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妻为妾?弃妇青云直上,颠覆山河
第52章 突然活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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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一脸震惊、悲怆,疤痕女子继续道:“很吃惊吗?没事儿,过一段时间你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开口,声音苦涩无比:“没有人管一管吗?他们怎么敢?”

女子冷笑道:“这郭力是大理寺卿的远方亲戚,前年得了牢头之位,这里就成了他的一言堂。他底下的爪牙都是一样的徳性,自然愿意跟着他,将这里管得铁桶一般。”

“至于其他的知情人,要不想得点好处,要不就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么会出头?”

她冷笑道:“我年轻时候毁了容,加上已经五十来岁,脾气又古怪,他们瞧不上,这反倒成了我的福气。”

“我这屋的其他人,个个都遭了毒手。今年年初,有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杀了想奸污自己的生父,被判了秋后问斩。”

“她关进来后,被那些畜生轮流……轮流……三天,直接死了,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血。”

“她活着的时候受尽了折磨,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死了,尸体被丢到乱葬岗去了。”

“每个月,都会有挨不住他们手段的女子死去。她们的归宿,都是乱葬岗。”

“牢房嘛,死人是正常的,不死才不正常,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了。”

我看着她,心中万分悲凉。

见惯不怪,多么平淡的四个字。

但背后,有多少女子受尽了折磨,丢了性命。

即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罢了。

女子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说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指指自己身后,声音不自觉染了一丝悲凉:“前段时间,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得了脏病,将这牢里的女子传染了一大半。”

“如今,她们死不了活不成,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我脱口问:“她们没想过反抗吗?”

话刚出口,我就自悔食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果然女子嗤笑道:“你这话真可笑呀,进了这里的女子,不过是砧板上的肉,时时刻刻都只能任人揉搓,哪里有自主的权利?”

“敢不听话,先吊起来打一顿,再饿上几天,再厉害的女子,也会低头屈服。”

“话说回来,愿意配合的女子,吃尽了苦头后,也不过能多得一个馒头罢了。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我愣愣看着她,好半天了,眼珠子才转了一下,颤声道:“那,他们不怕家属来探望?”

女子冷笑道:“女子生来命贱,尤其是进了这里的女子,基本都是家里的弃子,没有人会管。”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存了良心的,想来探望,得提前给狱卒递消息,狱卒自然会将准备工作做到位,对女子耳提面命,又是威胁恐吓,又是许诺好处。”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这样,但凡女子想继续活命,绝不会吐露自己的遭遇。”

这倒是真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天生就低一等。

进了这里的女子,更是能低微到尘埃里。

她们既然选择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屈辱,心底自然是想活下去的。既如此,她们必须对自己的遭遇守口如瓶。

失了贞洁的女子,是不会有人愿意接纳的。

哪怕刑期满了的女子,也不会吐露什么。

为了活着,她们必须这样。

疤痕女子道:“那些禽兽,不只虐待我们,还说自己是在代老天惩罚恶人,时不时将恶行颠倒成替天行道,标榜自己高贵公道。那丑陋的嘴脸,每每露出来,啧啧,老娘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耸肩道:“不过,我每天都吃不饱,也没什么隔夜饭能吐,只能干呕。”

听上去,这话似乎带了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但我没笑,反而皱眉道:“确实太恶心了。”

女子露出惆怅的神色:“恶心又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了,这里的女子也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说不出的苍凉:“这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我咀嚼着这句话,沉默了许久,不由自主变了脸色。

我后悔了。

之前的我,天天悲伤、抑郁个什么劲儿?

与这里的女子相比,我多么幸运,多么幸福。

辛家虐待我,我走出辛家,有了自保能力后,再也没有依靠他们过日子,如今更是接了生母出来,直接断了来往。

渣男负了我,我抽身离开,及时止损了。

我得到的,其实挺多的。

我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有母亲,有那么多真诚善良的朋友。

我有事业,我的事业很成功。

是,我是被无耻的辛潇潇、黑心肠的施县令给整恶心了,我的未来,的确看上去曲折又艰难,可能得不到我想要的光明,但那又如何呢?

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不是有人站出来帮我了吗?

即便没有人帮我,即便我斗不过权贵,又如何?难道我就能自暴自弃,停滞不前了吗?

我的思想太复杂,想得太多了。

明明我小时候,学过《这条小鱼在乎》的课文。

明明那天我拉开门,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女乞丐时,我心里的想法是,尽我所能,能救一个是一个。

如今,我为什么要将自己代入救世主的角色?为什么盼着以自己的能力,直接改变这个世界?

是因为我走着走着,忘记了初心。

是因为我被很多人捧着,不知不觉中,觉得自己很了不得,想干一番大事,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俗人,名、利于我,并非浮云。

承认自己的渺小很难,但这是事实,我必须打心眼承认这一点。

与其同时,我不能因为自己渺小就不去努力了。

这里是人间炼狱。

没有亲眼见到的人,不会知道这里有多惨。

如今,既然亲眼见到了,我自己也有几分努力,那就绝不能无动于衷。

她们在黑暗中跋涉,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她们仍旧想活着。

蝼蚁尚且偷生,想活是人之常情,这种心态不该被指责。

但那些禽兽不如的男人,却必须受到谴责。

被关在这里的女子,可能自身的确做了错事,也可能是被人冤枉的。无论哪一种,她们已经被律法惩罚了,接下来,就该过正常的监狱生活。

罪大恶极的,可能会被秋后问斩。

那些罪行不大的,等熬过了刑期,应该被释放出去,重新做人。

但,根本没有人给她们机会。

看管她们的牢头、狱卒,不配称为人,不是禽兽,连禽兽都不如。

除了极个别有良心之人,这些女犯人的家人,选择不闻不问,直接抛弃。说不定,还会谴责她们丢了家里的脸,坏了家里的声誉,盼着她们早点了断呢。

她们过得比女乞丐还惨,惨十倍百倍。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事过留痕。

既然看到了,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我当不了救世主,但我知道,这条小鱼在乎,那条小鱼也在乎。

