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聪明狗和笨狗
关于狗头人奈恩成为伊森波尔代理城主这件事，好像没几个人感到惊讶。
伊森波尔满城两万人，能够接触到城主的不到百分之一。
这些人里面，只有少部分的传统贵族，会在背地里唾骂一声低贱的异族。
但明面上却也只能春风满面，对着一只小狗头人卑躬屈膝。
大部分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河湾伯爵的亲信，河湾领的得力干将。
至于在河湾，大家就更加习以为常了。
毕竟奈恩在此之前，已经履历丰富，在河湾首屈一指。
他是碎石堡督造官、建造者里奥的左右副手之一，第一任碎石堡民政官。
是联合骑士领二十二大村、六十九小村民政总负责人，沼泽镇的督造官，第一任沼泽镇镇长。
现在还身兼伊森波尔辖境西北、西南、东南联合骑士领开发负责人。
代理一个城主怎么了？
在开发西北联合骑士领的时候，民政方面还基本停留在厘清土地、编户齐民、督造基建、宣传法律方面，奈恩只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但是等到开发西南、东南地区，就开始大量的涉及矿业、工商业范畴，这些内容和城市的联系紧密起来。
奈恩不得不频繁进入伊森波尔城，和里戈拉夫互相商量配合。
普通的狗头人，智力和五岁人类小孩差不多，在河湾小学读书启蒙之后，建立起更强的逻辑思维，就能够达到人类十岁的智力。
而奈恩成功觉醒了精神侧超凡，又长期参与实际管理，智力进一步提升，已经到了正常人类的水准。
和他一样的狗子并不多，堪称千里挑一，你看排在他前面的赛文，能数到五十，就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狗生巅峰，不需要再进步了。
奈恩的心思单纯、欲望极低，每天都一心扑在工作之上，只要受几句夸、吃几颗糖，就能开心一整天，而不用像人类高层一样处心积虑的贪污受贿、骄奢淫逸、互相攀比。
当然，想要管理好这么一大片地盘，奈恩也不是一个人，他手里已经有了和奥莉薇娅相似的一整套班子。
而里戈拉夫临走之前，也给他留下了一半行政管理，帮助他接手伊森波尔。
里奥和里戈拉夫正看着风景聊天，一名阿布罗斯的行政成员走上来。
这是阿布罗斯城的本土贵族，主动投靠里戈拉夫的角旗骑士波文。
不过看他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样子，显然已经无法满足北境角旗的兵役要求。
实际上的确如此，波文继承了家族的骑士领后，就没上过战场，反而在经营方面大放异彩，在阿布罗斯港口有十多条商船，在城里最繁华地带也有一条街的铺面。
这样的富商贵族，更不希望打仗，看到江山易主，第一时间投靠了里戈拉夫。
里戈拉夫也很看重他，现在让他管着阿布罗斯的港口。
本来就在阿布罗斯黑白通吃的波文，现在更加权势通天，比几位方旗骑士还要尊贵。
阿布罗斯港口税，阿布罗斯城商税的主要来源，基本依靠安泽诺河上游河段吃饭的商船，都必须在这里交税通行。
波尔看到里奥也在，连忙恭恭敬敬喊道：“伯爵大人日安。”
“嗯，你好。”
他问候完毕，这才向里戈拉夫汇报工作，“城主大人，本月的税收统计已经完成，这个月停泊港口的大小船只一共五百七十三艘次……”
话音未落，正趴在小茶几前炫点心的赛文竖起了耳朵，“汪！你撒谎！”
波尔的汇报被打断，顿时呆了呆。
他还打算解释，里戈拉夫已经冷声道：“如实上报。”
“这……这……”在里奥戏谑的目光下，和里戈拉夫面无表情的态度下，波文的脸上顿时冒出冷汗。
“大小渔船七百二十一艘次，不包括渔船……”
“合计收取港口税三百二十金……”
“汪！撒谎！”
波文彻底慌了，在里戈拉夫逐渐冰冷的眼神下，不得不如实上报，“暂时是三百二十金，剩下的商税尚未统计完成！”
按照以往的传统，波文根本没有太贪心，三百二十金已经是一笔大数目，比以往的港口税多了两成，这还是建立在因为进入战争状态，贸易受损的情况之下。
其他的商船背后人脉错综复杂，有的不用交税、有的税收减免，还有一些，是整个港口官员体系的钱兜子。
里戈拉夫注视着波文，等到对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才道：“那就回去好好查清楚，搞清楚了再来汇报。”
“是，大人！”
波文如蒙大赦，点头如蒜，擦着虚汗匆匆下去了。
里戈拉夫撸着赛文的狗头，对里奥道：“不是我不惩罚他，北境的传统就是如此，放在以前，赋税都是由地方头人、行会会长代收，默认是截留三成，用来豢养黑帮打手、打点官员，以及留在自家口袋。”
“波文不过是按照传统办事，不能一开始就查办他，这人能力是有的，先驯一驯，等规矩改了，如果实在贪婪过甚，那就只能依法查办了。”
里奥想也不想的点头，“义父您自己看着办。”
里戈拉夫根本不管义子什么态度，继续道：“阿布罗斯城的税收、产业账目，都会和伊森波尔一样，每个季度一次寄往河湾，由奥莉薇娅清查签字。信任很重要，规矩也很重要。”
“义父说的都对。”
除了港口税，阿布罗斯领主府的产业也清查完毕，这些前任大领主戈德温没法打包带走的财产，都到了里奥的名下，同样月入数百金。
现在河湾领主府的工坊、商队、种植园、金矿场、伊森波尔的领主府产业，全都能够每月盈利数百金币，再加上阿布罗斯城的领主府产业，每月将近四千金币进账，已经和传统的北境大伯爵持平。
这些还只是领主府的私产，土地税、港口税等需要用来支付行政官员薪水、城防队兵饷、城市维护费等等各种费用，并没有算进来。
这也是领主经济的特征，领主私产远远大于地方税收，甚至可以说地方税收只是领主收入的一部分。
只不过领主私军的军费同样出自领主私产，这么一算，其实也剩不下多少钱。
河湾领主府养了一支火器军团，就差不多收支平衡。
之前的战争获利、大公赏赐、帝都走私，全都花得差不多了。
如果再没有新的收入，伊森波尔的大开发就只能暂缓。
聊了一阵，里戈拉夫问道：“河湾军团已经在阿布罗斯驻扎一个月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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