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也就是长春城,现在的傀儡政权满洲国的国都。
国府也就这点能拿的出手了,对于日本人扶持清废帝建立起来,用来分化关外人心和统治的傀儡政权满洲国,压根没承认其合法性,还发表了公开声明。
可惜,国府他们也就会发表个公开声明了,国府一身武装和心思全朝着自己人身上使了。
对于关外浴血奋战的奉军不管不问,民间自发组织筹备的钱粮物资全部贪墨。
前脚刚发出去,后脚就出现在黑市或者是国府权贵自己名下的公司,粮行。顺带再把脏水泼给关外奉军,指责他们违抗命令,挑起国际争端,损害国家利益。
这样做的时间久了,这个原本的伪满洲国也就慢慢变成真的满洲国。
亦如曾经的燕云十六州那般。
而今的新京城自然还没有到燕云十六州的地步,可这里到底曾经是前清祖地,帝制覆灭至今不过二十年,还没有彻底深入人心。
对于生活在关外的汉人和满人而言,清废帝摇身一变成了满洲国元首,很难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更有甚者心中还有几分窃喜嘞,觉得自己好些年前被剪掉的辫子,现在又可以长回来了。而这大同便是清废帝当上伪满洲国元首的年号,后续称帝,改为康德,还得等两年后。
但对于百姓而言,他们分不清元首跟皇帝之间有什么区别。
这也应了日本人扶持清废帝的初衷——以华制华,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占据侵占下来的关外土地。
一夜时间过去,这一夜在城外十几里地外响起稀稀疏疏的炮火声并没有让城内百姓和权贵过于关注。
随着新一天的开始,他们也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变化,却没有太多变化的日子。
而在新京,也就是满洲国的皇宫内。
这位满洲国元首坐在那里,如同一具傀儡,在其左右两边站着日本驻满特权大使和由汉奸担任的满洲国内务总理大臣。
下方则是早就任命好,直接听令于日本人的所谓满洲国各府,部,院的负责官员。
这些名义上属于满洲国元首,实际上只对日本人负责的官员配合着在大同帝左右两侧站着的特权大使和总理大臣,无视坐在椅子上那个名义最高的元首,在那自顾自的商量着,时而附和元首发表的一些看法。
这个傀儡皇帝,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摆在椅子上的空架子,就算他真穿了龙袍也没任何说服力。
当然,这些官员当中并不是没有忠于满清的存在,但他们被排斥在边缘,只能以各种话语来自我催眠,什么请皇上忍受一时屈辱,吾等必将满清幽而复明这类的。
他们愤慨于日本人这般糊弄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皇上,却又只能用眼神和话语表达自己的愤怒。
端坐在椅子上的满洲国元首却没有感受到来自这些官员的忠君之心,他们这般表忠心也只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就在这时,那位日本驻满特权大使突然停顿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看了下,与总理大臣互相对视一眼,便把这些下属官员扔在皇宫大殿,跟这位大同帝一块大眼瞪小眼,自己倒是退出大殿,在这个皇宫的偏殿之中,已有一老一中年人在那等着他们。
老者精神矍铄,双眼有神,看不出年岁,却让人一看便知是在那沙场上摸打滚爬出来的,一身的煞气。
中年人面色憔悴苍白,面部布满了血痕,就连身上的衣服一看便是刚换上的。
在看到日本驻满特权大使和总理大臣一道出现。
老者带着怒气和一身煞气朝其涌来,让二人两股战战,只能勉强保持镇定。
一旁那个面色憔悴的中年人想要制止也是有心无力。
倒是那位日本驻满特权大使在缓过来后,直接无视这个老头的气势,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敢对自己动手,看向那个面色虚弱的中年人。
“南丸君,到底怎么回事?”