这里的女囚犯,不该被这样对待。

但凡有机会,我要尽我所能,帮助她们,让她们活下去。

虽然此时此刻的我,依旧身在炼狱,但我感觉自己突然通透了,活明白了。

宛若新生。

疤痕女子惊叫道:“怎么回事?你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

我坦然道:“是吗?别害怕,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今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了而已。”

疤痕女子越发错愕不解:“你这人也太怪了,这里是地狱呀,你竟然在这里悟道悟人生,啧啧,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耸肩:“确实有点怪,但是事实。”

我看向她,换了称呼道:“听大娘你的谈吐,似乎也是识文断字的呢,想必是个有来头的,还没请教大娘贵姓名字。”

疤痕女子愣了片刻道:“少咬文嚼字,也别提身份来头,正好我姓风,狱卒喊我‘疯婆子’,你随便称呼吧。”

我从善如流道:“原来是风姑姑,我有事请教。”

风娘子冷哼:“刚才说了不要假斯文,你怎么听不进去?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往,你跟别人客套去吧。”她说着便皱眉瞪我,转身要离开。

我忙扯住她道:“别走,回答我的问题。”

这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话,反倒合了她的脾气。

风娘子止住步子,反倒笑起来:“问吧,反正没事做,老娘愿意陪你扯闲篇。”

我看向她身后的女子,沉思道:“我是想说,来日等我出去了,可以花钱打通关节,请大夫为这里的女子治病。只是这么一来,她们的名声,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

“此事关乎她们的未来,该由她们自己拿主意,我自然要提前问清楚才行。”

风娘子张着嘴,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你自己自身难保,竟想搭救别人,我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脑子有问题。”

我再次耸肩:“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风娘子愣了一下道:“我太震惊了,说的话都不过脑子,成了个半傻,这都是你带累的。”

我没辩解,只继续问道:“我初来乍到,什么人都不认识,姑姑日夜与她们相处,不如牵头帮我问一问,如何?”

我说完后,想起她的脾气,忙改口道:“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你得帮我问,得出一份力。”

风娘子摇头:“萍水相逢,管闲事做什么?何况你如今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又哪里有能力帮他人?你真是傻子无疑。”

我抚摸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心中有几分底气。

自从想通透了之后,我的思绪,仿佛拨云见雾,慢慢清晰起来。

这中空的镯子里,有几张银票,面额一共是六百两。

我对这个什么郭力,虽然不太了解,但瞧着骨子里就是个极贪婪的,想来他除了贪色之外,也是贪财的。

所以,这里面的钱,应该能成为我的附身符。

如此,便能熬过一关了。

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可能一直拖着,总要开堂审理的。

当初与众人签雇佣契约的时候,我特意请了人拟合同,对大盛朝相关的律法,还是知道一二的。

雇主致人死亡,必须给予补偿,同时要杖责三十下。倘若愿意多出钱,杖责是可以免除的。

如此细算,我应该不会有牢狱之灾的。

突然想到孟娘子,我担忧了片刻后,又慢慢释怀。

孟娘子皮肤黝黑,五官平淡,加上年幼时被烫伤,脸上留了碗口那么大的疤痕。

这样的她,应该不会被人骚扰的。

因此,我要操心的,最难捱的,反而是眼前自己的难关。

只要能顺利应对,之后种种,应该不成问题。

再者,我吃过极度悲观的亏,如今并不愿意重回怪圈。

凡事还是要往好的方向想,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我便道:“一码归一码,眼前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我现在说的是以后的事。我们都乐观一点嘛,说不定我很快就能被释放出去。”

“既如此,聊一聊以后,也是人之常情。”

“虽是萍水相逢,却也同是天涯沦落人,既遇上了,我手头上也有几分能力,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风娘子脸上流露出震惊、错愕、动容,叹息不语。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声音也很坚决:“姑姑不必怀疑我,我是女子,懂女子的凄惨无奈。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因为明白,所以身为女子的我,愿意帮助女子,不行吗?”

风娘子再次沉默起来。

我蹲坐着,耐心等待。

许久,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不是不行,是太难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我道:“我的确没有什么大本事,但钱财是不缺的,除此之外,我还认识一位极有权势的大人物。”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之前我与辛潇潇的纠纷,仰仗那位袁大人,总算全身而退。

这一位因何而来,我虽然不太清楚,但人家站在我这边,维护我为我说话是事实。

他的出现,也的的确确改变了我的遭遇。

这样的大人物,是我不敢高攀的,但人家位高权重是事实。

对我来说,花费了所有心思都难以办到的事,人家也许动一动嘴就行了。

倘若能求他出面说几句话,必定是能打通关节的。

这么算来,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再去袁府拜访。

一次不行就去两次,两次不行就去三次,尽力而为吧。

我心里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不会求他过分的事,只说自己被关在监狱后,见这里有些女子生了病,心里很同情,想帮助一下,救治一下,行善积德。

我不会让他为难,要求他惩戒郭力等人。

虽然他们理应得到惩罚,但我势单力薄,与袁大人没有什么交情,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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