呢?”
本不想成为焦点的易尘被迫上了高台与神慧对垒。
这个帽子戴上,他隐龙观门人以后行走江湖都得抬不起头,吃饭都得坐小孩那桌….
鉴于此,易尘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众生造众恶,亦有一机抽。
渠不知此机,故自认愆尤。
“真是…真是…狗啊。”
此时易尘已经掏出了第二包五香瓜子。
不知不觉间易尘竟成了道门中人的救命稻草。
“踏马的,牛鼻子你们懂不懂吵架啊,哪怕你说句典孝蚌急乐赢也不至于丢人丢成这样啊。”
此时广场高台上的辩法情景在那铜镜之上分毫毕现。
岂可自迷闷,与渠作冤雠。”
人群中又是一番欢腾。
“此言暂且不论,道长未免有些偏激了。”
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埋怨执掌道门之牛耳的龙虎山竟无一人前来,那位天纵奇才的道子张道一呢?咋不来与这大光明山的佛子做过一场?
金月楼顶楼。
“我便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我再看他。”神慧漠然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今天各位道友的厚爱实在让我汗颜
待会还有一章,一点前可以写完,还剩个一千字左右没写完,可能要晚一点点。
下一章:赤焰军主的请求,不能拒绝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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