“军部的情报有落差,那个叫王一的异人,他比四年前更强大了,已经不再是单纯能够靠异人能够解决的对手,宫本先生已为天皇尽忠,那头蟒蛇倒是被我带了回来。”
在奉集堡机场中唯一逃脱的这个日本先天异人手掌张开,一个黑色圆球浮现,而在其中,一股浓郁的阴煞之炁化作蛇形,一双怨毒的眼神透过这个暂时护住自己的黑球,看着外面这些人。
这也是王一对仙家不够了解而导致的。
对于修行人而言,肉身是一切修行的根本,肉身没了,身怀多少手段都成了空中楼阁,即便能以阴魂的方式存世,也不过七天时间,而且还没有太多自我意识,只有生前的本能。
除非身死之时身边有以阴煞之炁为修炼方向的修行人在侧,可以用手段将其魂体保存于世。
不然炁化清风肉化泥便是每一个修行人的结局。
可仙家不同,因为是动物之身开智修行的缘故,大多数修行有成的仙家是尽可能避免本体作战的。
因为保底几百年的修行岁月让祂们这些仙家在体型方面早已突破了祂们本身这个物种的限制,体型大就意味着祂们容纳的真炁更多,修为更强横。
若是一言不合就本体作战,小一辈的还好,修行久一点的中生代,老一辈,打个小地区的地动山摇,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都是正常现象。
所以才有出马一脉,与仙家签订契约,通过自己构筑仪轨,让仙家在不出动本体作战的前提下,将自己的灵体寄宿于出马弟子的窍穴之内,借出马弟子之身来斗法。
在魂体方面的修行,异类修行的仙家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这种优势转化到斗法里,就是这头在王一认知中已经被自己炸的只剩半截身子的常姓蟒仙,此刻竟然在王一都没发觉的情况下,被从自己手里逃脱的日本异人给带走。
“哼!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啊,当年跟你们立约的时候,你们这一脉可没少从我们手里拿好处!没用的东西,给我过来!”
见到这个叫南丸的日本异人手里常姓蟒仙只剩下魂体的落魄样,在其身边那名满族异人老者也直接伸手,也不见他有什么手段。
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将手伸进这个日本异人手里这颗能够切割实体的黑色空间小球中,将里面这仅剩魂体的常姓蟒仙从球体中拽了出来,如同攥着一条小蛇。
被这般数落和侮辱,这头常姓蟒仙也不恼,借着这老者伸出的手,直接钻入了老者的皮肤之内,化作一个纹在皮肤上的蛇形纹身,在其皮肤上游走,直到在老者的太阳穴附近停下。
一双怨毒的眼睛与这名满族异人老者一同盯着日本特权大使还有那个给日本人当走狗的伪满洲国内务总理大臣。
“按照你们所说,这个叫王一的后生四年前伙同天师府的大弟子在奉天城摆了伱们一道是吧,摆的好啊。”
“阁下!你不会以为王一这个异人可以拉拢吧?根据我们这些年对他的情报搜集来看,他可不是一个心里有皇帝的异人,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来杀皇帝的路上了。”
“你是想说他心向国府?可国府这些年做的也没比我们大清当年好到哪去啊。”
老者脸色上都是对如今国府的鄙夷表情,这也能理解,毕竟国府到现在只是完成了名义上的统一,但凡国府干点人事,这个扶持的满洲国也立不起来。
“有没有可能,这个王一心向的国府是另一个国府?”
“该杀!那些贱民,泥腿子!也想踩在我们头上?!”
显然,这位有着八旗血统的满族异人老者并非不知世事,闻弦歌而知雅意,霎时间,浓郁的杀气萦绕满屋,让在场除他之外的人都如坠冰窟,却又在下一秒回到人间。
“若是这样,我倒要看看这个乱民王一想来这新京里翻出什么浪来。倒是你们,说是扶持皇上建立一个新的满洲国,为何到现在,除了这个王一,城里还有那么多贼人?若是你们再搞不定,就别怪老夫我违约了。”
“阁下放心,我们已经在收网了。”
在这几人对话时,在新京的街道上,也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街道上,两家位于街上前后脚的店铺伙计发生了冲突,互相之间大打出手,全然不顾。
好事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起了热闹,其中也不缺乏已经投诚改编的伪军,还有一部分日本关东军的二线部队,都在那看着这些因为几句口角冲突打出真火的中国人,乐不可支。
而在这些聚众于此看热闹的人群外围,则是一辆刚从满洲国皇宫那边离开的轿车,因为拥堵的路段,无奈停下。
还未等司机下车去搞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状况,空气中,一柄手刺就这么甩出,直接洞穿车窗,命中司机的胸膛。
另外两根手刺也侧面出现,破开后座的车窗,扎向了坐在后座车窗的要员。
全程到尾,除了这三根破开车窗,扎向车内人员的手刺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验尸这个步骤都没有。
三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看热闹的人堆里并没有显得突兀,倒是一个好事的妇女像是看烦了一个回头,这才发出一声怪叫。
“呀!出人命啦!”
这一声怪叫也将那些看热闹的伪军和鬼子兵注意力拉了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也因为这一声出人命的喊声顿时作鸟兽散,伪军吹着口哨,鬼子兵开始封锁现场,但为时已晚。
只是在这个混乱的过程中,那个发出怪叫把注意力拉过来的那名中年妇女也不知所踪。
等到街道上人群散去,只剩下维持现场的伪军,警察还有鬼子兵时,几名穿着正装的日本人这才出现在现场,看着车内死掉的人,再跟现场维持秩序的负责人了解情况后,彼此之间也在用日语交流。
“对方很谨慎,一击便走。”
“是行家。”
“两位,我们请你们离开本土来这里不是没有付出筹码,这不是你们感慨对方有多专业的时候,而且,他们怎么确定自己的行动有没有成功?”
“不需要他们确定,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总有人帮他们确定自己成功与否,而且还能负责补刀。”
“诸位能解决吗,我们军部给出的筹码很丰厚,这片土地只要能占据下来,你们就能在这里重新发展,焕发生机。”
“我们知道,但你们也该清楚在幕府时期我们遭遇过什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些人跟幕府时期就有不同?”
“你们不需要相信我们,只需要相信你们比壑山忍现在得到的东西就是了,两位,办事吧。”
谈话中,两名来自日本本土异人流派的比壑山忍众对视一眼,看着车内的两具尸体,也站在车辆两侧,以他们的专业角度开始搜索周围最适合潜伏,暗杀的伏击点。
接着,双眼紧闭,调动体内真炁,属于比壑山忍众这个日本异人流派的秘法便使了出来。
忍法·涟!
这是属于日本异人流派比壑山忍众的独门探索秘法。
其作用原理跟雷达,蝙蝠的超声波定位相似,只是多出了一分了妙用。
因为掌握忍法·涟这一秘技的比壑山忍众,在一定范围内,通过药物辅助,可以与同样服用药物的其他忍众建立起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能联系的加密局域网,互通有无。
这样的一个手段,对于一个势力的首领最是受用。
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掌握专属于自己的一群班底,也能在派系争斗时秘密铲除异己,对内对外都是妙用无穷。
便是在比壑山忍众这个异人势力当中,能够掌握这门手段的异人也是少之又少,每一个都可以当做比壑山忍众下届首领的候选人。
显然,关东军这边这次也是出了大血,才把从倒幕运动时期被背刺选择封闭山门的比壑山忍众请来了一部分。
在忍法·涟的探索下,之前唐门门人刺杀的位置被标记了出来。
作为同样是杀手行业的顶尖势力,这两名比壑山忍众在对方位置被自己标记出来后,也开始沿着唐门门人留下的蛛丝马迹,隐匿着身形,跟了上去。
另一边,在新京的另一处院子里。
之前那个通过一声怪叫将注意力吸引过来的妇女脚步匆匆,一副后怕的模样进了院子,在确认周围安全之后,这才通过清水,抹布,抹去了脸上的伪装。
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大好年华的大姑娘,正是此次接了王一委托,出关锄奸的唐门十一人两个女弟子之一,卢慧中。
“人确认过了,是本人无疑。”
“本人?是不是太顺利了点,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咱们来到关外杀死的第七个了,这帮人就这么蠢?觉得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疑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唐皋与高英才与其他门人一同走了出来,这次的刺杀是他们两人出手,卢慧中负责验尸和补刀。
只是过于顺利的一场刺杀反而让心思缜密的唐门众人觉得不对劲起来。
“其他门人情况如何了?”
对于门人的疑惑,负责这次锄奸行动的大老爷也开口询问。
这次接了王一的委托,出关锄奸明面上虽然是唐门十一人,但这十一人皆是入了唐门内门,得了真传的弟子。
唐门的每次刺杀任务也都是内门弟子出手完成,这样既能起到练兵的效果,对唐门的名声招牌也不会有影响。
而外门弟子,大多数时候都是负责充当斥候,搜罗情报。
这次出关之行也是如此,在确认王一这个委托之后,唐门门长就先派出外门弟子先行出关,踩点,搜索具体情报,用于策应负责锄奸的唐门十一人。
锄奸行动至今,已伏诛七人,唐门十一人目前是无一人伤亡,但外门弟子则不然。
这也是外门弟子想要进入内门修行的一道坎,没在生死线上走一遭,没有对生死之间的敬畏,很多杀人手段就是学了也是中看不中用。
“目前还在接受范围内,一些伤重也已经安排走了。”
“也是辛苦他们走这一遭了,不过你那弟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你说张旺?那确实不错,过几年等他出头了,我还打算把我家姑娘许给他呢。”
“那就让他今晚带着其他门人出城回山门吧,留我们十一人在这就行了。”
“大老爷,您这话的意思是?”
“这做买卖从来就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日本人也不是傻子,请来了同行。这次应该是他们在钓鱼,锁我们的位置呢。”
“那这里不能呆了。”
“不,五儿,唐皋,杨烈,宛如,慧中,董昌,你们换去下一个点,我,英才,李鼎,唐安留在这,有朋自远方来,咱作为中华大地的主人家不招待一下对方,说不过去,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们就会上门,你们以手里的观园为准,我们这边一旦动手,你们就找机会把新京城里那几个头头给做了,多做几个也没关系。
到时候账都算在王东家头上,得让他出次大血。”
“可是大老爷,那位王东家可是说了,没有必要一定杀够十人,觉得事不可为,保命为先,允许咱们撤走。”
“那也不是想撤就能撤的啊,人家又不是傻子,不搞出点动静来,走都得被人家惦记着,都去安排吧。”
闻言,余下唐门众人也不再多言,开始行动。
而在这王一牵头引发的连锁反应下,本该在40年才登场的日本异人势力比壑山忍众此时已有先头部队应日本军部的邀请,出现在关外大地上。
就在这满洲国的国都新京城里,与唐门这个宿敌开始第一轮的交锋。
是夜,新京城里的百姓在低眉顺眼,在关东军和伪军的鼻息下讨生活,犹如鹌鹑。
这些伪军,军警,鬼子兵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便是日常的巡逻也想着法子从这些做生意的百姓手里捞点油水,或者是直接强抢。
在这新京城百姓开始习惯的生活中,一批鬼子兵也以城门换防的方式,悄无声息摸到了唐门十一人落脚的院落小巷附近。
在指挥官的带领下,一点点前进,想要形成包围圈。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到来早已在大老爷预料之内。
当这些鬼子兵踏入大老爷他们准备好的陷阱时,埋藏于此的暗器混杂着毒雾也开始触发。
淬毒的飞镖和毒针在第一时间就夺去数十名鬼子兵的性命。
附着在上面的毒素让这些鬼子兵成了最好的警报器,一声声惨叫和按耐不住痛苦扣动的扳机枪响,顿时让这包围圈出现了混乱。
同一时间,在其周围几个无人居住的民屋内,燃起的大火冲上云霄,霎时间便让这附近乱成了一团。
这一夜,新京城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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